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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弗洛伊德(368)+番外


甄意说完,又心疼淮生了。
那个男孩子,没对甄意和杨姿提过卞谦,被捕后也坚称自己就是幕后主使,无论如何都不说出卞谦的名字。
因为司瑰被囚禁后,一直在哭,却也没和甄意说起卞谦的事,她亦是真爱卞谦的。
所以,淮生那个男孩子,或许还想着,从此卞谦真的可以金盆洗手了,和司瑰重新开始。
甄意闭了闭眼,靠进椅背里,说:“国安部的人找你有事吧,你把我放在国王路和桂兰西的交叉路口好了,唐羽和索磊在那里等我呢。”
言格平淡地“嗯”了一声,专注地开着车。
待汽车离开了地下停车场,甄意望着街道两边,见着一排红红绿绿的喜庆景象,到处都是彩灯和“happy new year”。
她愣了愣:“今天是新年夜了?”
“嗯。跨年了。”
“啊!”甄意精神振奋了一点儿,“晚上一起去伊丽莎白港倒计时跨年吧!我们高中的时候去过一次呢。”
那一次,新年的钟声敲响时,他不肯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她,认为有伤风化(尽管周围的情侣全在零点时分kiss)。年轻人们都在欢乐地喧嚣,只有她攥着拳头咬着牙,气鼓鼓地瞪着他,差点儿被他冥顽又古板的模样气哭。
第二天,甄意红着眼睛把查到的资料摔到他面前:“你看好了,新年到来的时候要kiss,这是习俗,这是祝福。根本不是有伤风化,这就是风化!”
言格没看她的资料,注意力一直在她红红肿肿的兔子眼睛上,几秒后,他说:“这次是我错了,下次好了。”
只是,他不曾想到,下一次,没有如期而来。
如此想来,他欠她的东西还真不少。言格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下午4点,还有8个小时。
“好。”
抬眼见她望着窗外的路人轻笑,笑得那样自然,他不免问:“怎么了?”
“没什么,每次遇到这种时候,都会想起你的糗事。”
他附和:“比如?”
“中学有次情人节啊,你闹脾气,不开心,问我说‘我的玫瑰花呢?为什么街上的男人都拿着玫瑰花,就我没有?’……哈哈……”
甄意放声笑了起来。
言格白皙的脸上泛起不易察觉的红:“我是这么说了,但没有不开心,也没有闹脾气。”
“就是有!”甄意瘪嘴。
言格:“……”
好吧,闹脾气这种词……还真是适合他。
他没反驳了,眼睛里闪过极淡的柔和的笑意。
甄意望着车外的新年气象,东瞄瞄西瞅瞅,一眼看着前方:“啊,我看见了,就那边。”
过了红灯,言格便看到前边停着一辆路虎,唐羽开了门,探出半个身子冲甄意他们打招呼。
“我走啦。”甄意推门下去,冲言格招了招手,上了那辆车的后座。
言格无声看着,直到路虎行驶了两三百米后,几辆低调的黑色车从他身边经过,追上去,他才微踩油门,打着方向盘转弯离开。
#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天空灰蒙蒙的。
墓地里没什么来访的人,举目望去,只有几长排深黑色的骨灰墙和大多已经枯败的鲜花,萧索而凄凉。
气温有点低,风也大,甄意下意识地裹紧大衣。
唐羽抱着花走在她前边,很快找到了淮生的骨灰格子,小小的一个,贴着他的照片,黑白色让他的脸庞看起来愈发清秀美好。
原本就是个漂亮的男孩子啊。
他的旁边就是淮如。
巧的是,他头顶上,便是徐俏。照片里,那个阳光灿烂的女孩正冲甄意甜甜地笑着。
甄意又看了一眼淮生那已定格成黑白的照片,心想他应该是可以安息了。
她在骨灰墙上找了好一会儿,依次看到了唐裳和宋依,一瞬间,便大有恍如隔世之感。
再想想其他人,崔菲,许莫和许茜,他们葬进了有钱人的墓园,而林涵,沉睡在烈士公墓。
过一会儿,又看见了杨姿。
甄意想起淮生的转告,说当时,甄意和甄心斗争着,不肯杀杨姿,晕了过去。而杨姿死前哭着说了声“对不起”。
现在,照片上的杨姿干干净净的,漂亮极了。抿着唇,淡淡地笑着,没有恶意,没有迷茫,也没有仇恨。
为什么,人要等到死后,才变得纯净透彻?
曾经,亲如姐妹;曾经,渐行渐远;曾经,分道扬镳;曾经,反目成仇;
如今人死了,所有的情绪,亲切,信任,友好,淡漠,不解,厌烦,憎恶……一切都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