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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到一根草(21)

作者: 花鲢酸菜鱼 阅读记录

“不用了,谢谢,夜宵可是要人命的。我才不给自己的胃增添负担。”

“我不吃荤,谢谢。”

“没人捧场,好吧。我这个中年男人只能把我的殷勤给撤掉了。”

“晚了,我回去了。”

“那我也回了。”

“一起回吧。”

三个人的声音刚说完,对面的窗台上好像有光闪过。陈栗率先看过去。一下子,对面一下子连窗户上的帘子都拉上了,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看到。

“又给小报记者增加收入了。”吴丹妮鼻子一扭,很不爽。

“走吧。”对于这种临时偷拍也没什么好办法,毕竟有些时候他们也不会立刻把拍出来的东西放出来,说不定什么给露出来,就是让人很不舒服。

陈栗索性把帽子放了下来,一头秀发在夜空里吹着,她走的很快,脚上几步都超过了他们两个人,等互道晚安。一天好像也就这样结束了。

陈栗舒展了身体爬起来。

现场前期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虽然有李铜的追加投资,不过本身来说这部剧走的也不是什么大制作,最终后期制作完成后还是放在网络上播放,不会上电视。所以各个方面就需要演员们的配合,能够一条成的绝对不浪费胶片。

陈栗还是第一次吊威亚,从半空中轻盈地落下去,在完成度上还要身姿优美,做出动作。总之,对于第一次的演员有些困难。

导演事先知道她没有拍过古装戏,这次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他给她做了动员,又让工作人员好好地把安全工作给做到位了。一切准备就绪。

“开始!”导演一挥手。陈栗在半空中的身子直接往下落,速度快的陈栗拿着武器的手一下子挥了出去。整个人远远看上去气势惊人,衣带当飞。

“过。下一条。转场。”

很快,这部戏本身给导演的时间就是两个月。每一天的任务都很紧。陈栗的戏份都在前面和中间。而跟汪奇的对手戏并不是太多。

陈栗小时候的戏份还特意找了一个小演员过来拍戏。

等这个小演员走了之后就是陈栗上了。

“今天有两场群戏,大家辛苦一点。收的早大家回去休息的也早。”导演吴山海站在那里喊给群众演员们听。

汪奇今天的扮相非常简单,只有吴丹妮穿的妖娆了一点。毕竟她饰演的人物出身不一样。而陈栗,更加朴素,唯一一个就是腰带上修饰了一些竹纹。整个人穿着素色的衣服好像一管竹一样挺拔。

这次一起演对手戏的是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演员。他饰演陈栗的爹。

而她今天的戏份一场就是杀爹。一场是大闹桐香院。

“陈栗,你今天的情绪要控制一下。到了那个点你知道你杀的是你的爹的时候不能情绪开的太大,到了那个地方,收一收。”

导演把陈栗的戏份讲完接着跟汪奇和吴丹妮讲了一遍。

而那个老演员,导演显然一点都不操心。毕竟人家拍的戏做配角那么多年了。什么时候哭什么时候笑,收放自如地连导演都是夸奖的。

两场都是夜戏。本身就是打了干通宵的意思。

吴丹妮的率先入场混进桐香院。陈栗躲在她的屋子里等着杀一个人。

“大家原地就位!开始!”

“你知不知道老娘可不是什么雏,我在这道上混了多少年了。你跟我谈感情,笑话,谁不知道你是白爷的人,没钱,没钱你吃个屁,回家吃你娘的去!滚蛋,滚蛋!啊——你干什么?干什么?”

吴丹妮使劲挣扎,陈栗躲在那里找时机,可是也不知道是此人早有准备还是什么,每一次都是把吴丹妮给拉在他身上做护盾,陈栗根本就没有机会下手。

作者有话要说:新人求收,最近几天点击率上来了很多,我很高兴,希望大家收藏也能够多一点。谢谢大家

☆、第二十七章 爹爹

人,死人也可以说话,只是看在谁的手上出现。而桐香院里这个时候灯火通明,人声,酒声,说话声,笑声,扯出来的衣带声,什么声都有,也有人的临死前从脖子里发出来的喘气声。那一声接着一声地喘不上来。抹着脖子上的那根血线,吴丹妮事先在脚底下放了个木盆,把留下来的血汇集在一处,鲜红鲜红,吴丹妮忍着恶心把手在毛巾里擦了擦。陈栗抱着手站在那里等她。两个人不是一条路,不过杀人后的心情有一些微的放松。她没有什么表情地站在那里。可又是有一些表情的,只不过吴丹妮没有看到,只觉得她杀人如麻而已。

“过,下一场。”

陈栗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化妆师给她补了补妆,然后直接上去。这个时候的场面就两个人,不,还有很多人,可他们都不在那里。或者说陈栗和她要杀的人两个人在同一个地方。

陈栗其实有一种感觉,这么多年她做杀手对于自己的命多多少少有些提前命中的感觉,她知道今天晚上的这趟不简单,与其说是任务不简单,还不如说是对于她不容易。她当初来到荧山的时候年纪不是太小,至少也懂了一点东西,而她现在站的这个地方刚刚巧就是她小时候玩的地方。非常的宽敞,是一间水轩,临水而立,小的时候特别是夏天,她喜欢在这里喂鱼吃饭,游戏。而现在,四周随风飘荡的帷幔一层层地好像给她的来意做了注解。而她要杀的这个人坐在桌子后面正在吃一盘龙井虾仁。这道菜最适合夏天吃,不油不腻,带点酸甜汁儿浇在上面。

白知画,纵横三道的老爷子。平生经历过多少明枪暗箭。不过这次,他有所感觉地抬起了头。他遍寻不到的唯一一个女儿就站在这里。看着他吃饭。吃完了一碗米饭。真香哪。

陈栗弹了弹手中的武器。不管谁死都是人伦惨剧,也是荧山最希望看到的。

“今天吃的真饱,爹爹好多年没有看见自己的亲闺女了。有些想她。可以和她说几句话吗?”

池子里突然哗啦一声一动,一条鱼跳了上来又落了下去。

“爹在你走之后没有找过你,现在,你来了。回家了,爹也就放心了。”这一场戏注定不会让女主背负重于一辈子的包袱。她爹自杀了,给自己插了一刀,然后,外面的护院,手下,什么都没用。甚至汪奇后来的出场一点水花都没有。好像一个过路的。有人曾经说过这本书最大的看点就是细腻的心里描写。而表现在剧里就需要演员对于人物的深刻理解然后再组成他们自己的那个人物。陈栗在水轩里和白知画的那一眼对上,交叉过去的视线,有一些东西没有说出来就已经知道结局。

做爹的不能让女儿难做,所以他自裁。这样的结局好像很好。陈栗跑了出去,哪怕那些人追了过来,她也跑了出去。她走的很快,轻功一线,像只鹞子翻了身来到一个不知道的地方。有一股从来没有生出来的情绪感染着她,催发着她。她是自然而然地由戏里生出来的情感。她彻底地入了戏。戏的世界缤纷多彩又很复杂。她哑着嗓子站在那里。眼眶自然而然地通红通红的,荧山没有限制她什么,连□□都没有给她灌一滴,可就是这样。她在那里的十几年,思想完全被侵占了。可现在,她爹死了,她的思想好像又回来了一点,她有种想哭的冲动。眼泪干巴巴地滴在眼眶里,落不下去,也嚎不出声。她哪怕苦出来一点也好,可就是没有哭的出来。汪奇一直跟在她后面,她知道自己后面有人,可她顾不上了。她抬起头,想要杀人,今日本该见血,那么就杀吧。

“诶,我只是个过路的看看小姑娘你别想不开?”

“死!”

“不要。”

“死吧。”陈栗说出口的就这两句,一次比一次狠的攻击。汪奇都有些招架不住。

“你这个姑娘怎么这么蛮不讲道理?”

“死或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