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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风就在那里(147)


那样危险的山脉,为什么一定要攀登呢?
因为,山就在那里啊。
那样寂寞的旅途,为什么一定要走呢?
因为,路就在那里啊。
那样危险的人,为什么一定要爱上呢?
因为,她就在那里啊。
这世上有一种人,
山在那儿,便去登;
风在那儿,便去追;
人在那儿,便去寻。
不要问为什么,就像鲑鱼逆流而上回溯万里,像鲸群翱翔四海寻找故地,像大雁成群结队,迁徙南飞。这就是本能,这就是自然。
骆绎抬头望一眼天空,亚丁的天空还是那么高,那么湛蓝,一如多年前他们一家四口来时那般,一如亿万年前当脚下的土地还是蔚蓝大海时那般。
这些年过去,父亲走了,母亲走了,弟弟也走了,只剩他。
还好,她来了。
骆绎低下头,转身往前走,手朝身后伸着。
周遥眼睛一亮,立马追上去,牢牢握住他伸来的手。
白塔立在风马旗下,映在蓝天里。
罗誉,你守护的LAND,一派生机。
你心爱的女孩,一生无虑。
请安息。
……
……
跨年夜,客人虽然不多,但都聚集在公共区等跨年,小有一番热闹。
阿敏等人在吧台内忙碌,骆绎也过去帮了会儿忙。
周遥呢,不干活专打岔,得儿得儿地往这儿跑:“骆老板,我要吃花生。给我抓一把。”
“骆老板,我衣服拉链坏了。帮我修一下。”
“骆老板,我鞋子湿了。帮我烘一下。”
“骆老板,我晒的衣服掉在别人窗口啦。帮我捡一下。”
“骆老板——”
“骆老板——”
她嘚嘚瑟瑟地唤,他从从容容地随。
别的住客瞧见了,稀奇得很,这儿老板这么好呀。有一个也说:“老板,我背包带子断了,有什么办法吗?”
骆绎正从吧台走出去找周遥,淡淡回一句:“买新的。”
人就走了。
客人不乐意了:“怎么回事?对那小姑娘就另一幅面孔呢。”
阿敏斜一眼,说:“人家两口子。”
“……”
没人插嘴了。
到了夜里,临近睡点。
周遥又跑来,溜到高脚凳上坐好,嚷:“骆老板,我要喝牛奶。”
骆绎熟练地从货架上拿下一盒牛奶,剪开一个小口子,乳白色的牛奶倒入小奶锅中,放到酒精灯上加热。
他的手指骨节分明,握着一柄长木勺,慢慢搅动着锅中的牛奶,渐渐,奶香弥漫。
周遥趴在桌边,脑袋枕在手臂上,歪着头开心地看着他,边看边晃荡着脚丫:“骆老板。”
“嗯?”
“以后我每天都要喝牛奶。”
“好。”不知为何,他回答得暧昧。
她开心地荡荡脚,又说:“骆老板。”
“嗯?”
“我今天一直在想你在白塔下说的话。罗誉是那样的人,可我觉得,你也是那样的人。”
骆绎笑一下:“是吗?”
“是啊。”周遥说。
骆绎轻搅着牛奶,你也是。
“哦对了,我还想起了我表姐和她老公。他们也都是这样的人。”
骆绎扭头看她一眼。
“我表姐夫做的事情很酷,保护野生动物;我表姐是摄影师,很有名的,你可能听过,叫程迦。”
骆绎觉得耳熟,印象却不深,反而意味深长地问:“她妈妈呢?”
“……”周遥轻轻白他一眼,又大方地耸耸肩,“我大姨啊,跟我妈一样恐怖。她俩还真是亲姐妹呢。”说完,噗嗤一笑,又哈哈笑起来。
他不再说话,继续安心地搅动牛奶。
不一会儿,牛奶煮好了。
骆绎把牛奶倒进玻璃杯,递给她。
她笑眯眯地抱着杯子,喝得慢慢吞吞的,一会儿舔舔牛奶,一会儿拿细细的牙齿咬玻璃杯。
他看着她,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当初的时光。只不过,她那细细牙齿咬在肌肤上的质感,他早已亲身体会,魂销难忘。
骆绎看着她,目光渐深,许久,周遥被他看得有些脸红心跳,心里又得意,一挑下巴:“看什么看?”
他唇角微弯,食指抬起,在她鼻尖上轻轻刮了一下。
周遥心头一磕,呼吸不畅,傻傻盯着他。
他却低眸看一眼,说:“木炭灰。”他瞧她,似笑非笑:“你以为我看你什么?”
周遥红着脸生气,一挑眉,又瘪嘴道:“切,别以为我不知道,根本就没有灰,是你故意想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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