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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风就在那里(57)


“想去?”骆绎问。
周遥点点头。
骆绎说:“下来。”
周遥飞快溜下床,在箱子里翻来找去,最后换了件白色毛衣,配海蓝色的阔腿裤,还对着镜子把头发梳了好几遍。
她确定自己收拾得很漂亮了,冲自己咧嘴一笑,春。光满面地下了楼跑进院子。
骆绎正咬着烟,听到动静朝她这边看一眼,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下,注意到她此刻美好的状态,短暂之后又移开。
一伙人热热闹闹往村子里走,
骆绎走在最后头,问周遥:“怎么不穿那件裙子?”
“去别人婚礼不好穿红色。”周遥答。
骆绎淡笑一下,说:“这边不讲这个。”
周遥想了想,跑到他前边,张开手臂给他看:“我这身不好看?”
“……”他不回答,绕过她继续往前走了。
扎西的家就在亚丁村里,是一栋很大的藏式碉楼,城堡一样,屋子旁边是田地和花圃,粉粉绿绿的,很是好看。
由于结婚,附近的屋顶上、树上、到处挂满了彩色的经幡,用来收集上天的祝福。一条条旗帜拉在空中迎风招展,抬头望去,湛蓝的天空被切割成了一块一块,蓝宝石一般。
扎西作为新郎的弟弟,自然要去接新娘。骆绎问周遥,要不要凑去看热闹,周遥早已迫不及待。婚礼上还有什么比看新娘更叫人兴奋的。
新娘是同村,家离得不远,新郎春风得意骑了马去接。男方的亲友唱着歌跳着舞快快乐乐跟在后头。到了新娘家门口,欢乐的气氛达到高潮,新郎下了马,被大家伙儿蜂拥着往屋里挤。
周遥也乐颠颠跟着跑,却被骆绎揪住她后衣领给扯了回来。
下一秒,站在楼顶的小孩子们提着桶往楼下泼水,一伙人浇成了落汤鸡。
水花溅了周遥一脸,她愣了半秒,随即哈哈大笑。
迎亲的人湿了头,更热情地往屋里冲;女方亲友齐齐拦住,说得先在院里唱了歌跳了舞。
这倒不是难题。大伙儿都爽快,男人们扯开嗓子就唱起了歌子,女人们舒展身姿便跳起了民族舞。
周遥在一旁看得正欢儿,被一个跳舞的姑娘扯进队伍。周遥丝毫不扭捏,学着她们的动作就欢欢乐乐地跳了起来。
骆绎在一旁静静看着。一众人里头就她一个小小白白的脸,格外显眼。她皮肤原本就白,白毛衣的光反在脸上,愈发白皙。那阔腿裤又长又宽,像一条海蓝色的裙子,跳舞时随风涌动,如海上的波浪。
周围人影攒动,骆绎目光笔直看着她,看她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像山里盛开的花儿。
很快跳完,一片起哄声鼓掌声。
散了场,她目光明亮,在人群里四处寻,找到他的位置,立刻跑来他跟前站好。她拍着胸口喘着气,脸颊上笑容未散,红润有光。
他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缓慢开口:“悠着点儿,别高反了。”
周遥轻轻喘气,嗔怪道:“来那么久了,怎么还会高反?”
他正要开口,
又听人们起哄:“绊柴火儿!绊柴火儿!”
周遥立即伸着脖子望,拉着骆绎的手臂摇了摇,问:“骆老板,绊柴火儿是什么?”
骆绎看一眼袖子上她细小的手指,有些漫不经心,说:“你马上就知道了。”
院子中央摆上一堆木柴,亲友们哄笑着把新郎抬起来,周遥正纳闷,就见众人突然把新郎抛向空中,新郎坠落到那堆柴火上!
周遥一惊,立刻别过头去。
过了半刻,人们的欢笑声重新传来,骆绎轻轻拍了拍周遥的肩膀。
周遥脸上已没了兴奋劲儿,小声道:“这个太危险了。”又嘀咕一句,“要是我结婚,我才不让他们这么摔新郎,摔坏了怎么办?”
骆绎道:“等你结婚,自然有你们那儿的闹法。”
周遥不同意,抬起下巴:“反正我不准他们闹。谁闹就把谁赶出去。”
骆绎逗她:“要是新郎乐意闹,你把新郎也赶走?”
“……”周遥冲他翻了个白眼。
进了屋,见着了众人簇拥下美丽的新娘。新娘穿着橘红色的藏服,头发编成小辫儿,坠满珊瑚蜜蜡和绿松石,光彩照人。
新娘的父母和亲友们正给她戴哈达送祝福,很快新娘脖子上挂满了白色的哈达。
长辈们拉着新娘同她说话训诫,周遥也听不懂,便先行离开,走的时候偷偷抓了一把瓜子和花生带在路上吃。
骆绎和她一起往回走,一路上,彩色的经幡迎风飞扬。
路边堆着了石头堆,每块石头上都画着彩色的符号,那是祈福用的玛尼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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