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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风就在那里(89)


近中午,到了稻城县,大伙儿停下吃了顿中饭。周遥仓促吃完,借口上厕所,偷偷跑去药店找紧急避孕药,红着脸说出口了,店员居然说已卖光。
周遥哑口无言地返回。
路上,掏出手机看一眼,没有任何消息。周遥化劳累为怒气,忿忿地骂了骆绎一路。
吃完中饭再出发,半小时到机场。这机场小得很,不用廊桥也不用摆渡车,出了候机厅,走几步就上飞机。
机上乘客少,为平衡飞机,乘客被分散坐开。周遥单独坐在窗边,望着舷窗外的黄色大地。
忽然,后边递来一张纸条,竟是陆叙。
她诧异地打开纸条:“明天有时间出来谈一谈。”后边跟了一串电话号码。
周遥把纸条收进口袋里,猜测陆警官找她多半和骆绎有关。
到了成都,等待,转机,终于落地北京,周遥累得筋疲力尽,结果一出首都机场便堵进了漫漫车流。
车窗外,大部分树木已经枯败,钢筋水泥建造的城市,往哪儿看都是灰蒙蒙的,空气里也全是汽油和灰尘味。
周遥歪在靠椅上,拿手指戳玻璃,心里头有股子难言的急躁:“早知道跟苏琳她们坐地铁回学校了!”
司机微笑:“夏总已经一个月没见到你了,刚回来怎么能去学校。况且今天还是周末。”
周遥趴在窗边,张开嘴巴,对着车窗呼气,看玻璃一会儿朦胧,一会儿清晰。
司机善意提醒:“遥遥,坐有坐相。夏总看见又要生气了。”
周遥不高兴地撇一下嘴,坐直了身子,过一会儿,又惦记起了避孕药,可她没机会去买。
深夜回家,桌上留着晚餐。夏总临时开会,回公司了;周教授在学校实验室加班。
周遥一个人轻松自在吃完饭,好好洗漱一番倒在自家柔软的大床上。
房间里安静极了,一点声音也没有,窗外也没有风声。
她望着天花板上的欧式吊顶和绚烂灯光,忽然觉得恍如隔世。一天之内,她似乎跨越了千山万水。
周遥看一眼手机,刚好晚上十二点。
昨晚的十二点,她在骆绎的床上,她的身体深深地包裹着他,容纳着他冲撞的力度。周遥想起那无数个近乎疯狂的画面,不自禁打了个哆嗦,急促地喘了口气。
她侧了个身,望着对面摆满石头的柜子发呆。小镇医院,摇滚音乐会,扎西哥哥的婚礼,堰塞湖溃堤,姜鹏的山庄……一切好像都在今早,可怎么此刻她就突然回到了这里。
她又看了一眼手机。
骆绎还是没有给她打电话,也没有发短信,都不问一句她到了没有,也不怕万一飞机失事。
周遥不禁猜想他在干嘛,在吧台调酒,还是在房间里抽烟?可无论怎么想,她也不可能跑下楼去查看甚至敲他房门了。
周遥不满地哼一声,发誓不会先联系他。她瘪着嘴,啪地关掉了灯。
……
深夜,骆绎一盏一盏关掉公共区的灯,走到涂鸦墙边时,却鬼使神差地想,周遥会不会在这面墙上写下过什么。
他还记得她明信片上丑丑的字。
是的,那时他在注意她。
骆绎从来不看涂鸦墙,这是第一次。
他目测着周遥的身高线,沿水平方向找了一遭。他认得她的笔迹,很容易就找到了她写的那句话,“骆老板,再见喔。”

第31章

周遥睡到九点半才起,下楼梯时“啊呜”伸着懒腰,余光瞥见夏总坐在餐桌前看报纸,顿时一愣,她没想到夏总居然没出门,立刻收了手,规规矩矩地走过去。
“妈妈~~”周遥乖巧地叫她一声,坐下吃早餐。
“这都几点了?”夏总目光从报纸边缘投射过来。
“昨天累坏了。”周遥小声说,揉一揉发酸的脖子,手搭在桌沿,问,“您怎么没去公司?”
“星期六。”夏总隐隐皱了眉,“你手放哪儿?”
周遥抿紧嘴巴,左手慢慢地捧住碗,身板也坐直了。
“一些天不着家,规矩就全忘了。”
周遥低头喝粥。
过了半刻,夏总脸色又缓和下去,道:“下午跟妈妈出去吃顿饭。”
周遥想起陆叙:“我今天约了朋友。”
“推了。”夏总头也不抬。
周遥咬着鸡蛋,不吭声。
“长辈和你说话呢,听见了没?”
“听见了。”周遥轻声反驳,“你朋友我又不熟,带我去做什么?”
“是蒋叔叔一家,你爸也会去。”
周遥和蒋家的蒋寒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两家曾住一个宅院,虽然后来各自搬去了大别墅,关系却一直很好,常有往来。尤其今年,隔三差五就聚,也没法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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