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天下为聘(18)【第二部完结+番外】

作者: 创 阅读记录

这样的日子,果然会上瘾么。

只有这个人得到兵权,他才不会担心那本该属于他的力量在以后会变成毁灭他的利刃。未来的成功和现在的安稳,他该如何取舍?

看出眼前青年的犹豫,陆迁抬起他的下巴,突然吻了上去。

感受着青年错愕的神色和僵硬的身体,陆迁细细研磨着青年的粉唇。他并没有深入,只是吻着。那柔软的触感和微热的体温,清清楚楚地告诉陆迁,他的阿柳还活着。

慢慢离开那两片唇瓣,陆迁帮怀里的人做出了决定:“三年后,我会回来。”他会禁锢自己的修为,用凡人的力量在三年里挣得足以进入朝堂的军功。

被陆迁突然的举动惊吓到的孟长亭正要一巴掌扇上去,听到这话,顿时停住了动作。他竟然心里只觉得不舍,对于刚才的冒犯没有一点气愤。更惊恐的是,他还有一点羞涩和期待!

孟长亭觉得自己一定是生病了,否则就是吃了什么迷惑神智的药物。否则他怎么会对一个硬邦邦的男人有羞涩!绝对不可能。

陆迁知道刚才的举动有些突兀,却不后悔。阿柳如今已经十七岁,再有三年,就到了加冠的时候。这中间有什么事情发生完全不能预料,就连测算天机,也是一片迷雾。

阿柳是他的,自要盖章早早定下。那些彩蝶鲜花,还是莫沾为好。否则,他就不知城外的乱葬岗,会多出些什么了。

在孟长亭的瞪视里,陆迁一抹笑意挂在嘴角,问:“中午想吃什么?”

孟长亭磨牙,哪里看得出来在其他人面前的威严样子,整个一炸毛的小猫。只见小猫露出爪子喵喵的狠声道:“金丝百果卷。”这五个字完全就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对于阿柳的故意刁难,陆迁并不在意。阿柳的这个样子也是喜欢的。

给孟长亭沏上新的茶水,陆迁才去厨房准备那道点心。为了防止某人太过饥饿又亮爪子,陆迁还专门把早上就开始蒸的一道菜端上来给他垫垫肚子。

那金丝百果卷就算是借助修真界的特殊手段,也要一个时辰。

到了厨房,刘厨子一看见陆迁就很自觉地转了出去。哈哈,他还是去武场练练刀法,今天又用不着他掌勺了。从这个胡家的大人来了以后,他这厨子就像是个摆设。

想到这里刘厨子挠挠头,嘿嘿一笑。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大人是比他做得好吃哈。那味道,每次闻着都要流口水。

案板前,陆迁从储物戒里的拿出制作金丝百果卷的材料。这道点心的百果之名不是虚指,而是真的需要一百种蔬果交错搭配,合成一种独特的汤汁来和面。

将和好的面拉成发丝粗细,断开,扭成一个个小花,放到笼屉上蒸熟,再裹上用蜂蜜,鸡蛋清,面粉调好的糊下到热好的油锅里过一下,这样出来的点心色泽金黄,外酥里嫩,入口有一股独特的清香,还没有一点油腻的感觉。

等得有点不耐烦的孟长亭此时正站在厨房的门口,直直地看向那正在在台前忙碌的人。梦里的画面再一次闪过眼前,在那个破旧的小院里,也有一个人在灶前做着什么。突然那个人好像注意到了他,回过头来,唤了一声:“阿柳。”

一只手拍上孟长亭的肩膀,让青年猛然回了神。

“长亭?”陆迁的眼里有些疑惑。已经有数次,他发现阿柳默默就发起了呆。也曾用神识探查过,却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孟长亭掩去眼底的异色,拿过陆迁手里的盘子,直接拿起一个百果卷送到嘴里。含糊地说:“我饿了。你太慢。”

陆迁没有深究孟长亭的异常,只是眼里露出些无奈。慢……要是真按照这凡俗界的做法,恐怕那百果浆就要耗掉一天的时间。

等这道点心做好,恐怕得第二天了。

用晚膳的时候,留在戾王府的各家探子都看到了一件事。

那个新来的侍卫被怀疑给饭食里投/毒,导致戾王卧床不起,而那个侍卫也就此没了踪影。

这件事被胡家压下,纵使戾王生死未卜也没有人再提起去抓捕那个人的话。苍炎帝也只是派了一个御医去给戾王诊治,除此之外,再无别的举动。一个废王的性命和苍炎第一修仙家族的威势比,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而此时,城外的征兵处,一个身穿青衣的男人无视众人诧异的眼神,说:“我来应征西狼军。”

作者有话要说:

唉,工作上的事情好烦。我努力在周末存几章,保证更新时间。

没拍板砖谢谢各位了。鞠躬。

第20章 路途

外界传言中已经生命垂危的戾王此时正坐在床上,看着手里的那把黑色长剑沉思。

陆迁离开的那天他们借机演了一出好戏,为的就是让那些待在幕后的人们放心。令孟长亭意外的是,那天晚上,他的贴身侍卫走进他的卧室,手里还捧着一把长剑。

当时窗外月色正好,让室内就算不点灯也能看清彼此的面容。陆迁站在床边,将手中的剑送到孟长亭眼前。

“这是何意?”孟长亭拥着被子坐起身来,看着男人身后的包袱,心底有些异样。想让他留下,却又清楚的知道,兵权之事让这个人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陆迁像是笑了,眼里却有些怀念的神情。见孟长亭迟迟不接,直接把剑放在了他的膝前:“这是你的,我来还给你。”

孟长亭低头望着那把剑,没有拒绝。说来奇怪,他在看到这把剑的时候,就觉得有几分熟悉,好像这的确是属于他的东西。但是孟长亭可以确定,他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同样的剑。

“它的名字?”孟长亭手指在剑鞘上摩挲,似乎感觉到了剑身欢快的颤动,但等他静心体会的时候又什么都没有。难道刚才是错觉不成……

陆迁沉默片刻,柔声说:“你可以给它命名。”从他把含章交给阿柳的那一刻,这把剑就已经是阿柳的东西。

然而孟长亭给出的答案的却让陆迁即惊讶又有些欣喜。

“含章。这把剑的名字是含章。”

他抬头用眼神去询问陆迁,却突然愣住了。这是他从见到这个男人到现在,第一次看见那张脸上露出如此明显的喜悦来。

如今已过了两个月,那个男人的笑容还能清晰的在脑海里回想起来。孟长亭轻叹一声,收好手中的含章,望向窗外。依然是晴好的天气,夜空中的弯月像那天一样清亮如水。也不知道那个人现在到了哪里……

一阵晚风拂过孟长亭窗外的树影,带着春的暖意远去,却在路途中渐渐染上了寒气,还未到西北,已足够吹透棉衣。

荒凉的戈壁上,长龙般的队伍正在顶着风雪前进,在地上留下一片歪曲的脚印。披着甲胄的士兵跟在队伍周围,锋利的枪头对着行走中的人们,防止有人中途逃跑。

寂静笼罩着这支队伍,没有一个人说话。不只是为了节省体力,更是为了掩盖心中的惶恐。

这群人中,只有几个是不知实情应征而来的百姓,其余的都是军户人家。明知是送死,却因为自己的身份不得不去那种地方,没有一个人开心的起来。

可他们却又不能逃,因为……之前逃跑的人,已经都死了!那些拿着武器的士兵像是没有感情一般,凡是见到逃跑的人一律杀死。而空出来的名额,就要从那逃跑军户的族中找人补上。

无数的压力聚集在这些军户子弟的身上,有对自己命运的怨恨,有对性命不保的恐惧,还有对族中亲人的担忧。

走上这条路通往西狼军营的路,只有挣得足够的军功,才有希望脱离这样悲惨的命运。

被这压抑的气氛包围着,那几个应征而来的人也看出了不对劲,更有一个少年在见到有人被毫不留情的杀死后,吓得湿了裤子。

有人试图离开,抱着自己身份不同的侥幸,却在转身的一刹那,被□□贯穿了心脏。从空洞中喷出的血液给这苍白的大地填上了艳丽,也代表着,一个生命的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