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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妈咪:总裁的一日情人(167)+番外

说的那些症状里,好像并没有失眠这一项……

心里想着,却已经走到了楼下,海遥影影绰绰看到了他,难得的对他弯了弯唇角,巴掌大的小脸上,不要说笑容,就是舒展了眉都是不常见的,陆世钧看她轻轻浅浅的对他笑,忽然之间觉得心里酸楚难当。

仿佛是一下子就回到了四年前,他下班回来,她靠在窗边,一眼看到他,整个人似乎都跟着放光了,笑意挂在眼角眉梢怎样都挥不去,像是挂在枝头的嫣红的果子——

可他那时,满眼满心都是那曾经动人而今变质,盛放在心中的花。

她爱他时,他不珍惜,固执的追逐着逝去的爱情,她不爱他时,他却将目光定格在她的身上,再也没有办法挪开。

陆世钧低了头去,舌尖上传来刺痛的感觉,他强压了心底的那些伤感,换上闲适的笑容望向她。

她站在楼上低了头看他,他站在花园里扬了头看她,在黄昏寂静却又透着温馨的时光里,海遥想,陆世钧,我对你的最后一点点的怨,终究还是烟消云散了。

他上了楼,推开卧室的门,一眼看到柚木地板上放着一个小小的旅行包,而她也是穿戴整齐,要出门的样子。

“海遥?”陆世钧心里一紧,出声询问。

海遥从窗子边转过头,竟是对他扬唇一笑:“世钧,我知道你在XX县那里有一栋小别墅,说起来,我们结婚后,还去那里小住过,环境也是极好的,我想,去那里住几天,散散心。”

陆世钧瞬间了然,汤启勋和顾亦殊的婚期将至,海遥大抵是不愿意看到这些,所以才会这样决定的吧。

也好,眼不见心不烦,更何况她现在身体状况这样不好,不面对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了。

知道她不是想离开,陆世钧腾时觉得心情也大好起来,毫不犹豫就应道;“好,你想什么时候去?”

“现在就走,可以吗?”她凝望着他,目光中宁静却又温柔,一忽儿之间,仿佛和四年前那个有些稚气的小女孩儿重叠,却又仿佛渐渐幻化成两个人。

她变了,变的比以往沉静,却也更让人心动了。

陆世钧不敢再看那目光,他点点头,转过身去:“我去吩咐管家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就出发。”

有钱人的办事效率自然是高的,陆世钧吩咐下去不到半小时,海遥和他已经坐上了开往那个风景优美小县城的车子上。

从黄昏渐渐驶到天色微黑,原本五颜六色的天空也变成了晕染的玫瑰灰。

A市的繁华和摩天大楼,A市的那个深爱的人和一身的伤痛,仿佛都被抛在了看不到触不到的地方。

海遥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是安详的,安详的甚至有些让人看了害怕。

陆世钧不知道她的心里会有多难过,如果她哭,或者是寻死觅活,他也许会松口气,至少他能去安慰,可是现在,他根本连该对她说什么都不知道。

车子渐渐驶入浓浓的夜色中去,微微开启的车窗里吹入了清新的空气,这是大城市里所没有的惬意。

海遥忽然转过头往漆黑的后方看去,飞速疾驰的车子将电线杆和遥远的天幕都甩在身后,她模糊的视线里,什么都没有。

可她仍是固执的看着,她的手掌贴在小腹上,那里暖暖的,熨帖着她的手掌心。

她在心里悄悄的说了一句:汤启勋,永别了。

这句话未曾出口,她也似固执的不肯说出口,仿佛只要不说出来,就永远,不用离别一样。

陆世钧看她转过身来,拿了车上薄薄的毯子盖在身上,她微微偏过头,靠在他的肩上:“世钧,让我靠一会儿。”

她的话还未说完,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感觉脖子里一阵湿凉,在发动机低低的轰鸣中,她抽泣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

陆世钧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这样一种感觉,心爱的女人正靠在他的肩上,可她的眼泪和痛苦,却已经完全属于另一个男人。

他终于体会到,当年的佟海遥有多么的绝望和伤心,他终于体会到,原来爱着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有多难,而坚持下去,却又是多么的辛苦。

他轻轻的扶住了她的肩,昏暗的车厢里,她与他这样的接近,却又这样的遥远。

他甚至很想放开手,放弃他曾经全部的绸缪和算计。

可他又不舍得,如果放开手,他这辈子兴许连这样靠近她的机会都没有了。

四年,他能从不爱到爱,那么,再过一个四年,两个四年,她是不是也能重新爱上他?

陆世钧隐隐约约的知道答案,只是他刻意的将那答案忽略掉,不去想,仿佛这也是一种慰藉和希望*************

自海遥那天晚上跟陆世钧离开之后,汤启勋就再也没有回去那处寓所过。

他的车子驶入小区车库,然后他站在他们曾经住过的楼下。

没有灯光,没有半开的窗帘,也没有,那个仍在等待的人了。

汤启勋点了一支烟,想着抽一支烟再上去,可他的脚边落满了烟蒂,他仍是站在那里没有动。

有打扮的妖艳的女人从他的身边经过,媚色横生的样子不时回头看他,目光里都是挑.逗。

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想起长安今天说的那些话:

如果他此刻穿的破破烂烂,他站在街道边落魄潦倒,这个女人还会这样看他吗?

之所以那样的信任顾亦殊,之所以总是不忍心伤害她,不过是因为当年,那个穷酸潦倒的汤启勋,只有顾亦殊尊重他,相信他,一直陪在他的身边鼓励他。

锦上添花固然美妙,但雪中送炭才是最珍贵的,所以这么多年,他总是觉得自己亏欠了她。

可是感情的事,怎么勉强?

长安说的对,他不该明知道她爱他还这样装糊涂,他早就该划清楚界限,也不至于今天,害人害己。

掐灭了最后一支烟,汤启勋终究还是走进电梯。

在所住的楼层停住,他站在门外,开指纹锁的时候,忽然间抬手轻轻扣了扣门。

笃笃的敲门上,在空寂的楼层里,带着一种寂寞的味道。

汤启勋秀挺的长眉微微的舒展,他的唇边似乎还挂了若有似无的一缕笑意,那一双眼眸里,刻骨的,都是温柔。

真爱一个人,或许就是这样,她走了,离开了,甚至是背叛了,你的心里还是装着她,舍不得怨她。

“遥遥,我回来了!”

汤启勋对着那一扇紧闭的门扬声开口。

可周围的空气都是静的,静的像是整个世界都空了,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他们的家门口。

他的笑意敛住了,他望着那依然紧闭的门,声音都涩了:“遥遥,睡着了吗?”

依然没人回答他。

他抬起手,感应器滴的一声响,门应声而开,玄关直通往客厅的阳台,阳台那里铺了一半的月光,房子里没有人,没有声音,什么都没有。

他记得,以前每次回来,她不是在厨房里忙,就是在餐厅里和康宝坐在一起等他,听到门响,她和康宝就会一起回过头来,两张笑脸,那样的相像,笑眯眯的看着他。

他就是再累再苦,仿佛也突然之间就被幸福给笼罩了。

汤启勋觉得眼睛里鼓胀着酸楚,他一步一步走进去,回应他的只有那静静的月光。

他从玄关穿过客厅,走到厨房外。

“海遥?”他轻轻的喊,就像是以往相拥而眠睁开眼的每一个清晨,他第一声就是喊她,然后把她抱在怀里轻轻的吻。

就像是每一个晚上他疲惫的回来,第一声就是喊她,然后她柔柔的回应,对着他笑的秀美而又温柔。

“海遥……”他推开厨房的门,那里没有食物的香气,却是带着一种冰冷的空落的味道。

他愣愣的看着那些泛着寒光的餐具,为什么以前他从来不觉得餐具让人心里发冷?

汤启勋转过身,走到卧室的门外,他迟疑了一下,推开门,仿佛她睡着了一样,他的脚步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