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若幽到底在为谁守节?
一个青楼女子还用的守节吗?
不,也许不止守节这么简单,那曾经美丽的双眼虽然已没了光泽,没了生气,但却死不瞑目!
是什么让她死不瞑目?
秦涟漪一步步向前,她满身的清冷好像最适合为这位口碑不错的名妓来悼念!
据说,若幽也曾是官家千金,但她不仅才艺色三绝,而且有一份菩萨心肠,她的乐善好施和秦涟漪齐名!
于是,在城郊的弃婴堂中,她们有了生平第一次,现在看来也是唯一的一次的相识,对答!
离现在,也不过两月有余!
站在若幽的身旁,秦涟漪原本冰冷的眼眸中突然多了三分怜惜,三分叹息,还有四份决心!
若幽身上的血不自觉地染红了她的裙摆。她俯下身子,伸出纤细葱白的玉指,想合上那已经没了生气的眼,但那眼却怎么也合不拢!
直至她轻轻地在她的耳边说道:“安心去吧,谁害了你,我秦涟漪一定竭尽所能为了讨回公道!”这次,那双眼终于闭了去!
“让开,让开,你是什么人?难道不知在未验尸之前是不可接近死尸的吗?”
官府的人到了,一看到秦涟漪就站在死尸的旁边,不由出声喝斥!
但下一刻,他却住了声!秦涟漪转身,冷冷地看着那叫嚣的公差。
他当然认识秦涟漪,但就在此时,对上她的目光,他竟然失去了开口的勇气,一个女人的目光怎么可以冷成这样?
秦涟漪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并不曾开口,甚至夜不曾理会与他!
她转身,一步步向回走,被血染红的裙摆拖出一个长长的痕迹来,
快走到轿旁时,却与对面地两个男子打了一个照面!
其中一人,正是新任的京城府尹大人慕容月,他那双俊美的脸是一张活字招牌,别人想忽视也难!此时,他穿得只是宝蓝色便服,显然并没有在官衙,而是听到发生了命案急急地赶了过来!
他看到秦涟漪,显然一愣,但却给身旁的男子用目光作了一个微乎其微的暗示!
另一人,杏黄色便服,一身贵气,虽然眉目端正,但目光却有几分邪气!
他的目光对上了秦涟漪的目光,嘴角翘了翘,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再对她说:“秦涟漪!有意思!”
这人是谁?和府尹大人在一起的人,非富即贵,他知道她?那又如何?
秦涟漪收起了心思,侧身让过,回到了轿旁,兰香掀起了轿帘,阻断了这里的一切!
官差已经将若幽的尸身抬走,人群也散了大半,但议论声仍然不断。
“若幽姑娘虽然是个青楼女子,但也是个好人,怎么就跳楼了呢?”
“就是,我那不成材的儿子想给她赎身,我都没反对,她却不愿意,真是奇怪!”
“是呀,如果说若幽姑娘在云雨楼是为了赚钱,她又干吗拿出大笔的银子来救济贫民?真是想不通?”
“算啦,算啦,不说了,这就是红颜薄命的下场!”
红颜薄命吗?恐怕自己也是,秦涟漪又伸手按了按跳得有点过快的心口!
“对了,刚才和府尹大人在一起的那位公子是谁?我好像不认识?”
“那位爷呀,当然不是寻常人,你猜他是谁?”
“到底是谁?知道的话还用问你吗?”
“他是本朝最无法无天的七王爷,不过两年前,搭乘海船去了南洋,最近听说刚回京!”
原来他就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幼弟,就算十五岁之前的她也曾听说过他那些任意妄为,惊天动地的大事,但那又怎样?这都与自己无关,感觉有些疲累和睡意,她在轿子快到家时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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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父女情深
秦府,位于京城南街的一条小巷,外表看来丝毫不起眼!常有外地来的客商拜访秦老爷时,露出怀疑的目光。
素日,秦府还算清静,但自从十日前秦老爷打算为唯一的独生女儿秦涟漪招亲,贴出告示之后,这条小巷猛地热闹起来了。
还有一些小贩竟然占据了有利地形,忙着做生意。
秦涟漪刚进了门,下了轿子,老总管就迎了上来。
“小姐,老爷在书房等你。”
她点了点头,先随四名丫头回屋换了件家常衣裳,然后接过梅香递过的温水,将一粒丹药和着水吞咽了下去。
然后起身,向爹的院落走去。
她爹原本就很忙,最近却更忙了,忙着为自家女儿找一个合适的夫家!她想说,爹爹你其实不必这样,但却总开不了口!
秦老爷的书房在秦府的北院,距离爱女的屋子并不远,只是那书房门上虽有一块匾,却不曾题字,也有名人士子想为他题字,却反被阻止,他曾自我解嘲道:“本就是带着铜臭之人,又何须来书香欺世盗名!”
按理说,秦老爷身为京城首富,手中的银子应该是哗啦啦地响,但他的为人却很节俭,这间书房更是出奇地简单朴素,谁也不知他的银子到底去了何处,但这间书房总是出了奇地简单朴素。基本保持着十五年前的样子,此后风雨侵蚀,越发显得这书房和首富的名声不太搭调!
当然,只有秦涟漪知道爹的那些银子去了何处,但这原本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推开房门,她轻移莲步上前“爹?”
秦老爷正站在房中呆呆地看着对面墙上的那副名画。这是昔年秦老爷资助的一名才子成名后的酬谢之物,如今那位才子更是位极人臣,权势熏天,但爹要的回报仅仅只有这一幅画。难道爹现在为了她,开始打这幅画的主意了?
不知为何,秦涟漪今个觉得爹有点伤感,这么多年来,他们父女两一直相依为命,但直到今日,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自家爹茫然若失的样子,“爹?”她又叫了一声。
秦老爷这才显得如梦初醒,他转过身来,秦涟漪却愣了,她怔怔地看着他老爹那满是皱纹的脸上正有两行清泪顺流而下。
“爹,你怎么了?”她上前,从袖中拿出一片雪白的手帕,为爹擦去了眼泪。
接下来,她露出一个淡淡地笑容道:“爹,你今个怎了,怎一个人哭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告诉女儿呀!”
秦老爷的泪却有些止不住,她正要伸手再去擦,反而是爹伸出袖子擦了去。
秦老爷擦去眼泪,声音还带着些许的沙哑,“女儿,爹现在做的事你不会怪我吧。”
秦涟漪又淡笑,“爹,这世上我可以怪任何人,唯独不会怪你,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
“女儿,十几年来,爹爹许多事都会征询你的想法,唯有选夫这一件事却是我自作主张,你身子不好,爹必须的为你日后的生活做打算,希望爹的这个决定没有错!”
秦涟漪敛去了笑容,她低下头,好像在想什么。
“你身子不好当然是一个原因,但爹总觉得……”
“爹总觉得有些对不起我。”她缓缓抬头,接了一句。
秦老爷怔然,轻声道:“你……想起来了?”
“只有一点点。但已经足够我联系起来。”她抬头,但眼眸中并没有怨恨,反而有一种淡淡的释然。
“有人告诉我,爹一生并未娶过亲,唯一相好过的女人并没有生育,所以,我当然不会是爹亲生的!”
闻言,秦老爷眼中的痛色更重,“我一直以为你还不知道。”
她再次轻笑:“爹,不必自责,我并不怪你!那个女人只是误会了,却采取了极端的报复方式!”
秦老爷闻言身子更是大震,他甚至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带着淡笑养育了十多年的女儿。
“多情实在是人生的一件匕首,我既不会怪爹,也不会怪那个女子,只是,这些年,爹已经痛苦的够久了,女儿希望爹不要再继续痛苦下去了!就当一切从没发生过,不是顶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