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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阙录,仙师妙徒(287)

魔尊帝鸿从来都是一肚子的坏水,不露面尽在暗地里玩些阴招,还总是让他们防不胜防。

神域最近真是多事之秋,燕丘频频想冲出封印,无极圣尊为情所伤,现在死对头又多了一个新帮手……

“圣尊,怎么办?”飞林问道。

百草仙君也跟着,说道,“我知道你现在陪儿子重要,可是魔域真闹起事儿来,神域上下谁也别想有安生日子过,天尊一天到晚都恨不得泡在酒缸里,老祖现在又要看住燕丘,只有你能出面了。”

无极圣尊侧头望了望窗外,亓霁正跟几个小仙童玩着游戏,笑起来的样子无忧无虑,似极多年之前的她。

“先加派神使看守轮回塔,魔族若对神域有所图谋,必然是想先破坏封天印,我过两日会去找老祖商量对策。”

他固然不想弃亓霁于不顾,只是魔域看起来,确实将要有所动作了,神域也不得不早做应对,以免介时被他们打个措手不及发,轮回塔的封天印是镇/压魔域的,一旦那里出了变故,出来的就不只是那几个大魔头,而被镇/压的无数妖魔,就算不冲着神域而来,人间也会生灵涂炭。

只是,这个新任的四方魔主,到底是什么来路?

第266章 白头再相会(一更)

数十载的时光,人间许多人和事都换了模样。

昔日的年轻的西陵皇帝西陵晔,已然是满头华发,多年为国事操劳,故也渐渐疾病缠身,但却还是坚持每年到祝一夕的忌日前往祝家的墓地扫墓,几十年来风雨无阻,从未因任何事而变更。

“陛下,你病还没好,今日还要去吗?”内监到了定好的时辰,询问道。

这么多年,到了这个时辰陛下就要出宫,也从不肯带亲随去,一去就是大半天,到天黑了才回来。

西陵晔批完了送来的折子,回了内殿换了出宫的常服,问道,“东西备好了吗?溲”

“回陛下,已经备好了,奴才还是陪您一起去吧。”内监看他面上还有病态,不放心问道。

西陵晔理了理衣衫,提上了内监准备好的竹篮,篮中放着一束紫阳花,一些冥钱和香烛,他才刚出了大殿,还未来得及出宫门,一身锦缎常服的太子追了过来,“父皇,你身子不好,儿臣送你去吧。”

“不用,朕自己去就是。”西陵晔看着意气风发的太子,才真的发觉自己已经老了,而她也走了那么多年了恧。

“父皇,母妃和玉婠姑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嘱咐儿臣送你去。”太子一脸诚挚地道。

西陵晔沉默了一阵,微微点了点头,“好吧。”

太子忙接过了他手里的竹篮子,里面装了一束紫阳花,一些冥纸和香烛,一些当祭品的糕点。

二人出了宫门,侍卫已经备好了马在那里侯着,各自上了马出皇城,一路往陵州城外去,太子打马走在后面,望着前言白发苍苍的父皇,这个人无疑是西陵百姓人人爱戴的君王,虽然也立了他为太子,但是对于他和母妃总是亲近不起来。

太后还在世的时候,总会时不时地设家宴,他们母子与父皇能在一起的时间还多,从太后薨逝之后,他和母妃有时候一两个月,也难见到他一面,也就是他近两年逐渐监国接手政事,才与他照面说话的时候多了。

父子二人出了陵州城外,到了山下安置了马匹上山,因着昨日才下过雨,山路略有些滑,对于这把年纪又抱病在身的西陵晔,走起来颇有几分吃力。

“父皇,慢点。”太子一手提着竹篮子,一手扶着险些摔着西陵晔。

西陵晔暗自叹了叹气,自己到底是已经老了,扶着太子的手走到了墓地,一如往年给祝南和莫大的墓上都燃了香炉,烧了她纸钱,最后才来到祝一夕的墓前,细细擦了擦墓碑上的尘土,拔了周围的杂草,才将带来的紫阳花放到墓前,亲手点了香烛。

太子知他不愿自己插手,于是只是默站在一旁等着他,这几十年来,每到清明和今天,父皇都会到这里来,他也只是从玉婠姑姑口中偶然知道了关于这衣冠冢主人的支言片语,那原是该嫁给父皇做皇后的一个女子,可她在很年轻的时候就过世了。

父皇纳母后为妃,也是当年在太后太上皇,还有众朝臣的一再要求下才答应,想来也只是延下皇子能承继皇位,于是才有了他。

只怕,父皇这些年所念着的故人,便是这衣冠冢的主人。

西陵晔将一把纸钱撒入火堆中,抬眼看着冰冷的墓碑,朝身后的太子道,“太子,以后若是朕哪一年来不了这里了,你便代朕每年过来祭拜一次。”

“父皇龙体康健,以后每年都还能来的。”太子忙回道,其实宫中上下也知道父皇的身体已经渐渐衰弱了,所以已经在逐渐将朝政之事交给他。

纵使这些年,父子之间算不得多亲近,但还是希望他能长寿安康地活在世上。

西陵晔叹了叹气,道,“朕也来不了几年了,朕欠了这衣冠冢的主人太多,若是朕不在了,你便代朕来看看她。”

那十年之中,但凡她有一次为他害她坠崖身死怨恨他,他也不会在她死后这般痛苦。

他年年来这里看她,可是她的尸骨不葬在这里,她的魂灵也不在这里,这墓里只是她所留下的东西。

太子虽心有疑问,却没有在这个时候追问下去,他记得玉婠姑姑说这衣冠冢的主人退婚不愿与父皇成婚,当是她负了父皇,何来父皇亏欠了她呢。

自他记事起,太后也好,玉婠姑姑也好,都甚少再提起这个衣冠冢的主人,只是在太后还在世的时候,她也常常来这里祭拜的。

“朕想在这里待一阵,你下山等着吧。”西陵晔朝太子说道。

太子却还是不放心,上前道,“父皇,山路滑,儿臣等一个时辰后再上来接你下山。”

西陵晔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太子这才悄然离开。

凉风萧萧,山野静寂,他挨着墓碑坐下,自顾自地在那里说着,忆起年少时他们同上昆仑山,一同寻找舍利天珠发生事……

“为什么,那个时候你就不恨朕,不找朕为自己报仇呢?”

可是没有人回答他,回答他的只有寂寂山风吹过树林的声音。

那十年间,他对自己所做造成的后果一无所知,直到离世才知晓那一切,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被焚仙炉的天火焚为灰烬,他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来不及对她说,她就那样走了。

自己以为解除婚约,放她去追寻她真正想要的,是成全了她的幸福,却哪里想到那会让她走上了死路。

若他能早预知那一切,即便她怨他恨他,他也不会放她回到无极圣尊的身边。

“祝一夕,母后不在了,父皇也不在了,朕怕也没几年时间了,将来……我们谁也不能再来看你了……”他说着,声音有些微微颤抖。

有时候在想,自己死后是不是有可能看到她,可是她在焚仙炉中魂魄都化为灰烬了,便是他死了,怕也是难见到她魂灵的。

一想到这,他就心痛欲碎……

他是多想,再见她一面,哪怕……只是看她一眼。

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太子上了山来接他,可他坚持在山上等到日暮西沉,方才在太子的搀扶下离开了祝家的墓地。

“父皇,起风了,你的披风披上吧。”太子取了在马上早就备好的披风,递给西陵晔。

西陵晔接过,披在身上系好了带子,“走吧,你姑姑还在宫等着。”

婠婠最近染了风寒,没有再同他一起来祭拜,但每年的今天她必然是要留在宫里,不过是担心他会心情不畅快,而那些旧事也不愿与宫里其它人谈论,所以便留在宫里看望他。

暮色沉沉,父子二人先后上了马,策马回宫。

只是,走了没多远的路,便觉林中一阵异样的气息,西陵晔察觉到那是不是人类的气息,但也无心多管,催促了太子赶路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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