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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阙录,仙师妙徒(319)

“习惯就好了。”燕丘道。

祝一夕望着远处繁华的城池,却感慨道,“其实,做人也没什么不好,一世生死尽,所有的一切尘归尘,土归土,一切重头再来。”

仙神,妖魔,长生于世,寿命绵延无期,所承受的孤寂苦痛也就绵远无期。

“当年还闹着要成仙长生,现在倒想回去做人了?”燕丘好笑道。

祝一夕抿唇沉默,那时候想要成仙,更多的原因是为了保住小命,是为了要在无极圣尊的身边,而她自己却并没有对此有多么的热衷了。

只是,如今她已成魔,当年的魂魄已残缺,怕是再难为转世为人了,也难以再入仙道。

她只能为魔,永生为魔。

“仙神也好,妖魔也罢,活着久了,把很多东西都活没了,不如人那般有人情味儿了。”

燕丘听罢,到她跟前坐下,一伸手臂道,“你闻闻看,我有没有人情味儿?”

祝一夕推开他的手,勉强挤出一点笑意,望着遥远的城内低语道,“你说,现在霁儿……还愿跟我走吗?”

他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是重逾生命的孩子,可是他们已经分开了一百年多年,而在那漫长岁月中,陪伴在他身边的是他的亲生父亲,他现在已经到了开始懂始的的年纪,她再要带他走,他怕是不会那么轻易跟她走的。

走到如今这一步,她与无极圣尊已经不会再有可能。她的痴念早在焚仙炉里随着的身体魂魄化成了灰烬,如今她只想要回那个孩子,而现在却也不是那容易的事了。

“现在恐怕还有点困难,还得点时间慢慢来,总有一天他会愿意跟你一起走的。”燕丘道。

她要带走霁儿,是不是就代表,她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再与无极圣尊纠缠下去了。

只是,她要再接近霁儿,就免不得还要跟无极圣尊碰面,这得有什么办法,能让她不见到无极圣尊,却能见到霁儿呢,他得好好想想。

祝一夕听了他的话,深深吸了口气,点头道,“嗯,总有一天,他会愿意跟我走的。”

当初,亓霁还未出生之时,她曾满心欢喜的憧憬着他们会给他一个什么样的家,而他出生之后一件接一件的变故,却是她根本始料未及的。

她曾想,自己亲手抚养他,亲眼看着他一点一点长大,可是她却离开了他一百多年,至今再相见,她的孩子已经不认得她了。

这样的心痛,远比失去爱情的痛苦,还要让她难过。

燕丘伸过手,牵住了她冰凉的手,察觉到她要缩回去,却握得更紧了,“我会一直在,一直陪你等到那一天。”

祝一夕侧头看了看他,还是抽回了自己的手,鄙夷地哼道,“你不是要找美艳过人,身材火辣的美人,再不去找,都被别人抢光了。”

“现在想换换口味,不想找美艳的美人了。”燕丘说着,侧头意有所指地看着她。

这世上许多事,从来不是如每个人所意料的那样的发展的,有些你以为你喜欢的,到头来会发现,其实那并不是你喜欢的。

而有些你根本平时根本不在意,甚至忽略的存在,反而最后却成了最为钟爱的所在,命运就是这么奇妙。

那十年,她天天在他的眼前,他就知道她不是他会喜欢的类型,可是她走了那一百年,他却日日夜夜,想的念的,都是她了。

祝一夕静静看着远方,不去顾及他灼灼的目光,她感谢他一直以来的陪伴,可是她却无法放下过去,去接受他的心意。

起码,现在她还是做不到的。

---题外话---亲爱的们,圣诞快乐哟。

第296章 爱也难,恨也难2(二更)

祝一夕离去之后,无极圣尊在绝情丝的发作和重伤之下,重伤昏迷。

小亓霁也因为种种变故吓得直哭,飞林怎么劝也劝不听,花楚原是准备追祝一夕和燕丘一起走的,可见这边一团乱,又实在不忍心,于是便先留了下来,飞林和百草仙君忙着给无极圣尊医治伤势,她便帮着照顾亓霁了。

“帝歌为什么要恨大叔,她是不是再也不来看我了?”小亓霁泪光闪闪地朝花楚问道。

花楚抿唇沉默了一阵,扬起笑说道,“不会的,她会来看你的,她最喜欢霁儿了。”

当年发生的一切,她无法向这个孩子说明,但她相信,祝一夕不会不顾这个孩子的,只是她当年被圣尊太绝望了,所以才会说出那样的狠心的话溲。

焚仙炉的悲剧太过沉重了,她们这些的局外人尚姐每一想起都刀剜心,何况是那亲身经历着一切的祝一夕,亲身经历着自己最深爱的人,最信任的朋友和姐妹,却要逼着她去死,她本是该恨的,恨他们每一个人。

小亓霁抽抽嗒嗒地抹泪,问道,“我想我娘了,可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过她了,都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子了。”

花楚听得眼眶一酸,怜爱不已地摸了摸孩子的小脸,安慰道,“总有一天,你会再见到她的。恧”

若没有当年发生的那一切,他本该是一直和他的母亲在一起的,也一定会过得快乐幸福,可是因为当年的悲剧,他才几个月大就被母亲生死相离,与亲生父亲也不得相认,只以为自己无父无母的孩子。

不知不觉,两人坐在屋外的石阶上,已经等到天都黑了。

百草仙君收了术法,看了眼床榻上的的无极圣尊,道,“现在,就看他自己的了。”

飞林深深叹了叹气,道,“他应该会醒来的。”

他放不下的人和事太多了,不会让自己一直睡下去了。

“绝情丝发作,他就不该再动用仙元之力,现在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又怎么样,人家还是甩手就走了。”百草仙君道。

祝一夕撂下那样的狠话,无极圣尊怕是都自责欲死了。

“我去看看霁儿,这里你看着点。”飞林说着,开门出去,那小家伙在外面哭哭啼啼大半天了,昨晚发生的一切,对于他而言确实有些难以承受的。

毕竟,他在神域这么多年,一直生活平静,何曾经过那样的场面。

花楚见他出来,牵着小亓霁起来,追问道,“圣尊怎么样了?”

“本就绝情丝发作,那时又以仙元之力去闯业火佛印,自然伤得不轻,现在一时半会儿估计还醒不过来。”飞林如实说道,这个时候……若是那个人能在他身边的话,也许能让他早一点醒过来吧。

只是,现在祝一夕已经记得当年发生的所有一切,只怕死也不肯再回来了。

花楚难过地抿了抿唇,摸了摸边上的小亓霁的头,道,“让霁儿进去看看吧,他一直在这里等着不肯走,说一定要看到圣尊。”

飞林点了点头,两人一起陪了小亓霁进去,让他在床边待了许久,这才带了他离开,给他准备了吃的,安置他去休息。

可是,因着不放心,小亓霁执意要待在圣尊的房里,于是只能让他睡在了房里的榻上。

花楚等到他睡了,这才去帮着飞林煎药,“圣尊的伤势,不会有大碍吧。”

“伤势总有办法治好,难治的是心病。”飞林一边站在炉边扇着火,一边唉声叹气道。

从一百多年前祝一夕在玉阙宫被烧死在焚仙炉里,圣尊也没有一天好过的,若不是因着后来找到霁儿,这才看着有了点生气,不然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去。

祝一夕是死里逃生活了下来,可是她成了魔,还恨极了圣尊,如何还能再回到以前。

一想到以前在玉阙宫的日子,他也不由有些心中酸涩,那时候总是吵啊闹啊,甚至还会打起来,却没想到在一百年之后再想回到那个时候,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那是圣尊心病,也是祝姐姐的心病,也是我们所有人的心病,全都回不去了。”花楚悲切叹道。

飞林缄默了一阵,看了看炉上的药道,“你不去找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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