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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特烦恼(16)

作者: 晰颜 阅读记录

这话说的是让裴父不要再对儿子的事指手画脚。

裴父气得大拍桌子,“你这逆子!”

“此话父亲已经骂了几年,儿子已听得习惯了。”

裴述头也不回地走出院子,留裴父怒目摔碎了一桌的瓷杯。

试题敲定,距离会试只剩下四、五日时光。

昭阳素衣视察帝都城东南方礼部即将举办会试的贡院后,天色已案暗。进入街坊,沿途已经挂起了灯,虽不是节日,却是挂着各式各样的,把绵长又弯绕的道路照得亮如白昼。

梁国虽有宵禁,但时辰比较晚。故而街坊四处驻足着男女老少,衣着亮丽,远远望过去像一片花海。

昭阳第一次在夜间滞留于宫外。忽而听闻锣鼓敲奏的声音,四周正赏着衣饰或小玩意儿的百姓都不约而同地像声源地欣然跑去。

“陛下,前方人多杂乱.......您.......”

隐七恭敬地提醒,谁知女帝的身影却已经不见。

昭阳随着涌动的人流而动,忽有什么东西扯住她的衣角,警觉性极高地侧身凝眸,却是一个穿着青绿色衣裳,竖着两个包子发髻的小女孩儿,左胳膊挽着花篮,大约是被人群挤住的缘故,已隐隐有歪掉的趋势。

小女孩儿叫俊哥哥侧身间冷厉的神色,吓得霎时松了手。

昭阳见她害怕,放缓了神色,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柔和些,问:“卖花么?”

显然她自认为已经柔和的语气还是没能让小女孩儿在刚才被吓怕的神色中缓和过来。

“是......是......”

昭阳挑了一支磬口梅,花瓣圆润,色泽深黄,蕊心略紫,香气极佳。在腊梅诸多品种之中,她较为喜爱的一种,故而在色彩斑斓的诸多花枝中,一眼扫中。

拿了花就要付账,昭阳这才想起她今日视察贡院并没有随身带银两,一时愣住。买花时的停滞,大片拥堵的人流已汇聚到了前方喧闹之处,小女孩儿扬着稚嫩的脸蛋儿,怯生生地等待她付账。

“十、十文钱......”

生平第一次捉襟见肘,昭阳又不好意思将花放回去,正思忖着拿什么抵账,身前出现一袭冰蓝色素锦长衫。

裴述。

小女孩儿得了钱,道了句谢谢便跑开了。

裴述行了个简礼:“磬口半含仍索笑,檀心通体自生春。陛下最爱的果然是腊梅......”

昭阳想起之前裴述被祁宁抢走一副牡丹,又最终被她抢走的事,道:“抢了你的屏画,你很不高兴?”

“怎么会,陛下喜欢,臣自然会双手奉上。”

裴述实则对牡丹并不十分喜爱,只是当日在集市看到时,发现那是一副真迹,遗落在集市被当做赝品贩卖有些可惜才动了买走的心思。但不管他喜不喜欢,只要她喜欢,他都愿意双手奉上,这是实话。

一贯认为裴述对自己没有男女之情,昭阳绝无可能从他什么都情愿的角度去想。

“裴述,其实你可以不用如此。你我认识数年,我何时以身份欺压于你?你若喜欢那画,提一句又何妨?”昭阳垂首扔了手中的腊梅,眸光转而凝视灯火阑珊的集市中心,凉凉开口:“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你是最懂我的人,我也很相信你。可你也像他们一样认为我行事狠辣不留情面么?或许你为了身上的重担不得已事事谨慎,不敢有逾越之举,但起劲为止,我可曾苛责于你?”

裴述俯身拾起地上的腊梅,“陛下误会了,臣并非喜爱那画。”

有些话说不得,因为清楚的知道眼前的人心中没有他。

说了,是错。

“殿下......”

耳旁传来如雪柔婉的嗓音,祁宁才拉回凝滞的思绪,又收回驻留已久的目光,说道:“你可知道前面两人分别是谁?”

“妾识的人不多,那两位公子光是背影看上去便是不俗,恕妾一介无知女流,如何识得?”

“裴述在帝都的名声可不小,你未进宫前不曾见过?身着冰蓝色衣裳的人就是他......”祁宁冷笑,“也是,他从来不去烟花柳地,不碰任何女子。”

如雪惊讶道:“您是说,那是裴尚书?”

“瞧把你给惊的,”祁宁又道:“而着绯色衣裳的是女帝陛下!”

后方大佛寺的钟声响起,在这处较为宁静之地,显得尤为清晰。

作者有话要说:

此刻殿下的内心是:裴述究竟哪里好?哪里好?哪里好?

第15章 恨意

“端王谋反却有我父亲参与。但当年四皇子死的时候你都没有出生,凭什么认为是我父亲设计?仅因他参与谋反推断在此之前四皇子的死,也是我父亲一手策划或者暗地推动的?昭阳,你只要认定人做坏事,就认为所有的坏事都是他做的。在你眼里就这么容不下一丁点沙子,看待什么事都看得这么决绝么?”生平第一次直呼她的封号,祁宁停止了手中挑情的动作,漆黑的眼眸紧紧锁住她的脸庞,“譬如今天你身中催/情药,也毫不犹豫认为是我做的。因为我一直以来都不让你好过,因为你认为我想报杀父之仇,是不是?”

“你的行为足够证明!”如果不是,怎么会一路跟踪到藏书阁,且知道她身中这种下三滥的药。如果不是,怎么突然在夜晚来到长乐殿。能够在她的酒中做到悄无声息下药的人,除了他还能有谁?一时松懈让他有机可趁,这样的错,绝不能再犯!

“你就是这样推断的?”祁宁不由地笑,“那我应该在酒里下毒/药才好。譬如‘天心’,让你日日受折磨难道不比玩弄你的身体来得更有趣?更何况,‘天心’无解,你如果承受不住死去,我就能以太子的身份名正言顺登基,岂不是一举两得?陛下神思倦怠防备之心减弱的时机实在难得,我岂会轻易错失?”

“嘶——”肩膀传来痛楚,祁宁侧眸一看,被她咬得血肉模糊,“真的一点都不肯吃亏......你是不是认为我不会还手?让你咬了两次,该还回来了!”

“巫师遗址已被我亲手烧毁,而淬炼的配方百年前已毁迹......残存的‘天心’也在大火中不复存在!你父亲用在我父后身上的是最后的‘天心’,而今世上再也没有它。你想用它来折磨我,没可能!”颈边有唇齿细微磨砂,似吻似咬,一丝丝移动都在摧残她极度脆弱的神智,令她身体燃烧的热不断攀升,几欲破体而出,她再也难以开口说话,紧紧死咬着嘴唇不松开,怕一松口就是让她难堪的呻/吟声。

“肤如凝脂大抵就是如此......”祁宁放纵地细吻,终没有似她那般恶狠狠地撕咬,“出血多可惜,还是让臣好好享受之后再和陛下算账!”

一道亮光闪过,藏书阁出现一抹身影,手中执着一柄锋利的刀,“属下来迟,求陛下恕罪!”

来者是隐七。

祁宁翻身将昭阳压到身下,垂首贴到昭阳精巧透红的耳边,“以前你从不愿对我多说哪怕一句话,今天恐怕是十几年来说的最多的时候。我还以为你真的是因为被我挑逗得忍无可忍愤恨不已,原来是在拖延时间。可惜,光一个隐七还不是我的对手!陛下的盘算可能要落空了。”

藏书阁内突然又出现一道身影,祁宁抬首,那人出现在书架之上,又是一名影卫。

“我该早些对陛下下手的......错过了难得的机会......”祁宁拉起她腰际褪落的衣衫盖好,笑着道:“虽然对陛下做了些不符合礼法的事,但陛下也没有吃亏,咬了臣一身的伤。”

昭阳不再有言语,她今日所受,日后必当奉还。

祁宁瞥了一眼隐七,又瞅了眼书架上站立的女子,道:“你们俩个打算联手在藏书阁与本殿耗,还是救你们的陛下?”

女子抽出腰后的刀,狠劈向祁宁,祁宁起身轻巧一退,避开攻势。女子趁机将昭阳从榻上抱起来,于此同时,隐七也挥剑向祁宁,速度快、准、狠,每一击都刺向他身体几处要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