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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特烦恼(63)

作者: 晰颜 阅读记录

这种时候祁宁知道他要是再不放手那就是在作死,昭阳翻脸绝对是无疑问的事。

十一很快撑着伞走上前去,而祁宁跟在后面。因十一只有一把伞,遮雨轮不到祁宁,他只能继续淋雨。

知州府衙的衙役和帝都的禁军同在寻找,走出林子一半的时候,可以看到满目寻找的衙役和侍卫。

李舜哭倒在昭阳面前,鼻尖抵着杂草丛生的泥地,“臣督查不力,求陛下降罪。”

张廉及蔡弘等人也跟着跪了下去。

紧跟着黑压压跪倒了一大片,全等着降罪惩罚。

昭阳揉了揉额头没说话,径直越过李舜等人坐上马车离开。

李舜抹着眼泪从地上爬起来,颤颤巍巍地问张廉等人,“几位大人呐,陛下这是个什么意思?”

张廉觉得李舜督查不利把自己搭上,憋着一肚子的火,“你问本御史,本御史问谁去?”

倒是蔡弘为人宽厚,安慰李舜道:“以本官之见,陛下此时未曾降罪,李大人还是可以放宽些心的。”

李舜听蔡弘一讲,顿时安心了许多,他早听说蔡弘被陛下亲点审案,颇得陛下信任,由此可见,蔡弘的话应当是有几分道理的。但李舜很快又想到一桩事,战战兢兢问:“昨日太子殿下离开时留了几乎话,勒令下官将苏侍君禁足,这事等陛下回到下官宅院,下官该如何应对是好?”

蔡弘惊了惊:“你把苏侍君关了?”

张廉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关得好!”

蔡弘推了张廉一把,“苏侍君与你素无恩仇,你这人怎么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张廉哼了一声,也推了蔡弘一把,“殿下做事自有他的道理。本官不过是相信殿下的决断。”

说是被关禁足,也不过是让苏景待在自己的屋中而已,不是真把他关在牢里。

回李宅的路上,昭阳没听十一提及苏景被禁足的事,直到回去后才知道。

昭阳没有先回屋休息,而是先去看了苏景,祁宁也没有去休息,就跟在她的后面。

昭阳扭头看他,“你先回去。”

祁宁的声音听起来很平淡:“人是我关的,但不是因为吃醋。”

吃醋这两个字被他不加掩饰得说出来,昭阳额头青筋跳了跳,决定不去理会他。

十一则已经风中凌乱,这才过了一夜,画风全乱了是什么鬼啊。

苏景安稳自若地坐在桌案前,上面摆着一张琴,室内有淡淡的清香,焚烧着熏香,见到昭阳推门进来,起身走到面前行礼。

昭阳抬手虚扶,平淡道:“即刻起你的禁令解除,可以自由走动。”

苏景望了一眼祁宁,迟钝了半刻。

祁宁关他不过是因为他单独率先回来,陛下的失踪跟他有无关系,祁宁毫无证据,这样的关押其实并不符合律法,只要陛下想要追究,一定可以。但事实是,陛下并没有这么做。

苏景只得道谢。

昭阳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便借口休息离开,进屋前祁宁拦住她,忧心忡忡问:“昭阳,你是不是故意的?”

昭阳微起裙裾走近屋内,淡淡道:“你指什么?”

祁宁微微颔首:“故意在晚间去散步。”

“你不是说我身边有要害我的人么?与其等着他人制造机会,不如我来制造一个,”昭阳倒了一杯温水,“只不过没料到他们会先拿盼盼下手。”

那些人恐怕也没有料到她会在追人的过程中迷路。结果让人哭笑不得。

祁宁走近几步,握住她的手腕,沉吟道:“若我没有找到你,你要怎么办?”

昭阳沉默了一会儿,眉眼露出悠远平静的神色:“不怎么办。”顿了顿又道:“你以为我会怎样,难道我要哭吗?哭能解决问题么?”

深情意切的氛围骤然被打破。

祁宁深深地看了一会儿,哭起来确实不像昭阳能做出来的事。

昭阳又默了片刻,眸光阴冷地看向祁宁,蓦地道:“你是不是在笑我路痴?”

祁宁摇了摇头:“没有,我怎么会笑话你。”

他说这话时,尽管装作一本正经的摸样,眉眼中仍有掩不住的欣喜之色。

昭阳深吸一口气,“你有。”

祁宁收敛起笑意,做满脸无语状:“好,你说有那就有。”

趴在窗户边,听完全程对话的十一终于没撑住,手那么一抖,啪嗒掉了下去,摔得鼻青脸肿。

天啦噜,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作品收藏数一直都没涨,一万点伤害→_→

第51章 置气

帝都一切如常,唯有东宫称太子旧伤复发宫门连日紧闭。康王对祁宁的旧伤操心得很,一天三趟地跑,但都没有得到太子詹士薛采的准许,最后把康王给惹火了,指着薛采好一顿痛骂。骂完后回府忧伤了三天三夜,薛采什么人啊,他兄长淮王的拜把兄弟........

随后康王再也不去东宫了,转而每日去启明殿给长姐熙帝请安。熙帝对手足一贯很好,对康王这个幼弟也很和善,康王来了就让人给他搬个凳子坐,这让康王觉得自己也不是个没分量的,要知道在昭阳跟前,他向来只有站着的份儿。只不过,熙帝总要提及康王的婚事,这让康王凳板还没坐热就想找个借口跑。

这日请安后,康王思忖着寻个借口先走,正要碰见裴述前来述职,也不知他奏章上写了什么,熙帝的脸色一下子很不好看。

康王低低地问:“皇长姐,你没事吧?”

熙帝扶着座椅看向裴述:“什么时候的事?”

“前夜。”裴述自得知讯息后一夜未睡,神情极其憔悴。

熙帝神色晦明,沉思了许久,手里的奏章翻了又翻,让康王先出去。

康王心知有重要事,当即抬脚告退离开启明殿。

等他离开后,熙帝才道:“帝都之事孤自有考量,孤知晓你牵挂昭阳,继续让你留在帝都也是勉强,明日你便去找昭阳罢。”

裴述难以置信,猛然抬头:“上皇此言当真”

熙帝意味深长道:“东宫闭门,料想你也推测出祁宁不在宫中。昭阳这孩子总归让孤不放心,你去陪他,孤放心些。”

裴述何尝不想离开帝都,可惜他身为吏部尚书。昭阳要他留在帝都,他便唯有留在帝都。如同熙帝不放心昭阳,裴述同样很不放心。他做事一向稳重细心,却连连在处置吏部事务上屡屡分心出错,连上朝都有几分心不在焉。

在家中则更不用说,裴父连连骂了好几天不孝子,裴述都没心思去理会,闲暇时对着窗前的枇杷树出神。

身在帝都,心却不在。熙帝的恩准,对他而言,等同于受束缚的解脱。

然而他不知道,那时的解脱,只是他在陷入绝望前命运给他最后的怜悯。

他不知道,他只比祁宁认识昭阳迟了一年,而这一年,却是隔了一生。

他不知道,昭阳对祁宁深厌,实则源自曾经最纯碎不顾一切的爱。

他唯一知道的,是昭阳对他并非男女之情,这个让他一次又一次无可奈何的事实。

昭阳不会懂裴述的心意,他从来不说,她也从来不猜。若说她费心最多的,无异于一年又一年与祁宁在朝堂势同水火的斗争。

此时昭阳正写完一份密函交给联络帝都的影卫。因不放心受伤的慕盼盼,让十一把她从驿站接来李宅居住,由此云烨也被祁宁叫了过来。

云烨这厮向来眼尖,单走了一趟就察觉出些不对劲,问诊的时候见祁宁站在屋里没被赶出去时把脉的手都抖了抖,觉得实在稀奇。而最稀奇的是,他从来没见祁宁有这样心情好的时候,眉眼间难掩的欣然之色怎么看都跟以前大不一样。

诊完慕盼盼的伤,云烨利索地写完药方后再去看祁宁,他已经不在屋中,听了奴婢的话才知道他去了厨房。

等云烨在回去时顺路过厨房张望了一眼,差点吐出一口血,手指着正在厨房揉面粉的祁宁,磕磕巴巴问右预:“这是你家殿下吗?是你家殿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