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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特烦恼(69)

作者: 晰颜 阅读记录

祁宁正色道:“除了他亲口承认,确实没有别的办法。而一旦承认就是死罪,苏景一定会咬紧嘴不放。审问之事不需要先找个罪名把他压入慎刑司,只要是个没人的地方关起来审,待他认罪,再把罪状交给刑部便可。纵然他再有能耐,也不过是个人,要他认罪,有的是办法。即便他嘴咬得再紧,也只需我多费些心想些法子一一试试。”

昭阳顺着他的话,愣了愣:“你多费心?”

祁宁听着也是愣了愣,呆呆道:“是啊!他苏景算个什么?担得起昭阳你为他费心费力么?这钦州府衙的卷宗你都看不过来,还要为了他辛苦,他凭什么?他配么?昭阳你不要再管他了,我定处置妥当。”他非但要苏景把做过的认了,还要让右预去刑部翻一翻历年卷宗,挑十几个足以处死的重罪按到苏景头上,让他死几十次都不够抵罪!这样,昭阳也护不住,苏景必死无疑。

“我辛不辛苦不用你操心!”昭阳低头看了一眼跃跃欲试企图攀上她腰身的另一只手,嘴角动了动,啪地一下拍在他手背上,“谁说要把苏景交给你处置?”

“昭阳你辛苦我怎么不操心?我不仅操心,更心疼你那般辛苦,可你又不准我分担。苏景之事唯有你我知道,不让我处置,昭阳你打算自己审么?”祁宁一想起苏景讲出隐情时昭阳自责不已的摸样便心疼得紧,为此想了一千种满满折磨苏景的办法。以昭阳的心性,根本做不来严刑逼供的事,并且他也认为,这等血腥残忍的事一点都不适合昭阳。

因此苏景让他来审问简直理所应当,岂料想昭阳却不让,只得提醒道:“昭阳,你不能心软!他要你命时,可没对你心软!姓苏的根本没良心,在宫里的你待他还不够好吗?他却没有半点感激之心!简直狼心狗肺!昭阳你难道忘记了,苏景上一次在皇陵苏景险些害你丧命!无论如何你都不能轻易放过他,单这一条就已经死罪难逃!”

提起这个昭阳一下就来气了,双颊染上愠色,怒道:“谁让你来皇陵!你若不出现,我便不会分神!一支暗箭根本伤不了我分毫!我也不可能对你动手!与你打到两败俱伤的局面!差点让刺客得手!”

祁宁将这些原本是要让昭阳知道,苏景有多么过分,她不应该手下留情,结果昭阳根本没往这方面想,竟还生起了怒气,委屈道:“我解释了,可昭阳你不信......我当时是真的被你气昏了头才说了些糊话......昭阳.......不提这事了好不好?”

“提的人不是你么?你想提的时候便不管不顾地提出来,不想提的时候就想轻易避过,哪能都让你如愿了!”昭阳冷着脸道:“你自己想想,我怎么能不怀疑你?暗箭射出你到了,赶着这么凑巧!换谁不会想你是特地来看我死没死透!”

“......”祁宁面色一窘,决心拂过这个话题,转而道:“那苏景这一次在十里外秋风斋又企图杀你,还有,昭阳你还记得半年前你身中□□么?当日在场的唯有你、苏景与我,那时你坚信下药是我做的,如今可明白,下药的人只能是苏景,不是我。他几次三番设计于你,昭阳你为何还要对他手下留情。你对别人总是那么好,对我却处处绝情。”

听他这么说,昭阳的怒气非但不减反而更甚,抬手拍开他抵着锁骨的脑袋,抿着唇没说话。

祁宁只觉得眼前一黑,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昭阳又出乎意料生气了。他发誓自己只是借机表示下自己有多可怜,接二连三背黑锅,顺便再提醒一下昭阳,对别人都那么好,对他应该更好才是。

这么僵持了一刻钟,祁宁终于想通昭阳恐怕是在为当日他在藏书阁欺负她而生气,顿时慌了,忙不迭握住昭阳的手,赔罪道:“我刚才说的都是糊话,昭阳你别生气了......外面天都亮了,累了一天了,快些休息罢。你若还生气,明日我再给你赔罪。今日先放一放,好好睡一觉。”见她蹙了蹙眉头,又满心满眼地心疼,道:“是不是头痛之症又犯了,我给揉揉。”

昭阳闻言,微微失神,神情终于慢慢地缓和下来,目光也渐渐柔软,叹了叹气:“你也回去休息罢,别再这坐了。”

这话祁宁听出几分心疼的意味,听得他差点喜极而泣,但为了不惊动昭阳,他得表现的平淡些,免得把她惹心烦。

“我不累,就在这给你揉揉额角,昭阳你放心,一定不会揉疼你的。”

昭阳推推他的手,“叫你回去休息便回去,你在我边上,我哪里还睡着着?”

“你当我不存在就是了。”祁宁又想,昭阳固执又倔强,这一定是她心疼自己才找的借口,于是浅笑着解释道:“昭阳你一定不明白,其实回去了才睡不着呢,想到你就睡在隔壁,我恨不能把墙拆了才好。”

谁知昭阳当头给他一棒,“那么照你的意思,因为你睡不着,所以就不用管我睡不着了,是不是?”

祁宁差点就要吐血:“昭阳,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方才都已经说了实话,怎么就不是这个意思?”昭阳冷眼看他:“那你再解释解释,把话圆得像样点,你再圆啊?”

祁宁心想这个时候解释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只得听话地道:“好,你睡,我这就走。”站起来后又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道:“若是头疼得厉害你便叫我......”

昭阳已经不想去看他,她着实有些犯困了,抬了抬手,示意他出去。

可惜这夜最终谁也没能好好睡个觉。李宅的后院不止怎么地起了大火,因后院植树颇多,一下子统统都烧了起来。因已经很晚了,纵使是个佳节,府里一通欢庆后都歇息了,唯有几个守夜的仆人看着宅院。但这几个仆人到底也犯困,打了几个吨就瞧见后院起了火,赶过去火势烧起来才想起要声张开来求人帮忙。

最先从屋子的跌跌撞撞一边系衣服一边嘱咐下人的当属李舜,他是又气又急,指派下人扑火时完全顾不住身为一朝官员的仪容开口全部都是用骂的。幸好李夫人沉得住气,穿上衣服急匆匆地跑出来劝他不要声张,小心惊动陛下和太子,李舜这才懊恼地闭了嘴。

昭阳住的地方虽然与之隔得有些远,但火势烧起来,红通通的光还是看得很真切,仆人来往间的嘈杂声也能听得到。

披了衣服走出屋子看情况,祁宁比她出屋子更早。

这个时候,李夫人携着女儿以及几个侍女匆匆赶来,见到女帝和太子远远站在屋外,脚步一滞,心想完了,宅子里的两尊大佛已经都给惊动了。

李夫人一紧张,什么话都说不上来,直接跪到地上先请罪。

“惊扰了陛下、殿下安寝,请陛下、殿下恕罪。”

李嫣一见娘亲跪了,当即一股脑儿地跪到地上。

李舜着宅里的心腹盯着火势,自己也跑了过来,因他是男子,不能随便进入,只能在外头焦急地转悠,听见自家夫人请罪,内心更是一阵煎熬,好好的过个节,后院起了火,这倒霉催的。要让他查出是哪个不长眼的奴仆惹的火灾,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昭阳蹙着眉头没说话,祁宁瞥了李家母女一眼,极度厌烦又嫌弃地摆了摆手,“有这闲暇功夫,不如先去后院看着火势,还嫌闹腾声不够大么!”

李家母女只得悻悻起身疾步走出院子。

等火势扑灭天已经亮了,住在驿馆的朝臣问询纷纷赶来。

张廉和蔡弘最先挤进李宅,彼时李舜鼻尖抵着地面,正跪在大厅请罪。

张廉怀揣着手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摸样,蔡弘拱了拱他的手臂,小声道:“张大人没少收李舜的塞的银子,这个节骨眼忘了揣进兜的银子了?”

张廉眼皮抖了抖,但很快想到了反击,明知站在边上就是蔡弘,故意道:“哎哟,这不是蔡大人么?本官不是眼花了吧?蔡大人好酒量,在准女婿府上喝酒到三更天还有这精神?瞧,啧啧,这站得——蔡大人还站得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