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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特烦恼(81)

作者: 晰颜 阅读记录

祁宁垂下了头,没说话。

这回是彻底笑不出来了。

“伤心了?”昭阳扯了扯他的衣袖,眉眼间仍然是浅浅的笑意,“好了,与你开玩笑的。你回去了,谁来给我认路?”

祁宁又是开心又是郁结,难道他就只有认路的作用么?

怀岫就是个小地方,居住的人也不多,稀稀落落地坐落着人家,院子围得大大的,有鸡鸭在栅栏内啄米。一条约摸五尺的河流经过,有村名在河里捕鱼,有孩童赤脚趟在潜水处摸鱼,老人拄着拐杖在自家院落外走动。许是有陌生人来的缘故,在院落外的村名纷纷用打探好奇的目光注视着来人。

昭阳很不能接受从头发到脚被远远打量着的感受,抵触地避开这些人的目光不去看。

但是她不知道顾筠的坟究竟在哪一处,盲目地翻山越岭去找,显然不是个可取的办法。

祁宁当然知道昭阳的这些不习惯,她并不会和村名打交道,毕竟从她出生起,永远都是别人想着怎么跟她打交道,这其中尤属东宫最初的那一批宫女为甚,能够留下来伺候的,最终都是能够最快明白帝女简短的几个字要她们去做什么的宫女。

昭阳偶尔出宫,与帝都街市的百姓也很少有接触,她只会观望来来往往的人。即便与人有交谈,话也不过寥寥几句。若是锦瑶在,那么就是她去传达昭阳的话,问一些昭阳想打听的事。

昭阳正要尝试着开口的时候,祁宁就已经提前一步去打听。昭阳缓缓地跟在他的后面,接受者村民冒失的打量,原以为即便是询问也难以问清楚,谁知只是问了一户人家。

家中的老人听到了后,便道:“姓顾啊,这里已经没有姓顾的人了。”

昭阳默了默,走上前一步,问道:“已经没有?这是何意?”

老人却没有多说。

祁宁料想是对方是不便对外来人透露太多,便试着打消对方的警惕,说道:“老人家,我们不是坏人,此次前来特地是来祭拜的。我妻子的父亲便是顾家之人,出生于怀岫。只可惜从未听起过祖父家,还望老人家能讲述一二。”

老人这才说道:“顾姓在大梁不是稀有的姓氏,可在我们怀岫却是独一户人家的。老朽爷爷辈的时候,顾氏这户人家便迁徙到怀岫扎根,那时的怀岫穷得什么都没有,顾家的主人是个极为心善的,便帮着村民们生活。顾家子嗣向来一脉单传,可惜这一辈的公子不知怎么的,才十几岁的年纪便离开了怀岫。所有人都知道顾家祖上是发了誓,子子孙孙辈都不准离开这里的。再后来,有个人带回了公子的骨灰。果然是已经去世了……”话到此处,拿老眼昏花的眼睛仔仔细细瞧着昭阳,“姑娘你的父亲是顾家之人,莫非你父亲便是……”

昭阳道:“我父亲姓顾,名筠,字言卿 。”

老人家激动道:“是了是了,正是这名字,这么多年了,很少有人记得公子的名字了。村子里的年轻人没见过公子,老一辈的,活到老朽这个岁数大多病逝了。老朽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了。若不是清明去给公子上坟,怕是也要忘记公子的名字了。”老家人瘸着腿从屋子里一个小箱子里拿出一副陈旧却保存极好的对联,“这是公子十三岁写的,写得可好看了,便是村子里教书多年的先生也写不出公子这般好看的字,算算也有三十年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文证明我还活着活着活着!!

第65章 祭奠

老人家激动道:“是了是了,正是这名字,这么多年了,很少有人记得公子的名字了。村子里的年轻人没见过公子,老一辈的,活到老朽这个岁数大多病逝了。老朽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了。若不是清明去给公子上坟,怕是也要忘记公子的名字了。”老家人瘸着腿从屋子里一个小箱子里拿出一副陈旧却保存极好的对联,“这是公子十三岁写的,写得可好看了,便是村子里教书多年的先生也写不出公子这般好看的字,算算也有三十年了……”

昭阳手指缓缓触摸着那熟悉的字迹,问道:“老人家可有纸笔?”

“有的!有的!”老人家又从同样的箱子里拿出陈旧的纸笔,颇为恭敬地递给她,“家里人都是不识几个字的,这纸笔还是当年公子用过的。”

昭阳径自磨墨,纸笔写下一副对联,笔迹与顾筠所留如出一辙,置笔后道:“我想知道父亲葬在何处,还请老人家带路。”

“好好好!”老人家从桌子边拿起拐杖,拄着走出去带路,祁宁见他行动颇有不便,生平第一次去扶除了昭阳以外的人,却又频频回头看向昭阳,眉眼之中全是关切之色。

这里的山路从未经过修葺,与皇陵相差甚远,每一步走得极其不容易。昭阳一身衣裙虽远不如在宫中的繁琐,却到底是及地的裙子,走起来十分不便,她只得一手稍稍提着裙子。祁宁明明走得很慢,而昭阳明明紧紧跟在他身后,他仍然要一步三回头看她,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摔倒。

行至半山腰,老家人腿脚酸痛走不动了,祁宁扶他靠树休息,半步不歇走到昭阳,担忧地问她累不累。

昭阳几不可闻地笑了笑:“你把我当谁呢?你我都是习武的人,哪能连这点体力都没有。老人家是上了年纪,莫非我也上了年纪不成?不要瞎担心。”

祁宁伸手环住她,醋醋地道:“昭阳,在你的心里,我排在第几?”

昭阳只觉得莫名其妙,顿了顿,回道:“没有想过。”

祁宁迫不及待道:“那昭阳你现在想一想。”

昭阳轻咳了两声,脸颊有些微红:“你这样像什么话,老人家还在边上呢,正紧些,松手!”

“这有什么关系,方才我不是与他说了,你我是夫妻。夫妻之间抱一抱是最正常不过的事。”祁宁下巴蹭着她的锁骨,又道:“昭阳,转移话题是不行的,你告诉我,我在你心里到底能排到第几?”

昭阳好气又好笑道:“以你的聪明难道还猜不出来,非要我亲手说再伤心一遍么?”

祁宁垂着头,喃喃道:“秋巡回去我们便成亲好不好?”

这怎么可能?太快了,以昭阳的估算,最快也要一两年以后。先不论熙帝的态度如何,便是祁宁的身份都是一个重要的麻烦。

储君的位置绝非轻而易举可以撤销的,除非祁宁做出大逆不道的事,否则难以撤销他东宫太子的位置。

昭阳果决道:“不行!”

祁宁哀伤地望着她,如墨般的眼睛泛着点点泪光,“昭阳,我想和你尽快成亲,我想光明正大地站在你的身边,想名正言顺地和你睡在同一张床上。我想每天都能看到你,每晚都能拥着你入睡。你知不知道,若我回帝都,再看到虞绛和姚岚,我的心会很痛,我会忍不住对他们出手。虞绛倒也罢了,姚岚的心思,姚家的企图,昭阳你还不知道吗?即便你不碰他,可他又怎么甘心不得到你?”

昭阳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心软,道:“即便不管其他事,筹备婚礼至少需要几个月时间,秋巡之后是绝无可能的。再急也不急着非要在这之后成亲,等母上身体更好些再论。”

她所考虑到的,祁宁又怎会不知道。他只是莫名地生出一股害怕的情愫,怕时间一长产生变数。

顾筠在昭阳心里的分量有多重,在熙帝心里的分量就会有多重。若熙帝出手阻扰,他这一生怕是没有办法和昭阳成亲了。

祁宁陡然产生一个极端的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身体霎时僵了僵。

昭阳察觉到他的异常,问:“怎么了?”

“无事。”祁宁摇了摇头。

昭阳若是个寻常的姑娘,没有察言观色的本事,很容易被搪塞过去,可昭阳不是。她很容易察觉到祁宁的异常。

故而又问了一句:“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