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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特烦恼(85)

作者: 晰颜 阅读记录

祁宁这才有点动静,优雅地理了理衣袖:“管你什么事。”又顿了顿道,“听右预说你跟慕家小姑娘近来相处得不错,怎么,是做好尊我一声姑丈的准备了。”

云烨摸着下巴的手指都得像筛糠:“呸!没有的事!”

祁宁斜眼笑道:“那你抖什么抖,我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右预可什么都没有说。”

云烨啊了一声,怒道:“你有毛病啊!”

锦瑶做了一桌子饭菜,原本以为游纭和裴述也要一起用膳,结果两人都出去了,屋子便只剩下昭阳和祁宁。

“薄情馆?”昭阳思索了这个地方,听闻里面都是些样貌出众的小倌,“她真把裴述拉了去?”

锦瑶垂了垂头,回道:“是。”

祁宁乐呵呵地给她夹菜,风轻云淡地说道:“以前怎么没发现裴尚书还有这爱好,难怪裴炎挑谁家姑娘都不中他的意,原来是喜欢男的呀。”

锦瑶眉头动了动,道:“殿下,裴尚书是被游小姐拉去的。”

祁宁轻飘飘地道:“裴述若不想去,游纭拉得动?”

锦瑶闭而不言,垂首默在一旁。

昭阳拿筷子敲了敲桌上一个冒着些热气的碗:“还不喝药?”

祁宁一头雾水,提醒道:“昭阳,我尚未用膳。”

昭阳挑眉看他:“你方才不是不想吃了么?”

祁宁愣了愣,不再多言,默默拿筷子扒饭。

第68章 美色

游纭向来很会胡闹,行事时常全凭一时兴起,昭阳也不知裴述是怎么地,竟真会被游纭拉了去薄情馆。一顿晚膳昭阳心不在焉,最后还是没忍住想去看看。

祁宁就很不高兴了,裴述和游纭都多大年纪的人了,出个门还要被人惦记着安慰,最重要的还是让他的昭阳惦记着安慰,连环刺杀都没死的人,去个薄情馆还能叫里面的小倌给害死不成?裴述不止好大的面子,身为朝廷命官,却涉足声色柳巷……

昭阳换了个坐姿,撑着下巴看向祁宁,他却毫无知觉地陷入沉思中,琢磨着十足十的罪责准备让都察院御史张廉上奏,这个心思倒也没能瞒过昭阳,往时她走哪,祁宁哪一次不是第一时间就要跟了去,这次倒是没见得那么殷勤,见他食指抵着下颔,薄薄的嘴唇边微微有些笑意,就知道这厮又在想什么主意,当即扣了扣桌子。

“你又在想什么损人的招数?”

祁宁差点被吓得飞去半条魂,颇有奉承的意味:“怎么能呢?苏景的案子还要裴述审……”

“是么,我指裴述了么?”昭阳哭笑不得,“他要去哪里是他的自由,你少使些损人的手段,损了他的颜面,便也是损了我的颜面。”

祁宁很伤心:“昭阳你太偏心了,我还什么都没有做,你便这般警告我。”

昭阳更哭笑不得:“你这是什么逻辑,所谓警告,自然要趁着你下手之前,否则有何意义。以前也没见你这样,哎……”

锦瑶终于有了插/话的机会,皱着眉头道:“薄情馆这般地方,陛下还是勿要去了。”

“那地方不是只卖艺不卖身的么?”

锦瑶吸了一口气,所谓只卖身不卖艺,若真被人看上了,哪有不能卖的,即便明面上没有卖身,人却早已是别人的,权势与金钱,哪一样都足够让薄情馆的小倌跪足磕头。可这些要怎么说给陛下呢?

“明日便是启程的日子,阿纭若拉裴述搅出乱子势必耽搁行程。”昭阳整了整衣袖,“想来小倌也有过人之处。来钦州这些日子,尚未四处逛过,甚是可惜。”

锦瑶眼见劝不住,焦急地看向祁宁:“殿下,您不说两句?”

祁宁揉额角,不咸不淡道:“本殿陪着去就是了。”

之前吧,锦瑶担心她的陛下纵着殿下,纵着纵着万一让人爬到头上去可不得了。眼下却泛起另一层忧虑,自凤君走后,没个人能劝得住陛下,可这往后若一直没个人能劝得住,归根结底也不是件好事。

历来声色场大多在繁华的地段,唯有薄情馆却是在偏僻之处,可却是那僻静处最堂皇之处,进出其中的有男有女,入内是一片纸醉金迷、欢场笙歌。悉数梁国历史上的帝王,也曾出现荒/淫无道的帝王,酒池肉林、夜夜笙歌,这薄情馆倒是个民间纵乐的佳所。

昭阳久居深宫,不曾见过这般的场景,虽博览群书,早已从字里行间中所有了解,可亲眼见着倒是头一回。钦州尚且如此,帝都的几出名馆,岂非更甚。

入耳有放声狂笑之声,有哭泣哀求之声,有婉转悠长的歌声,又有情迷意乱的□□声。

昭阳的长及膝的发黑亮柔滑,锁骨处裸/露的肌肤润泽通透,抹了胭脂的唇畔鲜艳欲滴,精致玲珑的鼻梁高挺,眼眸如海水般蔚蓝澄澈,额间几捋被晚风轻拂的秀发,轻飘飘地晃着,直直地晃进祁宁的心窝,让他不由地想起她白皙柔软的身子紧紧贴着自己那销/魂至极的场景。

并非第一次涉足这般场所,可却是生平第一次认为,连这风中都有旖/旎的味道,不由地呼吸急促,只得生生地别开眼不去看身侧的昭阳。

昭阳微微皱眉,伸手搭了搭他的肩膀,“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入内却似乎看起来身体不适。

此处弥漫的淡淡清香,含有催/情的成分,身边又有魂牵梦萦的心上人,若非场合不宜,祁宁早就忍不住扑倒她亲吻上去了,哪里忍受得了。

昭阳的心思可没有祁宁那么多,她只想着是否要着手整顿一番帝都的声色场,这地方实在荒唐。

一处雅间,一处亭台楼阁,皆簇拥着男男女女,或饮酒作乐,或交/颈而卧,分明有门有帘,却似乎都不甚在意,未曾关得严实,偶然一瞥,皆是半遮半/露的旖旎风光。

在昭阳看来,任何一个品行端正的人,都不应该来这种地方。游纭固然顽劣,可到底还是个姑娘,又怎能来这般乱糟糟的地方,又想到裴述……

十一是跟着人出门的,得到消息陛下也来了,早早地在入门附近等候着。

“阿纭和裴述呢?”

十一回道:“游小姐和裴述都在楼上的雅间。”

昭阳和祁宁进去的时候,游纭正醉的东倒西歪,屋子里有四名小倌正在弹唱,裴述在案几前撑着额头,目光呆滞地盯着酒杯,衣着严整,似乎有些微醉,却在听到有人入内的声音便在同一时刻抬起了头,正与昭阳对视。

相识十年,昭阳第一次发现,那眼神复杂又朦胧,似乎含着千言万语,却最终静如止水。

裴述尚且能站起来,如往常一般,行了个礼。

昭阳一时之间说不出话,她不知道裴述是怎么了,因此连想安慰的话都无法说出口,只得看着裴述走出了屋子。

忽然游纭猛地拍掌称好,昭阳被这突如其来的掌声惊醒,走向游纭的身边,却突然见她吐了起来,忙不迭给她拍背顺气。

谁料想游纭吐完了还想喝,昭阳看出她并非贪杯,而是心底不痛快。

昭阳也有心底不痛快的时候,过于与祁宁僵持的时候,九成的时光都不怎么痛快,可再不痛快,她也没有借酒消愁的习惯。

祁宁倚在门口,淡淡道:“或许是因游老先生安排的婚事。融城魏家庄的长子魏溯,听闻也是一表人才。”

此人游纭在书信里跟昭阳提过。

“游纭的婚事怎么论都是游家的家事,游老先生又曾是你的老师,于理于情,你未必会同意帮她这个忙。可你若当真见她如此痛苦,念及多年交情,无论如何不能袖手旁观。”

“不愿成亲便不成,游老师还能逼着她上花轿不成?到底是嫡亲的女儿,哪有胳膊肘往外拐,心疼别人家儿子的道理。” 昭阳看着倒在地上醉醺醺的发小,默了默,对还在弹唱的小倌道:“你们都出去,拿身姑娘的衣裳来。”

小倌们行了跪礼后便出去了,祁宁见她要十一给游纭换衣裳,便也出去了,瞥眼见裴述在楼下的凉亭,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