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眼王后(5)
凯丝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那个，维，我的卧室在二楼右手边的那间，你不介意的话可以上去等我，我倒点喝的给你。虽然有点晚了，你想要来点水或者饮料吗？还是说你一般都喝茶？”
“别麻烦了。”维克不受控制地朝她靠近了一步，她身上类似夏日果香的芬芳气味飘过来，这让他将刚刚产生的退缩的念头抛在了脑后。
凯丝觉得自己的腿像是被定住了，只能愣愣地看着那张硬朗的面孔一点点凑近自己，他的一切对她来说都像是致命的□□，沉静但酝酿着风暴的灰蓝色眼睛，滚动着的喉结……
她不由抬起手贴上他的面颊，抚摸他的胡茬，深深地望进那双倒影出自己的眼睛。天啊，她控制不住地想要他，哪怕她坚定不移地认为他绝不会投入情感，而这会是一场娱乐。
她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维克惊讶地扬起眉毛，但并没有阻止。他能感受得到她的身体在发热，那股为他而绽放的渴望牵引着他，几乎是转瞬间就打破了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他在心底咒骂着自己的荒诞和脆弱，但身体却诚实地贴过去，用手臂勾住她压向自己，反过来加重了这个吻。
看在上帝的份上，她是个人类！他不该和她有任何交集，更不该发生这样出格的行为。
冷静！维克！你得赶紧离开这里。
他在脑海里反复强调着这件事好让自己及时打住，但这没用，他根本无法抗拒她的吸引力。直到手掌贴上她，这彻底击溃了他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所做的一切努力。
数百年里他都不曾产生过这么激烈的感情，去他的冷静。
他抱起凯丝，迈开步子向二楼而去。
他撞开卧室的门倒向床上，凯丝探出手打开了床头橘色的夜灯，褪去他的外套。他配合地张开手扭动手臂，将西装甩在地板上，摘下肩膀上皮制的空枪套，解开领结脱掉衬衫，朝她压过去。
尽管他支撑着自己，凯丝仍能感受到身上承担下来的重量。她看到他深麦色的皮肤和钢铁般强壮的躯体，情不自禁地用手抚上他充满力量的肌肉，她能感到在她的抚摸下他开始变热并逐渐紧绷，就像一块发烫的钢板。
在他心脏那侧有一串用她看不懂的文字刺上去的纹身，那串文字的末尾纹着一只目光锐利的鹰眼，而下面是一道突起的伤疤，就像是给那串文字加了道下划线一般。腹部的位置被几个圆形的疤痕覆盖，凯丝想起他的枪套来，抽了口冷气，因为那显然是受过枪伤后留下的弹痕。
她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但维克没有给她更多时间关注这个。
尽管凯丝做好了准备，但还是疼得惊呼出声。没人告诉过她这种体验是这么糟糕，烧灼的疼痛就像要将她撕裂，她绷紧着身体没办法动弹，脑中有个声音在喊着停止，但原始的本能和对他的迷恋驱使着她没有这么做。她想得到他，那个声音逐渐盖过了痛楚和退缩占据了制高点。
她克制着咬住唇，掩饰地搂紧了他：“别管那个，我没事……”
维克低下头，看见床单上一丝扎眼的血迹。
上帝啊，这是她的第一次！？
去他的别管！他在心底狠狠咒骂自己的粗莽和疏忽，意识到这点之后，他除了再度谴责自己之外也十分惊讶。
但他很快明白过来这正是她急于掩饰的原因，他尽量绷住脸上的肌肉好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没什么波动，抚开她额上潮湿凌乱的发丝，低头吻了她，“别担心，我会尽量轻一点。”
凯丝愣住，心口莫名涌起一阵温暖的酸涩，“谢谢。”
维克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停了好一阵才问，“现在还疼吗？”
凯丝摇了摇头。
他的温柔在她意料之外，而且他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露出惊慌嫌恶或是不愿负责任的表情，当然他也有可能是在尽量营造那种温馨的氛围，但不管怎样，他的体贴之举让她感到一丝慰藉。
她已经二十一岁了，马上就要大学毕业，却还对这件事一无所知，这让她一直感到羞于启齿，但现在她不这么想了，她庆幸自己的第一次给了这个男人。
野火一样的热度和高温在他们之间弥漫开，直到一阵令人昏厥的激荡沿着脊髓升起。
天堂，他相信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天堂的模样。
☆、Chapter 5
莫纳尔和托马斯在凌晨时一前一后被召唤到领袖哈里森博德的府邸。
相较战战兢兢的托马斯，莫纳尔还没有搞明白为什么哈里森会在这个时间点召唤他们。
比起克兰人，异种人惧怕黑夜，因为他们拥有和人类一样孱弱的血液和比人类更差的视力，这让他们的视野在夜间受到很大的限制，通常只能看到很小范围内发生的事情。
莫纳尔是异种人战斗组织的一个小头目，从外表来看他和人类的青年男性没有什么区别，身材纤长，偏瘦，咖色的细软长发被他用发胶定型并整齐地梳向一侧，苍白的脸上嵌着一双阴森的绿眼睛，正是这双眼睛体现出他们与人类的区别——尽管视力很差，但他们却可以靠眼睛感知克兰人流动的气息，那在他们的眼中以热谱的形式展现出来，同时还可借此判断敌人的位置。
这种能力是他们牺牲自己的一部分灵魂、能力，例如说生育能力，从混沌领主那里交换回来的，混沌领主利用他们铲除自己的死对头——克兰人以及他们所效忠的代表光明和有序的圣殿。
异种人和克兰人都是类人种族，但生存的形态却完全相反。异种人的力量来源于混沌，因此他们的寿命十分短暂，体能、速度和克兰人都不在同一个级别上，当他们濒死时将湮灭并重归于混沌位面，但他们的优势是数量众多并源源不断，这世上永远有人类因为贪婪而加入他们，而且混沌领主拥有着强大的蛊惑人心的力量。
克兰人则完全相反。他们的存在根植于圣殿——克兰人将其称为无形之地，圣殿赐予他们强壮、稳定的躯体和更长久的寿命，而那正是混沌领主追求的。
只要得以进入圣殿夺取永恒权杖，他就可以从维持了上百万年的虚无状态中解脱出来获得不死的肉体和无上的力量，将圣殿领主、克兰人或者是他想的任何人驱逐进黑暗位面。他宣称追求混乱和无序，宣称混沌是最伟大的秩序，但事实上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黑暗的滋味，比任何人都惧怕混乱，渴望稳定和永恒。
莫纳尔从没有认真思考过混沌领主获得力量的后果和异种人所作所为的合理性，某种程度上讲，不论异种人还是克兰人，他们都是各自效忠的主人的武器或者使徒，没什么正义与邪恶之分。
更何况，他才不在乎正义或者邪恶，在他如同人类一样短暂的生命中他得到了他想要的，权利、金钱、杀戮的快感，这对他来说已经足够。
托马斯和莫纳尔在哈里森仆人的引领下一前一后地进了哈里森的办公室，两人自始至终没有任何交流——莫纳尔瞧不起托马斯，托马斯也看不惯莫纳尔，他们是水火不相容的死对头，而哈里森正是想让他们互相制衡。
听见门在背后关上的声音，哈里森将椅子转过来，苍白如纸的脸上写满了怒色。
托马斯立刻低下头去，“博德先生，我甘愿接受惩罚。”
莫纳尔不明所以：“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吗？博德先生，您看起来很不好。”
“我当然不好！”哈里森猛然站起来，将拳头砸在桌子上，咆哮道：“我们的伙伴约翰在晚宴之后被那群怪物杀了！托马斯，你干的好事，他死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在他身边支援他！”
托马斯瑟缩了一下，喃喃道：“我很抱歉……”
莫纳尔惊诧之余却很疑惑，约翰是个既年轻又有能力的异种人，也是经验丰富的战斗家，他不可能那么轻易地死在克兰人手上，除非他是受到了鹰眼君主或者联席会的攻击，否则以克兰人那些二流的军队士兵，根本不可能给他带来任何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