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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久(41)

众人鸦雀无声,连抬头看刘星枝的勇气都没有。

“朝乾夕惕,功不唐捐。”刘星枝平静道,“这话什么意思,不需要我再重复了吧。”

“你上午去上文化课的时候刘星枝下去监督过几次。”荆落云等所有人都散了才笑着跟江深解释,“你也是太好欺负了,他们说什么怎么就听着了呢,也不回来和我们讲。”

江深扒了扒后脑勺,不太好意思:“他们也没说什么……而且我有反驳的。”

刘星枝忍不住嘲笑他:“就你那回嘴水平,以后别说是我师弟,五楼丢不起这人!”

“……”江深真是被他训得一点脾气都没有,只好乖乖跪在地上搓地板。

荆落云温和道:“深深师弟人可爱,再说今天跳的那么棒,你看他们不也什么都不敢说了?”

“他们还敢说什么?”刘星枝大爷似的把脚踩在扶杆上,盛气凌人道,“说我天才就算了,我这傻师弟哪里天才了,一天练12个小时也就这水平,差得远呢!”

江深:“……”

虽说刘星枝难得替他做了一回主,但被人如此无情的嘲讽天赋,江深也不觉得是一件多高兴的事情。

特别是练好晚功,洗了澡,出来又冻的瑟瑟发抖,床上也是凉飕飕的,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江深想着跳舞的事儿,想完又想师兄师姐,最后却想到了白谨一,满脑子都是“早上说要一起睡,怎么还不来睡”的焦虑,他抬起身看了门口几次,最后一咬牙,抱着被子和枕头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门。

“他不来就我过去嘛……”江深嘀咕着安慰自己,“男子汉,说话要算数,不能计较那么多呀。”

第37章

白谨一还没上床,他正坐地毯上看当日送来的拳击杂志,听到门口有动静的时候,他下意识把杂志藏了起来。

江深抱着枕头和被子探进来一个头。

白谨一挑了下眉:“你……”

江深难得不怎么高兴的抱怨:“早上不是说好一起睡的嘛,你怎么不过来呀?”

白谨一嘴角裂开的弧度差点没控制住,故意板着脸反驳:“我让你自己挑的啊,你睡过来或者我睡过去,你又不说要我睡过去,我怎么知道呢。”

江深懵懵懂懂回忆了一番,发现白谨一似乎还真是这么说的,想了想,江深只能顺着杆儿的往下爬:“那、那我现在睡过来啦……”

白谨一靠坐在床边,伸手掀开了被子:“那上来吧。”

江深抱着他的被子和枕头开开心心上了白谨一的床,他也不是太困了,半边身子探在床沿边上,问:“你在干什么?”

白谨一从屁股底下抽出了杂志:“随便看看。”

江深凑过头来,下巴搁在白谨一的肩上:“上面有没有写你啊?”

白谨一装模做样的:“不知道,还没看到。”

江深伸出手:“给我看。”

白谨一把杂志让给他,江深仔细翻了一会儿,翻到了采访白谨一的那一页。

“你快看!你快看!”江深激动的把杂志挡白谨一脸前面,“一整版呢!都在夸你!”

白谨一挺无所谓的:“夸我什么了?”

江深开始念:“初出茅庐的白谨一,最年轻的拳台之星,明日之星,他的拳路多而稳,不论是海盗式的游走突击,还是抗击打型的重拳,白谨一都给我们展示出了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惊人实力!他的拳头快如闪电!重如泰山!未来他必将带领中国拳台走向世界,走向辉煌!”

江深越念越激动,他翻身下床去拿了剪刀和本子,准备把这一页剪下来贴上,白谨一哭笑不得:“你干嘛?”

江深:“我给你收集起来呀,你看我都贴了快大半本了。”

白谨一:“都是些彩虹屁而已,没啥好收集的。”

“什么叫彩虹屁?”江深又学会了一个时髦词,他不怎么在乎道,“哎呀,不管啦,反正夸你的我都剪下来了。”

白谨一:“等你以后上台演出舞蹈剧了,也会有人这么夸你的。”

“是吗?”江深仔仔细细贴着杂志页,未了又认真吹了吹,他想了想,还是说,“夸我就夸我呗,但还是夸你更高兴。”

白谨一没说话,他上了床,躺在江深身边,小天鹅宝贝的把“白谨一的彩虹屁”本子收起来,哼着不知道哪儿听来的曲子,淅淅索索钻进了被窝里。

“你冷不冷呀?”江深问,他焐热了自己的脚,缠上了白谨一的,轻轻磨蹭着,“我给你买好师姐的票啦。”

白谨一与他面对面侧躺着,目光落在江深脸上:“你怕我抢不到票啊?”

江深点头:“师兄说了,师姐的舞迷都是京城贵妇和魔都名媛,姐妹们抢票都超厉害的,黄牛都抢不过她们。”

白谨一轻笑了下:“什么鬼。”

“真的。”江深还怕他不信,“微博上还有荆落云的超话,几百万帖子呢,粉丝们自称是‘瑶台仙女’,说师姐是天上的云,她们要在瑶台上看师姐跳舞。”

“……”白谨一显然不太懂这么文艺的舞蹈粉圈文化。

江深倒是挺羡慕:“不知道我以后会不会有超话和粉丝团诶,你说我的粉丝团要叫什么呀?”

白谨一还真仔细想了半晌,认真道:“小天鹅生态保护基地?”

江深:“……”

因为多了个人的体温关系,被窝里很快就暖和了起来,江深半张脸缩在被子下面,噗噗笑的眼睛都没了,白谨一受不了道:“高兴什么呢?”

江深小声道:“一起睡觉高兴呀。”

白谨一绷着脸,故意道:“没出息。”

江深乐呵呵的,也不管白谨一说什么,他脑袋又凑近了对方,呵出来的气暖洋洋的洒在白谨一的脖子里。

“白谨一。”江深贴着他耳边,轻声的问,“你打拳的时候有没有害怕过什么呀?”

白谨一有些困了,他圈着江深的肩膀,模模糊糊的:“有吧……怕输,特别是你在的时候。”

江深:“为什么?”

白谨一眯着眼,他想了一会儿,才说:“想在你心里最厉害,像个英雄一样,天下无敌的那种。”

“你就是天下无敌的。”江深认真道,“在我心里,你就是英雄呀。”

白谨一哼笑了一声,他有些粗鲁的揉了揉江深脑袋:“你不要学那些杂志,乱放彩虹屁。”

“我才没有。”江深又往他怀里钻了钻,拿额头蹭他下巴,“我说的都是真话。”

“那你呢?”白谨一问,“你跳舞的时候都在想什么?”

江深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才有些闷闷地道:“师父对我说过,要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跳舞。”

白谨一:“你怎么回答的?”

江深:“我说喜欢。”他声音低了下去,“可是师父说,喜欢不值钱,让我再好好想想。”

白谨一像哄小孩儿似的,轻拍着江深的后背,他问:“那你想好了吗?”

江深似乎也困了,他揉了揉眼睛,嘟囔道:“想了那么久还是喜欢呀……我跳舞的时候没办法像师兄师姐那样,我会想很多东西。”

“想家乡,想田里的稻子,鱼塘里的鱼,想院子里的Tony鸡,想爸爸妈妈,狗毛树宝哥还有青灵子。”

白谨一没有说话,他静静的听着。

江深似睡非睡的,将脸埋在白谨一的肩膀上:“我还会想你。”

白谨一轻声问:“想我什么?”

他等了一会儿,并没有得到答案,江深已经睡着了。

白谨一低下头,他注视了很久对方安静的睡脸,闭上眼,嘴唇轻柔的蹭了蹭江深的额头。

为了加快进度排演荆落云的主舞部分,江深第一次没回家里过年,白谨一也不知道找的什么理由,居然能留了下来陪他,不过年夜饭都是白家准备的,请了大厨特意来别墅,负责他俩整一个年的伙食。

大年三十的晚上,狗毛和江深视频,青灵子特意拿了新画完的画挡在镜头前面,画里正是跳舞时的江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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