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次的被按进水里，一次次的感觉到窒息的痛苦，一次次感觉快死了一样，却又一次次的被从水里拎出来。除了本能的像条死鱼一样的喘息，郭鸣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也无法思考，现在不需要方天诚再把他按进水里，只要放开拎着他的手，他就会直接掉进水里淹死。一次次的挣扎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就连大脑也是一片空白。
“在水里的感觉如何？是不是就像快死了一样？”
“……你、杀了我……”只要头脑里有一点点地方可以思考，里面都写满了对这个男人的仇恨。杀了这个男人，他一定要杀了这个男人！
“那就如你所愿。”愉快的低语，方天诚放开了手，看着那个奄奄一息的男人再次掉进浴缸。
第9章 小明哥发威
“……呼……呼……”
如风箱般的喘息声，无论怎么压抑还是声音大的吓人。他就躲在黑暗中，恐惧就像空气一样渗进他的皮肤。
“找到了没有？”男人压抑的声音透着杀意，催促到，“一定要抓到他，不能让他跑了！”
“在那里！”
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他突然开始拼命的逃跑。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他不停的往前跑着。
忽然一只手拉住了他，同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阿明，是我！”
阿健？那一瞬间，他突然有点茫然……
“阿明你快跑，我来引开他们。”
不……不要去！不要去！！
可是无边无际的黑暗突然朝他涌来，那个背影奔跑着，离他越来越远。他想大声的叫住那个人影，却突然感到像窒息了一般，无法呼吸，混身冰冷……
“不要去啊！”
大叫着，郭鸣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房间里一片蒙纱般的黑暗寂静，郭鸣睁着眼急促的喘息着，仿佛还在梦里面一样。
低下头，忍不住看着自己的手。梦里那个背影就在自己眼前，他以为这次终于可以拉住那个人改变一切，却又一次眼睁睁的看着他越跑越远。如果他能更快的伸出手、如果他更努力的去拉住他，也许这次就能真的留住他。
明明知道那只是个梦而已，悔恨的感觉却让他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对从小就是孤儿的郭鸣来说，阿健就是他唯一的亲人。无论是受伤还是生病、痛苦还是高兴，那个人一直都陪在自己身边。只要有那个人在，他就不是一个人，他就能感觉到人的温暖。
可是六年前，帮派火拼的时候他被堵在了一个仓库里。已经逃出去的阿健就是这样又回来，帮他引开了那些人，然后再也没有回来。发现尸体时，那个原本俊秀的男人已经不成人形。手臂上布满了注射毒品后的针孔，赤裸着身体，全身布满伤痕、还有散发着腥臭的精液。后来他们才知道，阿健被卖进了地下黑市，被卖去做了男妓。
那时候他就知道，死并不算什么。那种伤痛和悔恨，比死更可怕。
为了赎罪，他发誓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华……
小华？！
猛然想起那个电话，郭鸣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近十个小时……
该死的！终于想起来自己要去救小华，却正好碰上方天诚，然后他就被淹进水里一直到昏迷。
那小华呢？
一个小时的时间早就已经过了，郭鸣焦急的打着小华的手机，但是那个号码又变成了关机状态。
既然电话打不通，只有直接找上门去了。
他发誓，无论是秃子还是方天诚，如果小华出了什么事，他绝不会放过他们！
抚摸着脖子上的项圈，这是之前方天诚套在他脖子上的。两指宽的黑色项圈被上了锁，也根本不可能用衣服遮起来。方天诚虽然没用铁链锁着他，却想用这种方式逼他没办法出去见人。
哼！
不到两分钟，项圈上的铜锁就被撬开，就连下身贞操锁上的挂锁也被拔开，被束缚了快十天的性器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般的感到一阵舒爽。
方天诚不管怎么折磨他，他都可以忍。但是这次，方天诚真的惹怒他了！
骑着黑箭一路飞驰到了北区的“美杜莎”，这是北区最高档也是最赚钱的一家夜总会，也是秃子的老巢。秃子抓了人，一定会带到那去处理。
一进夜总会的大门就有人迎了上来，穿着性感制服的年轻女人笑脸迎人，“先生是一个人么？”
“我找你们琛哥！”秃子是个大光头，当初一起混的时候他们都这么叫。不过现在秃子上位了，那帮马仔当然不敢这么叫，都恭恭敬敬的叫一声琛哥。
能在这里迎人的当然是懂点门道的。一看郭鸣来意不善，当下就引着郭鸣进了里面一个包间。
三个打扮张扬的男人正在里面玩得高兴，一看有人进来就满脸的不爽，“你什么人？找琛哥什么事？”
郭鸣知道这些只是看场的小马仔，跟他们说什么都没用，当下也不客气的说到，“秃子人呢？”
三个小马仔一愣。老大的外号他们当然知道，敢这么叫老大的，不是来找死的就是有点来头的。坐在当中的那个也收起了不耐问到，“你是谁？找琛哥什么事？”
“我叫郭鸣，来找他要人。”
“郭鸣？”陌生的名字让三个人对看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是哪个，立刻就把郭鸣归进了来找死的那一类。当中的那个马仔站起身走到郭鸣面前，嚣张的说到，“老家伙，你最好马上从这里滚出去，从我们的眼前消失。”
郭鸣也微微的眯起了眼，“当年秃子的大哥都没敢这样跟我说话，你算什么东西？”
“老家伙敬酒不喝喝罚酒！”恼羞成怒的马仔抡起拳头就挥了上去，却立刻感觉到拳头被死死的抓住，然后拳狠狠打在他脸上。
“操！你他妈找死！”一看同伴被打，另两个马仔也跳了起来。
“嘡啷！”一声，郭鸣拎起酒瓶砸掉了半截，随意的拿在手上，眼神却凶狠的看着那三个马仔，“打电话给你们老大！”
那凶狠的气势让三个马仔立刻不敢轻举妄动。他们这种人，凭直觉就知道一个人能不能惹。郭鸣的名字在黑道或许已经随着时间而被人遗忘，但是那股亡命之徒的气势却更加慑人。他们虽然是不值钱的小马仔，但是也很惜命。
被打的那个马仔最后还是拿出电话打给了秃子，几句话之后脸色变得更难看。“琛哥说你要的那小子……他已经玩完，卖掉了……”
那一瞬间，阿健最后凄惨的样子突然出现在眼前，郭鸣只觉得自己眼前渐渐染上了一片血红，疯了般扑向了那三个马仔。
打电话的马仔听到老大的话时就知道今天恐怕没法善了了，另两个马仔看他的脸色也知道要坏事。他们虽然不想招惹郭鸣，但也不会怕他。看郭鸣扑上来，三人立刻抄起家伙朝郭鸣招呼过来。
身体里就像有用不完的力气，让郭鸣只想把眼前的人狠狠打倒，就算被拳头、铁棍打中，也立刻更疯狂的反扑回去。
杀！这些人全都该杀！
四个人在包厢里打得一片狼藉，最后还是郭鸣被三个人制服。当年他虽然在黑道混得不错，但靠的不是拳头。更何况他现在全凭一股冲动，过了最开始的那股狠劲之后，很快就不敌这三个年轻气盛的马仔。
“老家伙竟然跑这来撒野，也不看看这什么地方！”带头的马仔吸着气，脸上也带着伤，狠狠一拳又打在郭鸣肚子上。
“唔！”五脏六腑就像移了位一样，郭鸣咬着牙，冷汗却瞬间溢出毛孔。刚刚被打伤的地方像麻木了一样，现在也跟着一起清晰了起来。
“妈的，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现在已经不是二十年前了，还是老老实实回家种地吧！”
男人拿着棍子正想上前，包厢的门却忽的被推开，一个女人匆匆走了进来，在那男人耳边说了几句话。男人疑惑的瞄了郭鸣一眼，然后示意另两个人带着郭鸣出了包厢，往里面安静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