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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指尖都泛出好看的颜色(3)

作者: 木勺姐姐 阅读记录

小说里那些大大小小的角色,在他的脑子里搅成了一团,乱哄哄的,怎么也理不出一个利落的构思。

屋里阴冷阴冷的,手指一伸出来,就觉得冷得要命,思路像是也被萧瑟的雨天给冻僵了一般。

沈澈给白小洲发了个消息:“小洲在做什么呢?”

他坐着等了一会儿,没见回复,于是又发了几条:“下午有课吗?”、“晚上回不回来吃饭?”、“外面下雨了,好冷T_T。”

连发了好几条没营养的废话过去,白小洲都没有回复。

于是他又无聊地刷了会儿B站,刷到了几个有意思的视频,又忍不住分享给白小洲,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沈澈垂下眼睛,有点报复似的戳了戳手机主屏幕上白小洲那张白净清秀的脸。

“让你不理我。”

豆花也委屈巴巴地“喵”了一声。

小说没有思路,需要翻译的稿子也写完了,他索性站起身,随便套了件外套,拿上钥匙和雨伞,出了门。

街上冷冷清清的没几个人,偶尔经过几个路人,也都是打着伞、低着头,匆匆在雨里走着。

他成天宅在家里写小说,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出门是什么时候了。本来只想出来走走,散散心,寻找一下写作灵感,可是走了一阵就觉得既冷又累,头晕无力的感觉又开始席卷全身,渐渐有些走不动,于是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师傅,麻烦去B大。”

他想着反正已经走到B大附近了,顺便可以去找白小洲,带他一起回家。

其实白小洲在学校也有宿舍,但是因为他在同城读书,学校离他和沈澈的住处也不远,所以读大学后也都是每晚回家。

沈澈站在B大校门口,发了一阵呆之后,又觉得自己好像太烦人了。像这样一声招呼也不打,就跑到人家学校来,简直像爱操心又不识趣的老妈子一样。

坐在台阶上把买来当晚饭的面包一点点吃完后,他打电话给白小洲。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澈哥?什么事?”

“下课了吗?”

白小洲没有回答,反过来问道,“啊?怎么了?”

“我在你学校附近,想去找你一起回家,你现在方便吗?”

“你要来找我?”白小洲似乎有些吃惊,顿了一会儿才说,“可是我现在不在学校诶,我和同学在外面玩呢,今天要晚一点回家,你先回去吧。”

沈澈问,“你在哪里?”

白小洲支支吾吾地说了个大概的地点,接着又撒娇道,“哎呀,你不用管啦,我多大的人了,又不会走丢。”

沈澈正要再说话,却被突如其来的音乐声打断了。

声音来自学校门口的广播站,正是播放校园午间新闻的时候,开场是一段舒缓悠扬的纯音乐。

沈澈却愣住了。

他在手机里也听到了同样的音乐声。

他突然明白了什么,转过头去看,不远处一辆黑色轿车里钻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人,他并不认识;但另一个人,却是他最熟悉不过的。

年轻男人长臂一伸,大剌剌地环住了白小洲的肩膀,然后非常自然地,低头亲了一下小洲的嘴唇。

白小洲也亲昵地紧紧贴过去,另一只手里还拿着没来得及挂断的手机。

那一瞬间,沈澈觉得自己应该立刻掉头就走才对。

可是一股寒意从胸口冲上头顶,剧烈跳动的心脏让他一阵阵发晕,等他意识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大步走过去,走到那来不及反应的两人面前。

“澈哥......”白小洲一副见了鬼般的表情,呆愣了半天才松开那高大男人的手。

沈澈胸口扑通扑通地痛,嗓子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喘了半天气才勉强发出声音,“这是怎么回事?”

男人表情有些困惑,看看白小洲,又看了看沈澈,不满地皱眉道,“你是?”

沈澈的身量也算是高的,那男人却比沈澈还要高些,肩膀宽阔,剑眉星目,是年轻而英俊的长相,垂眼看人的时候有种锋利的压迫感。

沈澈微微仰头,看着面前比他高了小半个头的男人,一字一顿地,“我是小洲的男朋友,麻烦让一让。”

说着便走上前抓住白小洲的手腕,拖着他转身就走。

“澈、澈哥......”白小洲被拉着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才开口叫他。

沈澈站定了,转过身来看着他,“说吧,我可以给你机会解释。”

白小洲一下子就哭了,眼泪流了一脸,抽抽噎噎地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哭是没有用的,你再哭,我就走了。”

白小洲勉强止住哭泣,结结巴巴地,“我、我不是有意要骗你.....许学长之前一直在追求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没有跟你说......我、我......”

沈澈打断他,声音冷淡地,“他追求你,所以你就和他交往了?”

白小洲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低着头嗫嚅道,“你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沈澈有些疲惫地垂下眼皮,轻轻叹了口气,“这种事情,你让我怎么原谅?”

白小洲一下子焦急起来,泪水又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澈哥,你从来都不会生我的气,对不对......”

“我不会生你的气,但这不是纵容你出轨的理由。”

白小洲哭道,“我、我只是一时糊涂......”

沈澈看着他,“小洲,我们到此为止吧。”

时至傍晚,雨又开始稀稀落落地下着,沈澈觉得很冷,头有些晕,心口也一跳一跳地痛着,几乎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坐上出租车,白小洲一直跟在他后面,跟着他上了车,他也没有力气却管。

其实这些天来,他也并不是毫无察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白小洲发微信会把手机屏幕微微侧开、接电话会刻意避开他、时而莫名其妙傻乎乎地笑,那笑容里温情的却明显不是为着他。

那个被称作“许学长”的人,他也不是第一次听小洲提过,有一次两人窝在被子里一起看电影,小洲看着那个高大帅气的男主角,笑眯眯地说“这个人长得有点像许学长耶”。

白小洲性子天真,本来就不是一个藏得住事情的人,更何况爱意正浓,又怎会瞒得过他的眼睛。

晚高峰的时间,路况很堵,出租车在公路上缓慢前行,四周此起彼伏的鸣笛声吵得人头痛。白小洲坐在沈澈身边,一抽一抽地哭着。

“澈哥......你就原谅我吧......我保证不会有第二次了......”

沈澈没有理他,侧过头看着窗外,汽车玻璃上映着他苍白的病容。

的确,很多事情他都可以让步。

但是有些事情,比如欺骗、比如辜负、比如背叛,一旦触及了底线,他便退无可退。

终于到了家,开门的时候,沈澈的手有些抖,钥匙对了好几次才对准锁芯,白小洲扶住他,“澈哥,你没事吧?”

他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视线开始模糊,耳朵里满是嗡鸣声,扶着门框慢慢走进屋内,就再也支撑不住地顺着墙滑坐在地上,剧烈地喘着气。

意识迷茫中感觉到小洲在摸他的额头,“澈哥,你又发烧了,怎么办......”

白小洲力气不够,扶不起坐在地上的沈澈,拉扯了几下就哭着跌坐在他身前,面对着他哭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沈澈费力地抬起眼皮,脸上是虚无的苍白和平静,“你怎么还不走?”

“我、我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

从十三岁起被沈澈收留,十八岁那年和他成为恋人,这些年来他供自己吃穿、供自己读书,如果离开他,便不知道还能去哪里了。

沈澈低低地喘着气,“你去学校住吧。”

白小洲不敢置信地睁大了哭红的眼睛,“你要赶我走吗?”

“你放心,学费和生活费,我会继续打给你的,一分也不会少。”沈澈闭上眼睛,呼吸越来越吃力,“我说过......会一直供你到大学毕业,就不会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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