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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四爷(80)+番外

朱大人见乾隆乏了,识趣地告退。乾隆取过奏折随手翻了翻。

几十年前朝中文武大臣都自觉大清乃是泱泱大国,未将外夷放在眼中。胤禛表面上未发一言,暗中派专人处理洋务,打探英吉利等国近来动态。几年之后,一日早朝忽命允祥当众宣读英吉利、法兰西等国近年来舰队所征服的领土。举朝哗然,不意英吉利等国竟是如此野心勃勃,势力却极为可观。从此洋务部由暗转明。一年后,出海至英吉利经商之大清商人与当地人发生摩擦。恰巧西北烽烟又起,胤禛派出八旗铁骑。因连年整顿八旗,不少腐化的八旗子弟被开除旗籍。胤禛见八旗人数不够,首次征召了一些汉人组成了一只军队。

这与祖制不合。多少满族老臣、宗室皇亲苦苦劝谏,胤禛下旨谁若不服便披挂上阵,倘若补得齐军队的缺,便不征汉人入伍。朝中反对之声登时消了大半。

乾隆盯着跳动的烛火,思绪渐渐飘远。

弘历跪在胤禛面前,重重叩首,额头磕在青砖上,发出碰碰的脆响:“此事于祖制不合。求皇父三思。”

“嗯。”胤禛点点头。“此事确乎不合祖制。”

弘历心里一喜,眼巴巴等了半天胤禛也没再开口。然后呢?就这么完了?“皇父……”

“与祖制不合之事可是多得很。先帝将辅政王之权尽收手中,可与祖制相合?命人整理西洋之学可与祖制相合?为何常言道:流水不腐,户枢不蠹?”

弘历咽了口唾沫,胤禛平日寡言,没想到真说起理来却如此伶牙俐齿,让人无可辩驳。但他又不能退缩,只得又重复了一遍:“求皇父三思。”

胤禛叹了口气。“朕意已决。你回去吧。再过五十年,你且看我大清,便知朕之深意。”

弘历诧异地抬起头,正撞上胤禛深深望着他的黑瞳,瞳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不能拒绝。弘历在那双黑瞳的凝视下,咽回了嘴边的话,默默叩首告退。

“朕明白了,朕明白了……”乾隆闭上眼睛,眼前似乎浮现了那双黑瞳,依旧闪烁着奇异的光芒。眸中的深意,他终于懂了。

此时距胤禛说此话已过了近五十年。当年西北平乱之战打的十分漂亮,不但西北十年再无战乱,也让英吉利等国看到了大清国威,在英商人安然回国。而这只汉人军队因作战英勇也保留了下来。几十年来,英吉利沙俄等国虽不断征战,始终未敢踏上大清帝国及其属国领土。

乾隆对胤禛颇为敬畏,但平心而论最敬重的还是康熙。他一直认为胤禛为君过于心慈手软,为父又太过严苛不近人情。行事令人捉摸不透。然而今日乾隆才发现,胤禛之远见远超历代帝王,竟让他每每想起便是一身冷汗。

乾隆回想当政数十年,似乎一直在与胤禛争斗。不错,虽胤禛早已不在了,但他确实是在和胤禛争斗,却始终未跳出胤禛画出的局。大清,始终走在胤禛画出的路上。胤禛赢了,而他输的心服口服。就在胤禛画出的路上走下去吧。大清千秋万代,一直如此走下去吧。

乾隆取出一份圣旨,手指轻轻划过一行行字。我朝设南书房,事非一人一言所决,所以稳当。以后子孙做皇帝时,并不许废南书房。臣下敢有奏请废除者,文武群臣即时劾奏,将犯人凌迟,全家处死。

这份旨意拟定已久,却始终未盖玉玺。今日,乾隆终于下定了决心。

轻轻沾了八宝印泥,玉玺盖下,乾隆舒了口气。“明日,一起宣读。”

高无庸深深低下头:“奴才遵旨。”

第二日,乾隆传位于十五阿哥颙琰。

69二四番外

允礽眉头紧锁。“皇上,这似有不妥……”

“听朕的,溜到半路又折回去,倘若有人嚼舌头传出去,朕颜面何存?”

“……皇上三思。”平心而论,允礽丝毫不觉得天子偷溜出宫比半路折回去体面。胤禛一早就将他召了过去,他一脚刚迈进门,一身便装的胤禛便将一身衣服递给他让他换上。允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被胤禛拉了出来。

“二哥可是怕人说我荒唐嬉戏?”

允礽摇头。“皇上若欲出宫赏春,自有人去安排,何必如此……”

京里头的官儿可不惧胤禛荒唐嬉戏,他们倒对胤禛的严肃刻板头疼得很。莫说清朝,就是历代也难寻一个盛世之君清苦如胤禛。后宫女子两只手便数的过来,宫女亦是减到了有大臣上奏说失了天家体面的地步。平日里的用的膳食也颇为简单,几碟素菜便是一餐,添些荤菜便可赏人了。目不观舞,耳不闻靡靡之音。满人好骑猎,胤禛却忧心占用农田,命人不得擅辟围场。珍奇古玩献上去胤禛也未多看两眼。都道胤禛好佛,但献上佛像胤禛也不咸不淡的。众人想奉承却不得其所,也是件颇令人头疼的事。

胤禛看看前头领路的太监,有意落后两步,低声道:“那有什么趣味,一群人侍候在左右,朕是看景还是瞧人?亦不得和你亲近。”

此言一出,允礽纵是有千种道理亦说不出口了。外人虽不知,两人心里头有鬼,若有第三个人在场在场,言谈举止就规矩的很,君臣礼数丝毫不差。

胤禛所谓的溜出宫当然和《还珠格格》里头不一样,扮成太监出宫什么的……还没等出宫就得被送回来作法驱邪。所谓私下出宫,不过是瞒着众人不张扬罢了,还是要预先命人安排妥当的。

出宫门未行几步,几名便装侍卫早已牵着马候在那里。

外头正是阳春三月,街上熙熙攘攘。小贩挑起担子走街串巷,日头虽不毒,也明晃晃的照人。一会儿小贩便热起来,脱了夹衣挂在扁担上,只着单衣,挽起袖子,吆喝得更卖力气。卖花小童挎着篮子,里头是方剪下来的花枝,姹紫嫣红,却把这春光尽收在一篮中了。

道两旁的铺子热闹非常,还不到晌午,酒家门口站着的小二百无聊赖,里头掌柜的盯着也不敢偷懒,索性拿着脖子上搭的白毛巾把门口脱漆得有些斑驳的桌椅擦得铮亮。

胤禛特命侍卫带着穿过这闹市,本意是瞧瞧这宫中没有的热闹。此时心里却忽生出一点自豪来,这太平盛世,有他一份功劳。

一行几人过了城门洞,纵马前行,不到一柱香的功夫眼前就换了一番景致。

胤禛率先一勒缰绳,其余几人也停住。

清风扑面,花气袭人。允礽惬意地微眯了双眼,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青山。“此行前去射猎?”

胤禛不复紫禁城中严肃神情,语气也带了几分轻快。“今日出来本是散心,也没什么打算。若是你想去哪处赏景游玩,我现在命人安排。若是也没什么打算,便这般信马由缰,赏尽春光如何?”

允礽自胤禛登基之日便从未和胤禛单独出来过,此时无论做何事心里头都是极欢喜的。一时想不到去哪里。信马由缰,赏尽春光倒也不错。“不必另行安排了,信马由缰,赏尽春光也颇为风雅。射猎多了却也无趣。”

胤禛本不擅长射猎,整日宅在宫里头更是疏于练习。幸而四爷信佛不喜杀生的名声在外,不然这每年的狩猎真是难捱。“你也知我素日不喜这些个杀生事的。若不是祖宗规矩,每年照例的秋弥也免了才好。若是先帝在时,身先士卒,众人奋勇争先,玩的也痛快。老八老九老十三他们怕我不喜,有我在场都放不开,又不好杀的满地是血。我瞧着心里不舒服,他们也无趣得很。” 二人微服出游,纵是有侍卫在身旁,他还是以你我相称了。

允礽听他言语间略带抱怨,不觉有些好笑。“他们本是一片忠心,怎成了不是。若听到必要叫屈了。”

胤禛叹了口气。“这忠心最是磨人不过。下棋本是消遣做耍,却硬要算成平局,也难为戴铎了。我瞧着他恨不得把棋盘上的黑子都扫下来,才勉强能和我做个平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