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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都救不了你(三国)(10)

作者: 有绯 阅读记录

“那儿有只大虫!”曹丕眼睛一亮,取出一支箭来。

曹初显然也看见了那道斑斓的身影,唤道:“远了,再近些。”

那只斑斓大虫显然也瞧见了自己对面的一群人,转身奔得飞快。

曹丕一扯缰绳,张弓搭箭。

而此时,曹昂的箭矢已经发出,风中裹挟着利箭划破空气的嗖嗖声!

一前一后,曹丕的箭也分毫不让。

“吼——”

两箭起初只是微小之差,越往前分叉越大,曹昂的箭率先射穿了它的肩胛,曹丕的箭则是毫不留情地洞穿了虎目!

那大虫乍然受到致命一击,哀叫一声,倒入了树丛中。

曹初哎了一声,掂了掂弓:“这下倒不知谁胜胜负了。”

一个抢先一步射穿肩胛,另一个则是给了它最致命的一击。

“初儿也来罢!”曹昂正在兴头上,对着后面喊道。

“阿姊!”曹丕转头,眉宇间尽是少年意气。

曹初笑着摇头:“不了,我力气没你们大。”

剑术和骑射可不是一回事呀。

击剑讲究灵巧与速度,可射箭却是要真力气的。

“也行。”曹昂命人把大虫抬出来,对她远远喊道,“待兄长给你猎头鹿回去!”

“成,我等着!”曹初望着前面的身影,双眸含笑。

她目送兄弟二人远去,随即调转马头朝着另一个方向晃荡。

秋日的天空似乎要比往常显得广阔深远些,风卷起落叶,在地上打着旋儿。

山自巍峨。

“女公子。”随从上前一拦,面露为难,“大公子有命,不能让您走太远。”

曹初一勒马缰,无奈道:“好罢,我回去了。”

可就在此时,她的余光却无意间扫见极远处一个浑身是血,身形略有熟悉的人。

似乎是脖颈处出血最严重,甚至连花白的胡子都被染红了半截。

但他的胸膛却还在起伏。

还活着!

第12章 信任与否

曹初立即打马上前。

她熟悉的人就那么几个呀。

随从见她神色匆匆,一招手:“都跟上女公子!”

好在距离不算太远,只是地势险峻了些,曹初方才所站的位置正处高地,这才望见了身受重伤的童渊。

他的胸膛上,脖颈上,皆是细细碎碎被划出来的小伤口,造成了满身是血的结果。

童渊勉强动了动手指,嘴唇微翕,似乎想说什么。

曹初凑上去仔细听,却什么也没听到:“去传医者!”

随从调转马头,策马狂奔。

伤重如此,她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曹初小心翼翼地给他包扎:“太公,你忍着些。”

鲜血缓缓渗出,浸透了整个布条。

童渊想说话,却始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曹初手里头忙活,心中却疑窦丛生。

她曾见识过童渊的枪法与他的成名技,而她甚至不敢正面与童渊对上。

这么厉害的一个人,怎么会浑身是血地躺在人烟如此稀少的地方?

“女公子,医者来了!”

“快给他看看。”曹初连忙空出一个位置来。

曹昂一向行事周全,出来打猎自然也带了医者。

高处。

王越提着剑赶来,却在看到前面众人的那一刻匆匆归剑入鞘。

医者上前给童渊止血:“刀剑伤,还有多处擦伤,可能是从高处摔下来的。”

童渊见自己得救,脑内的弦霎然一松,昏了过去。

曹初望着这些细细密密的小伤口,突然便想到了王越先前教过她的话。

会不会是……伤他的人欲要招招致命,却被童渊格挡住了?

胸膛上的伤是冲着他的五脏六腑而去,脖颈也是一大要害。

“女公子。”医者肃了脸色,“此人伤重,虽已简单止血,却须得抬回城中继续医治。”

曹初方才要点头,却听到身后传来了王越的声音。

“慢着。”

“师公!”曹初转头惊道,“您怎么也伤重至此?”

王越摇头:“我没事。”

曹初仰头,关切道:“您……”

王越严肃地打断了她的话:“我有一事要与你说,你且屏退左右。”

曹初依言照做,却也不敢耽搁童渊的伤势,立即命随从把人抬走。

待人走后,她拿起干净的布条给王越包扎:“到底是什么急事,竟让师公连性命都不顾了。”

眼前少女的神情毫无防备,干净清澈的杏眸中盛满担忧,显然对他十分信任。

王越按下心中的歉疚,痛心道:“这老儿联结他门下弟子,意图刺杀曹司空。”

曹初心中一紧:“所以他想先杀师公灭口?”

王越颔首,十分惋惜:“是啊。”

曹初轻声问道:“这是为何?”

“具体情况我也不明,许是只有他醒来后才知。”王越摇头。

曹初抿唇。

童渊门下的弟子她只认识两个,一个张绣一个赵云。

张绣在宛城一役之后并未像历史上一样被曹操赦免,而是被杀了。赵云现在则是跟着夏侯渊在练兵,据说曹操极其欣赏他。

若童渊门下只有张绣倒是能理解,但赵云的人品却是史书上明明白白写着的呀。

王越不愿再说,只是叹气。

随从牵了匹马,王越道过谢,接了缰绳便绝尘而去。

望着王越的背影,曹初无意识地按住了手中的剑柄。

曹操的安危她自然极其重视。

曹初不敢耽搁,调转马头就往许都城内跑去。

马蹄扬起尘灰,人影渐远,徒留满地血迹渐渐干涸。

……

许都。

曹初私下里去问了赵云,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有人会盯上他。

因为赵云和刘备是故交。

先前他在公孙瓒麾下的时候就结识了刘备,后来因为兄长去世而离开。

确实是故交,但也仅仅止与此了,以赵云的性格绝对做不出事二主的事情来。

赵云对她说起这件事的时候都很坦荡。

曹初叹气——若是因此被人污蔑岂不是冤死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曹操迟早会知道这件事。

曹初回司空府找到了曹操:“阿翁可否屏退左右?”

曹操点头。

曹初凑到他跟前,小心翼翼地询问着他的态度。

“我知晓。”曹操按着太阳穴,闻言笑了。

曹初讶异:“阿翁不介意?”

“自是无妨。”曹操漫不经心地捻了捻须须,“谁还没个故人旧识?若是因此责难,那孤可不就得先被枭首?”

说罢,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居然还举着酒樽大笑起来。

曹初扶额,上前帮他把他乱了的须须捋顺。

曹操一个激灵,下意识摸了把自己的宝贝须须,眼睛朝她一瞪:“这个只有孤能碰。”

曹初默默无语,酝酿了许久还是把王越告诉她的事情转告给了曹操。

曹操颔首。

曹初这才放心退下,去了医馆——童渊所在的地方。

望着昏迷不醒的童渊,她顿时心生疑窦。

一开始她确实对王越的话深信不疑,因为曹初怎么都想不到王越能骗她。

但最关键的漏洞却是在赵云身上。

可王越为什么要骗她呢?

真正想要刺杀曹操的人肯定不是童渊,说不准就是王越。曹初却始终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越是当年洛阳的虎贲将军没错,但与他同时期的老臣或是告老还乡,或是在董卓乱洛阳时被杀,关于他的往事几乎已经不可能打听出来了。

若说王越忠于汉室,那他在洛阳之乱的时候为何选择隐居不出?在陛下当年沦落至衣不蔽体、粮食殆尽的境地时,他又在哪里呢?

反倒是始终被人惦记着项上人头的曹操去奉迎天子,给了他天子应有的排场和尊重,从没在衣食住行上短过他。

这年代的师生关系堪比父子,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曹初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王越的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