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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都救不了你(三国)(4)

作者: 有绯 阅读记录

可他还没看清眼前的情况呢,忽然眼前一黑,迎面而来一件外袍兜头罩下,顿时被蒙了个七荤八素。

曹初见此机会骤然跃起,剑鞘控着力道往御史的后颈上一磕!

得,晕了。

曹初笑着摊开手举在他眼前。

郭嘉挑眉,配合地摊开手掌往上轻巧一击。

——合作愉快。

曹初把外袍拾起来还给他,提起御史的领子使劲儿一拎:“谢谢你啦,我先把他送回去。”

这么一个小孩儿的手里提着个足有七尺的成年男子,弄得御史的半截身子都拖在了地上,瞧上去凄惨极了。

郭嘉朗然一笑,把外袍重新披在了身上:“不必多礼,姑娘不妨雇人送他回去罢。”

曹初点点头,费力地把人继续往外拖。

郭嘉上前拎起御史的另一边领子,帮她一起把人提到外边,还顺手帮她雇了个人把御史送了回去,随即道别离去。

曹初望着那道远去的背影,倒也歇了方才溜出来玩乐的心思。

啧,桃花眼笑起来果然很招人……

她又偷偷摸摸溜回了曹操的司空府,却得知了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

曹初的养母、也就是曹操的正妻丁夫人病了。

丁夫人的身子一向康健,可这回却是病来如山倒。

还没几日呢,她甚至就已经到了卧床不起的地步。

“初儿。”见曹初端药进来,丁夫人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榻前跪着侍奉她的曹昂接过曹初手中的药,舀了一勺送到她嘴边:“阿母。”

丁夫人摇了摇头,抬手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这么大把年纪了,我还不怕这点苦味儿。”

丁氏虽然是正妻,可她的膝下却未生一子半女,对于养在她那里的曹昂和曹初自然是视如己出。

曹初接过空了的药碗,放轻脚步离开了。

丁氏的药都是她亲自在边上盯着煎的,免得出现什么意外。

丁夫人阖眼,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悠悠道:“初儿年纪渐长,这亲事倒是要替她看看了。”

曹昂上前给她盖被子:“初儿还没开这个窍呢。”

“去取我册子来。”丁氏对着一旁的婢女吩咐道。

看样子是准备给曹初讲讲了。

“阿母为何要与初儿讲那些个内宅之事?”曹昂疑惑。

“她总不能连这些都不明白罢?”丁夫人睁眼,笑着看他。

“是啊,阿姊还是知道一些比较好。”曹丕进门,对着丁氏行礼。

“初儿还小。”曹昂无奈。

“若阿姊嫁了人却不通那些内宅事物,被人欺负可怎么办。”曹丕不同意。

“这倒是……”曹昂思索。

丁夫人笑骂道:“初儿还没急呢,你们两个男儿倒替她操起心来了。”

门外,不知站了多久的曹初悄悄转身离开,轻叹一声。

虽然东汉末年女子的地位不算太低,可古代的女子之身却始终是一种束缚。

她不想随意就定下亲事,更不想嫁了人就为那些内宅事物所困。

虽然丁氏想要教她的才是古代女子普遍的生存之道,可曹初还是不甘心。

若是生在太平盛世她都不会甘心,更何况是这有着无数英杰智人出头的乱世。

乱世之时,多数人选择顺应大流,而像曹操或是诸葛亮等等这样的少数人却始终坚持自身信念,在这乱世中努力开辟一片相对清明的治世,甚至敢于提拔能人异士。

要知道自光武帝开国以来,当官的多是世家门阀,若想要白日飞升,大多数人会选择当外戚,就如同先前的大将军何进。

寒门庶族极少有人选择念书,因为就算你念了也没法出头。

在这个看重出身又看重人脉的时代想要出头?不如还是歇歇回去做梦吧。

但曹操不是这样的呀,他用人从来就不拘泥出身。

曹初最崇拜的人就是父亲曹操了,要不然她夸人的话也不可能张口就来。

她也想像兄长曹昂一样站在曹操的身边,不说平定乱世,至少也要为父亲尽一份力。

这年代的选官制度还是察举制,曹昂就是举孝廉而为官,既然想被举孝廉就必须证明自己的价值。

曹初认真地握着笔杆子,熟练地沾墨在竹简上写下了两个字。

字迹倒是端端正正,只是她的手心已经有些沁汗了。

这些年来她倒确实是认真念了书,可曹初却对自己想写的东西产生了迷茫。

她有什么地方值得父亲另眼相待?

剑术?那是锦上添花的东西,更何况她还是女子,想要在武这方面出头太难。

她没能耐能写出一眼就惊艳人的那种锦绣文章,毕竟曹植那样的几千年才出一个,而十几年后曹丕写出的典论也是一绝……愈是想下去,曹初就越是不自信。

曹操喜欢看什么呢?

第5章 乖弟弟呀

曹操一向讲究实在,华而不实的东西首先要排除。

联想到曹操想要实施的政令,曹初开始有了些头绪。

她最大的优势便是来自后世,阅览过史书中前人政令的失败得失。历史的经验已经为后人照亮了道路,不需要再盲目摸索了。

这不是奏疏,倒不用拘泥于格式。

“初尝阅三史,闻夷吾……”

烛光摇曳,少女正坐于案前,修长的手指握住笔杆,手腕稍显纤细却不失力道,专注地往竹简上一笔一划写着字。

兄长曹昂的心中没那么多弯弯绕绕,而曹初的弟弟们也都还在对父亲的憧憬期、尚没生出这个意识,唯有她处心积虑挖空心思想要得到父亲的目光。

如此揣测父亲的心理,她会不会……太卑鄙了一点?

曹初握着笔杆的指节不自觉地微微蜷曲,分明是还未入夏的天气,却顿觉心中烦躁。

一篇不短的文章终于写完,她自个儿往上认真读了数十遍,却始终感觉缺了点什么。

搁下竹简,曹初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烦闷。

她决定起身走走。

曹操此时还领着司空一职,府邸倒是不小。

丁夫人喝完药已经开始试着下床走动了,曹初行到一半便在亭中遇见了她。

“阿母。”曹初上前行礼。

“初儿来了,正巧我有事对你说。”丁氏对她点头。

曹初连忙上前扶住她,敛了眸子。

丁氏拿出册子,数道:“再留两年你便要及笄了,有些事儿你须知晓。”

“是。”曹初应声。

丁氏蹙眉瞧着她的表情,发现了不对劲:“你可是不愿?”

“不是,女儿……”曹初一愣,连忙解释。

“你自来便是个有主意的。”丁氏拉着她的手。

“女儿不孝。”曹初抿唇。

“并非阿母不允,虽说我识的字不多,却也知晓这古往今来的女子……”相处这么多年了,丁氏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

后面的丁氏没继续说下去,但曹初明白她的意思。

且不说走上那条路有多艰难,即使成功了,在后世的名声也多是毁誉参半。

饶是曹操用人再大胆,可若是曹初想要做什么,在这个大环境下也不现实啊。

丁夫人到底比她多活了许多年,提出的问题很实际。

曹初轻声道:“我便要嫁一个不知本性的生人,整日思索着那些妻妾子嗣吗?”

然后干看着历史上那些遗憾而不作为,干看着父亲霸业未成身先死?

那才叫白来这一遭了。

更何况,历史上在宛城之战便会身死的曹昂不也被她救下来了吗?

“你若是想,便去吧。”丁氏长叹一声,最终还是向她妥协了。

曹初一愣,眼中不觉一阵酸涩,随即朝着丁夫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

……

酒肆。

曹初随意坐着,按着酒坛子直接往口中灌。

浊酒一半入喉,一半顺着颈间滑落,沾湿衣襟。

就是淡了些。

曹初印象中的酒应当是烈而冲、用来小口抿着的,可这个年代的酒却很淡,倒是方便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