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都救不了你(三国)(96)
这就意味着,若张松投曹,益州的大门就完全向曹军敞开了。
相应的,这件事一旦被刘璋发现,等着张松的绝对是极度糟糕的结局,所以这件事张松谁都没有告诉。从表面上来看,张松还是个忠心的益州别驾。
若不是张松极其确定这件事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怕是早就慌了。
张松从怀疑人生的状态中反应过来,起身对着曹初行礼,道歉的态度极其良好,甚至能称得上恭敬。
曹初亲自下去把他扶起来:“道歉做什么,你愿意投曹,对我来说,难道不应该是一件开心的事吗?”
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曹初自然不会讨厌一个识时务的人。
张松怔愣片刻,随即扬声大笑:“将军真君子也!”
曹初暗道她才不是君子,面上却依旧笑吟吟的,指着边上的酒:“茶适合品,酒却能痛饮,不若喝个几杯如何?”
张松举樽笑道:“某先敬将军三杯!”
酒过三巡,张松的胆也壮了些。
待离去时,张松就将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曹初是如何猜到他心思的?
曹初起身,缓步朝门外走去,路过张松时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就当是掐指一算吧。”
殊不知这句话更增添了张松的重视。
鬼才信掐指一算呢,聪明人又容易脑补,张松越脑补越觉得曹初深不可测。
事实上曹初只是皮一下而已。
曹初在许都的友人就是崔钧徐庶他们,而这些人又是诸葛亮的友人,于是曹初很容易就碰见了诸葛亮。
曹初眨眼:“和我一起邺城不?”
诸葛亮也眨眨眼:“……其实我觉得许都还是不错的。”
曹初揶揄道:“真的不去啊?月英前些日子还说想你呢。”
诸葛亮:“……”
曹初继续:“你不如把小书童给我带走如何?月英也想他了。”
诸葛亮:“……我去邺城。”
还能不能给他留个人了!
曹初心情愉悦地踏上了回邺城的路,与之相反的是后面一遍又一遍写着梁父吟的诸葛亮。
……
邺城。
曹初带着张松去见了曹操,直接说明了来意。
曹操:“……”
幸福来得太突然怎么办。
刘璋能安安稳稳当了那么多年的益州牧,不是因为他治理得有多好,或者说军队防守能力强,而是因为地域问题。
益州地势崎岖艰险,道路难行,极易迷路,有些地方还有瘴气,光攻进去就能难倒大部分军队,一不小心甚至会丧命。
一旦曹军手中有了精确的地图,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可以说,张松就是益州大门的钥匙,并且这把钥匙还是喊着跳着让曹军用他去开门。
这回,张松很顺利地达成了他的目的。
曹操捻着须须,毫不吝惜地给了曹初一个特权,以作嘉奖。
她的官职本来已经迁到征南将军了,按理来说征南将军不能开府,但是曹初现在可以。
曹初试探着问道:“那僚属……”
曹操很爽快:“你自征辟即可。”
曹初笑了:“什么人都可以吗?”
曹操点头。
在征得吕布同意之后,曹初立即征辟了上回意外碰见的吕姝。
吕姝面对曹初还是有些紧张的:“将军……”
曹初对她招招手:“过来。”
吕姝乖乖挪过去。
曹初拉住她的手:“别慌,是我要征辟你过来的。”
吕姝红着脸:“可我……我只会舞刀弄枪,怕给将军惹麻烦。”
“我是武职,正需要你。”
曹初笑了,起身:“走,随我去学官选僚属去。”
……
学官。
“月英。”曹初唤道。
“子劭?”黄月英转身,惊喜道,“你怎么来了?”
曹初抿唇一笑:“我来选僚属,怕是要劳烦月英了。”
黄月英摇头笑道:“不劳烦,你是我友人,友人的事如何能叫劳烦。说罢,要我怎么做?”
曹初闻言眉眼一弯,温声道:“还请月英将这里学子的情况告知与我,我欲从中选些僚属。”
“只是学子吗?”黄月英有些失望。
曹初讶异:“还有谁?”
黄月英盈盈地望着她,嗔道:“还有我啊。”
怎么不征辟她呢!
曹初一愣,随即笑了,刚想开口与她玩笑几句,却忽觉小腹处传来一阵剧痛的垂坠感。
——怕是要生了。
第90章 喜闻乐见
吕姝立即伸手扶住她, 担忧道:“将军是不是身子不适?”
黄月英也没这方面的经验, 但她毕竟要细心些:“怕是要生了,快, 你去唤侍人, 把子劭抬进府内。”
说罢, 她帮曹初解下腰间的青釭剑,免得硌着。
郭嘉早在府内准备好了那些该有的东西和人, 就等这个时候了。
吕姝第一回碰到这种事,闻言愣了片刻。
黄月英急了:“快呀!”
她本以为吕姝会立即去唤侍人, 谁曾想这家伙直接一把横抱起曹初就走,看上去半点不费力气。
一个看上去没多大力气的女孩子, 抱曹初跟抱空气似的, 画面冲击感简直不要太强!
黄月英叹了口气——果然曹初征辟一个人不是无缘无故的。
本来只是有点疼, 可当曹初的身子被挪动的时候, 疼痛却忽然毫无预兆地加剧。
曹初咬紧牙关没有出声。
“子劭!”
郭嘉在丞相府议事议到一半,连声道别都没来得及说就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曹昂跨进门槛, 一时之间连她的字都忘了喊:“初儿!”
见曹初被吕姝抱着,二人同时上前想要接过她。
黄月英伸手拦住, 耐心劝道:“暂且先不要换人,她的身子禁不起折腾的。”
本来离华佗预测的生产还有一段时间,谁知曹初不知是因为这些日子太忙还是怎的,竟提前了半月。
曹初这会儿还有心情笑:“我哪有那么娇弱。这些日子忙昏了头, 一时忘记了孩子, 若仲景知道了定要将我说一通。”
吕姝加快脚步。好在府邸离学官不远, 甚至还算得上很近,这才能直接走过去。
曹昂蹙紧眉头跟在她后面。
郭嘉敏锐地察觉了曹初的不安,目光扫过她腰间,青釭剑果然没在。
他提醒道:“黄夫人。”
黄月英一愣,虽然不明所以,还是把青釭剑递给了他。
郭嘉快走几步,将剑放到曹初的手里。
曹昂刚要出声制止,却只见曹初紧紧攥住青釭剑,指端划过剑鞘上的花纹,对郭嘉展颜一笑。
默契十足。
望着如此灿烂的笑容,曹昂的心底忽然便腾起了一丝空落之感,眸中神情怅然若失。
似乎怕这种情绪影响到曹初,他垂了眸子,脚步放缓,慢慢地落在了人群后面。
片刻,他抬手一触,摸到了随身携带的护心镜,神情怔怔地望了半晌。
府内。
吕姝把她放下来,焦急道:“将军感觉如何?疼吗?”
曹初勉强笑了笑:“尚可。”
郭嘉刚要进去,被黄月英拦住,不肯离开,立在门口不动。
赶过来的曹昂等人也被黄月英一并拦住。
曹初出声赶他们走:“你们若是敢进来,我就不生了!”
虽然这时候已经由不得她生不生了。
阵痛愈发密集且强烈,仿佛密密麻麻的针扎入腹中,疯狂搅动着里面的血肉。
疼。
曹初此时已经快疼昏过去了,就连耳畔的声音都有一瞬间听不见。
脑内一片空白。
她母亲生她的时候也是这么疼的吗?
曹初对生母刘氏的印象很淡薄,记忆中似乎是个貌美且安静的妇人。
安安静静地生下她,又安安静静地死去。
曹昂抓住一个婢女,急道:“怎么听不到子劭的声音,生孩子不是会喊的吗?”
婢女摇头:“忍着呢,不肯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