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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都救不了你(三国)(99)

作者: 有绯 阅读记录

——见不到奉孝的第十二天。

久居上位,她的身上自然而然带出了一股气势,不怒自威,给人的感觉倒有几分像曹操。

南阳太守有点慌:“将军,这……可是酒菜不合口味?”

曹初继续冷着脸,说着与脸色大相径庭的话:“不,很好。”

——等宴散了写封信去邺城罢,算算日子,奉孝和大兄以及那群弟弟们寄来的信也该到了。

南阳太守更慌了:“这,可是歌舞太过粗陋?”

曹初摇头:“不,你这些歌伎应当是临时找的罢,平日里想来是个不铺张的,我自会去禀报父亲,嘉奖于你。”

南阳太守连忙摆手:“这不过是个人作风,当不起甚么赞扬。”

曹初点点头,继续认真喝酒。

南阳太守还是禁不住发问了:“那……为何将军面上不见喜色?”

曹初叹了口气:“我很高兴啊。”

南阳太守眼皮一跳——这像是高兴的样子吗!

待宴散去,他都没能从曹初那里问出个所以然来。

对宴无甚不满之处,难道……是对他这个太守不满?

思及至此,南阳太守惊出了一身冷汗,心下不禁有些惶然。

边上的僚属似是看出了他的不安,低声问道:“您在忧心什么?”

南阳太守长叹一声:“不知将军对我有何处不满。”

僚属眨巴眨巴眼睛:“我与邺城那儿的夏侯充有些交情,听他上回说,这曹将军似是颇好美色。”

南阳太守怒道:“混闹!这也是你能编排的?”

僚属脖子一缩:“我也不信啊,谁人不知征南将军素来洁身自好,与郭祭酒感情甚好。可夏侯子真那家伙说曹将军与郭祭酒成亲就是因为贪图美色,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我也只是私底下跟您说说,不会传出去的。”

南阳太守一个爆栗敲在他脑壳上:“你快闭嘴吧!”

僚属眼珠滴溜一转,给他出了个主意:“夏侯子真与曹将军共事过一段时日,想必对曹将军十分熟悉,反正这事儿也摸不准,不如我们试试投其所好?”

南阳太守一愣:“怎么个投其所好法?”

僚属拼命使眼色:“送美人啊!”

第93章 行贿之事

南阳太守摆手:“这不是行贿嘛你这!”

“这哪能叫行贿啊。”

僚属摇头:“行贿通常都有目的, 而您只不过是想让将军高兴而已, 并不是有求于她呀。”

南阳太守一想也对,而且他当了那么多年的官, 耳濡目染, 深谙其中门道。

见太守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僚属眯眼一笑:“如何?”

南阳太守点了点头,复又犹豫道:“那……是送男子吗?”

僚属眨眼:“当然是男子啊。”

这有啥好问的!

南阳太守捻了捻保养得当的小须须, 眉心紧蹙:“不行,曹将军当御史的时候公正清廉, 必然见不得这种投机取巧之事。”

僚属思索:“不若……以普通侍人的名义遣过去?”

他想的很简单,如果夏侯充说的是假的, 他们这么做不至于惹怒曹初。如果夏侯充说的是真的, 他们就达到了一开始的目的。

至于其中真意, 反正你懂我懂曹将军应该也懂的嘛。

……

屋内, 灯火通明。

曹初把之前南阳的战报翻了一遍,发现刘表主动进攻的次数少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而且就算是进攻, 顶天了就一万人,再没有多的了, 反倒是益州那边还有些大大小小的摩擦。

曹初整理完一边战报,搬过另一边的竹简继续翻看。

隔着一道屏风,外头立着的是坚持要守夜的黄忠。

本来曹初体谅他年纪大了,让他早些歇息, 可黄忠却始终觉得曹将军对他有知遇之恩, 守个夜不算什么, 还叨叨了曹初一堆话——论人身安全的重要性。

因为曹初以前从不让人守夜。

她无奈,强制黄忠去歇息又不行,想必睡不安稳。在不涉及原则性问题的时候,曹初就任由他去了。

邺城。

郭嘉展开一幅画卷,对郭奕笑道:“这是你阿母。”

郭奕鼓着小脸,好奇地望着画中的女子,艰难开口:“阿——母。”

郭嘉的指端划过画卷:“第二百零三天。”

郭奕不太理解他说的话,也不追问,只是托着腮端详了画卷半晌,这才磕磕绊绊地说着话:“画上,阿……母,她在……做什么?”

“她呀。”

郭嘉望着画卷,眉眼含笑:“那年,刘使君赶赴许都,她好奇刘使君的模样,便扒着门边悄悄往里看,那模样瞧上去好玩得紧。”

郭奕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郭嘉把他交给乳娘:“阿翁去议事,你跟着乳娘,不许乱跑。”

郭奕乖巧仰头:“好!”

郭嘉心下满意,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方才还在装乖的郭奕立即恢复了本性,趁着乳娘不注意偷偷溜了出去。

他走路还走不稳当,偶尔跌一跤,半点不慌,爬起来继续走。

然后郭奕就撞到了一个人。

曹丕默默把郭奕拎起来,大眼瞪小眼:“这是……奕儿?”

郭奕抓着他的胳膊,慢慢地爬到他的右胳膊上,把睡着的曹叡一脚踢开,自己躺进去。

曹叡:“……”

他眯眼,一拳捶了过去。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打架都没什么力道,郭奕就这么跟曹叡在曹丕的怀里打了起来。

嗯,在打架的时候曹叡还不小心把曹丕腰间悬着的香囊给扯了下来。

曹丕气鼓鼓地把这俩人从身上拽下来,一手拎一个领子,面色不善。

——好过分哦。

……

邺城。

此时,被送过来的“美人”忐忑地立在门槛外,有些不敢进去。

这个曹将军想必不太好相与,可南阳太守又命令他去讨好曹初,他在门外做了好几次心理准备,这才敢悄悄探出半个脑袋。

但他却看不清里屋的情况,因为视线被屏风挡住了。

屏风外立着须发皆白的黄忠,身上自带一股从战场拼杀出来的锋利之气。

南阳太守平日里也不是养伎子的人,更何况还得是男的,只得在自己的侍从中千挑万选了一个长得最好看的,又叮嘱了一番,这才诚惶诚恐地送了过去。

黄忠突然喝道:“什么人在外头?”

侍人吓得一哆嗦,强作镇定:“是太守遣小人过来……”

黄忠扫了他一眼,见他所言属实,方才肯点头道:“进来说话。”

侍人小心翼翼地跨过门槛,愈发紧张。

能坐到四征将军的女子,升迁速度还那么快,在侍人固有的印象里应当是身材魁梧、面若罗刹才对。

可真正见到了才发现,如果忽略曹初身上的那分气势,完全当得起色若春晓之花这一形容。

侍人被这样的转变弄懵了一瞬,松了口气,随即恭敬一礼,把刚才说给黄忠的话又重复一遍:“是太守遣小人来服侍将军的。”

曹初闻言点头,继续认真看战报,余光都没舍得给他:“他有心了,不过我不需要侍人来服侍,你请回吧。”

就算要,那也是婢女啊。

侍人急了,怕被太守责罚,对她行了一个大礼,殷切恳求道:“将军,我什么事都可以做的。”

黄忠冷哼一声,看不惯这小白脸的行径:“不像个样子。”

曹初似乎猜到了他不肯回去的缘由,继续看着战报,头也不抬:“那你说说,你会什么?”

侍人犹豫:“我……”

黄忠嫌弃:“这小身板儿也练不了武,怕是打着让将军府白给他月钱的主意呢。”

侍人面色发白,似乎是想反驳,却顾忌着不敢说。

曹初笑了,摇头无奈道:“你什么都不会,那我留你做什么?”

唇角微弯,春风拂面,冬雪消融,哪怕说着再难听的话都显得柔和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