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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无懈可击(13)+番外

作者: 八分十二 阅读记录

“我知道。”他说,“我只是想让自己好过一点。”

“那么。”系统问,“宿主有好过一点吗?”

“没有。”蘸大枣的左手一顿,男人表情冷静,“你放心,轻重缓急我分得清,不会让情绪左右办事效率——我是要回去的,这点我一直记得。”

系统于是不再说话,默默用电子眼监控锅里翻涌的冰糖。

早在系统检测当前位置的时候吴谢就知道,自己被言嵩幽禁在玉龙山庄最高的山顶上,没有庄主口令,闲杂人等无法出入,现在言嵩他爹已倒,这里就成了言嵩的地盘。

吴谢清楚,以柏择的稳重性格,定会安排人手全天观察言嵩,他只需要帮助对方缩小搜查范围就好。因此在初七那日,他借助发疯的机会,在言嵩的后脖颈上留下了一道“山”字抓痕,而柏择也不负所望地找到了他。

柏择当时就要带他离开,还气得要去砍言嵩,被他拦住——笑话,练到纵天罡第三重的言嵩早就独步武林,他这时候跟着柏择逃跑除了送人头以外没有任何用处,况且他还计划在武林大会上“假死”,只能以偷学纵天罡的借口暂时稳住对方。

确定谢知薇会前往武林大会以后,系统忽然报警,说男主正在上山,吴谢只能匆匆把自己的想法告知柏择,随即利用GPS的导航便利指挥他从后山小路下去,避免他与言嵩狭路相逢的尴尬。

柏择走后不久,跑上来的言嵩一个轻功蹿进屋子里,像狗一样绕着自己的领地嗅了一圈,最后闻到吴谢身上,还露出怀疑的眼神。

系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男主头顶有点绿。”

系统话音刚落,言嵩就把过于露骨的眼神收起,手背在身后,轻描淡写地问:

“有客人来过?”

吴谢当然不可能回答他,言嵩大概也觉得自己的怀疑有捕风捉影之嫌,于是也就没再问下去,直到两人都躺进棺材里准备睡觉,言嵩才忽然开口,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阿谢,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吗?”

“……与我何干?”

在养伤期间极其容易感到困的吴谢如是说。

于是次日清晨,他就在厨房里醒来。

言嵩一大早就声称要教他做“冰糖蜜枣”,还说以后要一起生活,别人做的东西他怕下毒,所以想让吴谢给他做。

当时吴谢符合人设地冷笑出声,说:

“我做的东西,你有几条命来吃?”

言嵩温柔回答:

“阿谢何必如此冷淡,我有一口吃的,怎么会少了你,至于其它的,就听天由命吧。”

读懂“汝若下毒,后果自负”潜台词的吴谢暗中打了个哆嗦,没再说话。

要“教导”他的言嵩一本正经地开始热锅煮糖,这家伙说得煞有介事,操作起来却一滴水都不放,不要钱似地往锅里倒冰糖,糖遇热很快融化变焦,这家伙居然把蜜枣丢进锅里跟糖一起煮,最终糖不仅全焦在锅里,放凉后直接与锅融为一体,难舍难分,而之前丢进去的大枣也像化石标本一样被凝固在里面,抠都抠不出来——最终成品由系统特摄展示,效果非常震撼。

君子远庖厨,这句话大概是为言嵩这种人量身定做的。

言嵩默然片刻,把锅一丢,清咳两声,一副“大家就当无事发生过”的样子说:

“就是这样,你来做吧。”

吴谢:“???”

就是哪样啊,你是要吃冰糖蜜枣还是冰锅焦枣???

以原主的性格,自然不是言嵩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尤其是做菜这种事,丢脸都来不及,更不会动手,因此吴谢就面无表情站在一旁,心底则疯狂询问系统如果有利益驱动原主会不会给言嵩做菜,直到获得肯定回答,他才冷笑一声开了口:

“给你做饭,有什么好处?”

言嵩微微一顿,好脾气地放柔音调:

“阿谢想要什么好处。”

“武林大会。”吴谢道,“我要去。”

言嵩没说话,低头玩着碧色的玉扳指——若换了旁人在这里,看到这动作早就已经吓得两股战战,这位少庄主每次想搞事或是要杀人之前,都会做这样的动作。

不过在热感图里,吴谢只能看到人体几何的手在动,动了没几下,就听到言嵩说:

“好啊。”

随后他手里就被塞进一个木柄的大勺子,对方笑呵呵地道:

“阿谢若能把蜜枣做出来,我什么都答应。”

言嵩大概觉得做菜是件很难的事情,所以也没有要求吴谢要做得多么好吃,只让他“多放点冰糖”,随后撂下加长的锁链就优哉游哉地走了。

因单身多年点亮厨艺技能的吴·空巢青年·谢同学表示:呵呵。

提饭回来的言嵩进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甜香味。

他撩开垂下的竹帘,那人正站在八仙桌前摸索着布置碗筷,挽到臂弯的玄衫褶皱犹如堆墨,苍白的手臂上还带有未干的水珠,不由恍惚片刻,只觉这人不知何时沾了凡间的烟火气息,那浑身上下流露出来的温柔比任何时候都要真实。

他原本无甚期待的情绪,在这样难得的景象中也不由微微颤动起来,歪歪扭扭地攀附到冰凉的心尖上,哈出令人心跳加速的热气,烫得他呼吸一窒。

那人循声望来,说出只有他梦里才能听到的话:

“回来了?”

言嵩心底的喜爱与憎恶皆因这句话翻涌沸腾,一时拿不准自己该如何回答,脚下踩着棉花似地轻飘飘过去了,便见桌上已摆满一大坛做好的冰糖蜜枣,褐色的糖皮在烛光下闪烁着亮莹莹的光泽,看上去比他走之前做的“示范”好得多。

“你的蜜枣。”男人把手里的筷子往前一伸,“尝尝。”

青年要接筷子的动作忽然停下,转而将对方修长的手指拢在怀里,低声道:

“烫伤了?”

吴谢被他突如其来的关心弄得一愣,想起之前因为厨房里温度太高,勺子跟锅在热感图里都是红的,他一不留神就摸了锅,的确有被烫到,但没想到竟然还留了印子。

“嗯。”

敷衍着想把手抽回来,奈何言嵩压根不让,他正疑惑对方要干什么,被烫伤的地方忽然传来一阵温热的濡湿,有什么又软又滑的东西在上面扫来扫去,吴谢看着人体几何低下去的脑袋,当即浑身一毛,拼命抽手,直到指尖被人狠狠咬了一口,这难以言喻的行为才终于结束。

拎着湿漉漉的手默然无语,吴谢掏出手帕开始清理,而过足嘴瘾的言嵩心满意足地用筷子夹起一颗枣,咔嚓一声就咬碎了外壳裹着的糖皮。

青年吃完一个枣,男人微微俯身,似乎想听听他的食用感想。

“不够甜。”青年说。

“糖浆。”对青年口味早有猜测的男人把暖酒壶打开,现在里面装的并不是酒,而是粘稠晶莹的冰糖糊,“自己倒。”

青年微笑着对着壶嘴抿了一口,起身覆住这个满身烟火味的人。

糖浆流转,男人显然受不了这种程度的味道,不由回顶,青年并不避让,任由男人在自己领地中肆虐。

骨节匀称的五指顺着男人宽厚的肩背滑动到腰部,极为强势地带着对方刷地转了方向,他把人猛地按倒在冰冷的桌案上。

丁零当啷的碎响中,青年勾住男人系紧的腰带——雪色里衣固守住最后一道防线,男人沙哑的询问打断了青年的动作。

“我要去武林大会,你记得吗?”

呼吸是甜的,是热的,也是亲密无间的,但脑子却犹如被泼了盆冷水,彻底清醒过来。

言嵩看着男人因沾满糖渍而发亮的唇,菱眼微眯,在喘息尚未平复时,发出沙哑的低笑:

“我记得。”

“你答应吗?”

“我答应。”言嵩亲昵地咬着他苍白的脸,笑声中压抑着显而易见的疯狂,“但你要在我身边,一步也不准离开——如果你敢跑,我就打断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