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快穿之无懈可击(4)+番外

作者: 八分十二 阅读记录

柏择微微眯眼,正想训斥,男人却已起身,乌色高靴踏碎满地瓷片,发出“嘎吱嘎吱”的轻响。

不紧不慢走到青年面前,他忽然一把扣住对方下颔,慢慢收紧,但脸上的笑,依然温柔到让人发指:

“你撒谎的时候,就不知道把表情也变一变吗?”

这下,一股莫名的惊悚感以吴谢为中心向四周扩散,众人快速整理面部表情,生怕被仿佛没有瞎的谷主“看”出端倪。

言嵩显然也很惊讶,但他并未表现出来,而是软化了表情,伸手抚上男人雪白的手背,温和道:

“小的没有撒谎,膝盖真的好疼。”

话音刚落,方才还温温柔柔的谷主瞬间化扣为掌,“啪”地一声就将青年的脸直接打偏过去,面无表情道:

“不听话的废物。”

言嵩用舌尖舔了舔口腔内侧的腥涩,脸上笑容消失一瞬,又很快恢复,眼中闪动着狂躁且阴鸷的光。

“叮,【污染言嵩】进度值+1%,当前进度76%”

男人对脑海中的提示无动于衷,依旧维持着表面的冷漠,片刻后,他才伸手摩挲着青年被打过的地方,命令道:

“都放下来吧。”

只剩下半口气的两个人终于被人从树上放了下来,含糊不清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吴谢对此并不理会,只低头道:

“今晚与我同住。”

青年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开口回答:

“白薯听凭主人吩咐。”

柏择见情况不对,微微皱眉,提醒道:

“谷主,那些案子……”

吴谢将手一抬,漠然道:

“再查。”

看这个意思,竟然是不打算深究了。

众人齐齐瞄向跪在地上的人,皆在心中暗暗抽气,这个叫言嵩的青年,究竟何德何能,竟然让谷主如此抬举?!

然而吴谢有自己的考虑。

现在离剧情正式开始还剩两个月,但言嵩竟然惹出了这样让人意料不到的事情,放任他继续在外面瞎逛肯定不行,以他现在的凶名——一旦脱离管制,不是杀人就是被杀,不论是哪种,都会变成很让人头疼的局面。

首先必须要保证言嵩的安危,其次需要约束一下对方的行动。

逃是要让他逃的,但时候不对。

吴谢想来想去,决定让言嵩先搬过来,一边看管一边研究解药,有男主的血液样本,进度也会变快,他实在想早点脱离这个世界。

“宿主。”系统忽然道,“男主在笑。”

“他都变态成这样了,笑不笑有什么关系。”吴谢在脑中叹气,“现在也只有我能看住他了,也不知道这家伙会不会半夜过来捅我一刀。”

“宿主放心,系统有万全保护措施,能够帮宿主一秒进行局部麻醉与全身麻醉,将视具体情况启用不同方案,让宿主纵享刑罚。”

吴谢:“……”

将手从青年脸上撤下,吴谢并不知道,在他转身之际,言嵩忽然朝他的背影露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冷笑意,期间裹挟的疯狂与残酷,让人见之即骇。

——吴谢。

舌尖舔舐过内槽牙,青年慢慢从碎瓦上站起,面上恢复平静,跟随主人的脚步前行。

——真想看看你那副高高在上的皮囊被撕碎时,会是个什么样子。

第4章 part.4

清溪谷最高的山崖处,有一片异于漫山竹林的地方,那就是满栽梨树的“鹅毛馆”。

鹅毛馆,是历来清溪谷谷主居住的地方。

吴谢把言嵩安置在卧榻外间,给了他一个守夜的工作。其余时间,就是让青年跟在他身边,做一个随叫随到的贴身仆从。

言嵩毫无怨言地接受了这份工作,任打任骂,言听计从,绝不还手——但没过多久,言嵩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摔了一只调试用的药瓶,吴谢在烦躁暴戾之下伸手打了青年右脸,这人竟然把左脸也伸过来,温言细语地要他消气。

说实话,那时的吴谢是震惊的。

他心烦意乱不知如何应答,只能踹开对方收拾好桌上药谱,玄袖一展,转身就走。

他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所谓“扮演”给带入戏了,言嵩摔的药剂并不重要,但他却动了真火,怒气压都压不住——要知道,刚来这个世界的他,是绝对不会因为一时不快就随手打人。

可见在潜移默化间,他已经逐渐接受了这个身份的设定,甚至下意识开始迎合。

这次,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又该“闭关”了。

一方面抗拒着被人设同化,一方面又不得不做出与人设相符的事情,尽管分裂感日益强烈,但为了避免OOC值跌爆,他还是疾声厉色地把跟过来的言嵩赶去了偏间。

正准备让系统给自己做心理疏导,系统却忽然提示:

“宿主请注意,检测到男主不正常行为,疑似将对宿主造成威胁,是否启用应急预案?”

“什么应急预案?”吴谢一愣,“系统会帮忙解决威胁?”

系统:“不,系统会帮忙监视男主,并进行实况解说,宿主需要吗?”

吴谢:“实况解说?”

系统:“是的,系统会将目标人物行动以文字形式向宿主报告,因宿主处于‘失明’状态下,所以内部数据会对实况进行一些处理,待该状态消除以后,实况功能将自动转化为视频格式。宿主需要开启实况解说吗?”

吴谢:“……不了,我亲自去看。”

系统:“请宿主注意OOC值。”

突然暴躁的吴谢:“OOC你妈,你只能文字报告又看不了视频能闭嘴吗,天天扯OOC,你怎么不去升个级再来给老子牛逼呢。”

安静如鸡的系统:“……”与变态谷主脑回路对抗的宿主精神状态极不稳定,暂不能惹,根据数据结果,它还是乖乖闭嘴比较好。

言嵩本以为自己会遭到吴谢更严厉的惩罚,譬如再被拖进那个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被当作药人折磨,但出人意料的是,吴谢仅仅只是把他丢进偏间,就再也没管了。

将藏在指甲缝里的药粉抖入香炉中,青年摩挲着金属边缘,露出令人心惊胆战的微笑,但很快,这微笑就被收敛起来。

视线警惕越过窗檐,落在不远处醒目的玄色素衫上。

规规矩矩系在发后的黑绸很长,此刻与青丝一并起舞,梨花枝冒出细密的雪白花苞,那人明明什么也看不到,修长的指却准确无误地抚摸到那簇洁白的苞叶,动作是从未有过的轻柔。

这让言嵩想起自己曾被温柔抚摸过的脸,脖颈,手臂,还有各式各样的伤口……这人总是这样,发怒时犹如暴君,温柔起来,却堪比天下最完美的情人。

最讽刺的是,当他看着那人淡色的唇几乎亲吻到那片苞叶时,他内心涌起的,不是恶心,不是厌恶,而是——嫉妒。

浓郁张狂到无法遏制的嫉妒。

他几乎是掰着自己的手,反复告诉自己“还不是时候”,才终于克制住毁掉那枝头花苞的想法,险些冲昏头脑的浓烈情绪也稍稍退却。

他站在阴影里,内心想法从惊疑不定到逐渐清晰;他站在阴影里,满含贪欲的视线锁定住那人裸露出来的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情绪。

他知道,那人看不到。

男人终于离开娇嫩的花苞,自始至终,都不曾往这边看过一眼,就像是彻底忘了偏间还住着一个人一样。

言嵩目送那人离去,直至那抹黑色消失在梨树尽头。

走到男人方才留恋过的枝头前,青年感受到云层以外的光辉落在肩头,暖融融的,会让人不自觉多站一会儿。

他学着那人的样子微微俯身过去,似有若无地吻了吻对方险些碰到的花苞。

风拂遮目,玄色无暇。

原本想绞碎满枝花瓣的想法悄然改变,他看了看手中曾用来给那两个畜生剪舌的剪刀,忽然嫌脏。

把剪刀丢到一旁,他小心翼翼地折下缀满花苞的梨枝,轻轻抱在怀中抚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