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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无懈可击(85)+番外

作者: 八分十二 阅读记录

医生脸色一变,快声询问道:

“发烧?你量过了吗?”

“…嗯,三十九度多一点点。”孩子的声音带着一点委屈,“老师,你能不能过来呀,我好热,我想去冲凉。”

“不行!”医生语气严厉,“你在家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嗯嗯。”撒娇的声音变得有些糯,少年轻声说,“老师,我等你呀。”

推开餐盘,男人挂断电话准备起身,却被一句话钉在原地:

“阿谢,饭还没吃完呢。”

“抱歉,白少。”他毫无停顿地拿起外套挽在臂间,黑瞳亮澈地看着对方,“少爷发烧了,三十九度多,我必须要回去照看。”

“家庭医生果然很忙啊。”用餐布擦了擦嘴,男人点了点桌面,仰头说,“既然都是要回家,那我送你?”

“……才到副菜,白少可以继续吃。”医生说,“我一个人能回去的。”

“这顿饭本来就是单请你一个人。”丢下餐布,男人挑起自己锋利的眉尾,乜斜中带着微薄的不满,“客人都走了,我在这里吃,又有什么意义?”

医生似乎无话可说,男人撑着桌子起身,高大身形挡住透明窗板反射的灯光,率先离开了这个让人尴尬的地方。

……

深色车窗映照出带着迷离光线的容颜,医生黑目黑发,皮肤却白得惊人,此刻长而疏疏垂下的眼睫遮住眼底情绪,教旁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沉默无语间,吴谢早在脑海中与系统交谈起来。

“殷送的情况很奇怪,之前治愈度增加的时候,他在给我听诊,算是第一次亲密接触,但之后不管再怎么相处,进度值就没有动过。”

“任务判定是有迹可循的,时间还长,宿主可以根据后续提示进行操作。”电子音严肃分析,“有可能是因为宿主尚未深入了解殷送。”

“时间很紧。”吴谢纠正道,“以殷早现在的情况,估计撑不过今年冬天,殷白把控经济大权,柴林的立场在原文描述里也很暧昧,要是不尽早治愈好殷送,之后的局面会非常麻烦,而且也很难控制。”

“的确,如果仅靠宿主,独木难支。”系统说,“柴林也不知道能否靠得住,之前怀表的事……”

“如果怀表的事,他能办成,说明可以信任。”眼眸微张,黑色眼瞳倒映高建的殷家老宅,“如果办不成,也算做个鉴定…现在的游薇很好搞定,即使不靠柴林也没有关系。”

电流吱吱滑过表示赞同。

“我记得在岩讼的那个世界,有获得药品奖励?”男人微微皱眉,似乎在考虑什么,“当时没来得及看,后来就忘了…你找找里面有没有治愈心理疾病的药物。”

“是药丸奖励。”电子音像隐没在什么的后面,过了会儿才回答,“宿主自己看吧。”

角度倾斜的浮空面板出现在吴谢的眼前,从左到右,分别是红黄蓝三色药丸。

红色药丸拥有治愈任何物理疾病的奇效,代价是失去五感中的一感;黄色药丸可以瞬间提升筋骨力道,持续时间为二十四小时;蓝色药丸能够立刻置人于死地,并且不会留下任何药物痕迹。

这三样里面,没有一样是殷送能用的。

吴谢暗暗叹息,关掉浏览页面,他让系统调出殷送的镜头。

摄像头中的画面很暗。

然而等他看清以后,心脏就像被猛兽利爪突兀攥住一样,几乎要停止呼吸。

黑发少年紧紧握着温度计,面朝下趴在床沿,似乎是想下床,但不知道是没有力气还是怎么样,他仅维持着这个看上去异常狼狈的动作,并未动弹。

镜头放大以后,隐约能看到他微弱的呼吸。

“白少。”

殷白听到医生清冽的声音时,乍然望过去——这是他这个晚上第一次听到吴谢主动跟他说话。

“能让司机开快一点吗?”医生问。

他最初只是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但看见对方不自觉抓紧的手指,终于还是没拂这份焦急的心意,冷声道:

“老张,尽快回老宅,有多快开多快。”

得到吩咐的司机猛打转盘,在骤然拔高的速度中,医生用拇指摁住眉间纹印。

各色灯光掠过深色眼底,他借着玻璃看到那人望过来的表情。

冰冷,机械,却竟然隐约,流淌着让人看不懂的温情。

第64章 part.64

吴谢是撞门冲进房间的。

少年依旧昏迷在床边,他率先去探对方额间的温度,摸到滚烫一片以后,他来不及脱去为吃正餐而穿的西装,立刻把少年摆正,跑进洗手间哗啦啦抓着什么洗了一通,出来以后,用湿漉漉的毛巾覆盖在对方额间。

吴谢不明白少年好端端地坐在家里怎么会发这么严重的烧,他把温度计塞回少年衣领,很快从储物柜里找到医药箱,将药用酒精与镊子棉花等一字排开,男人的手刚伸入对方腰间,蓦地顿住了。

他看向自始至终都靠在门口,神态漠然的殷白。

“白少。”医生像是才想起对方的存在,用宽大被絮不动声色地擦了擦手,“今晚多谢您了。”

“吴医生好轻巧。”男人掩饰住眼底闪过的一丝不耐,语气很淡,“发生了这么多事,你只是一句多谢而已?”

吴谢停顿半晌,回身认真道:

“除此之外,白少关于继续雇佣的建议,我会回去仔细考虑。”

对方却似乎并不如想象中那样满意,男人笑了一下,眉峰抚平的灰色眼眸中看不到除冰冷外的任何东西,像是某种耐性已经濒临界限值。

“你就这么考虑吗?”他说,启开的唇角连弯都不曾弯一下,“连时间也不打算给?”

“那么,白少觉得几天考虑合适?”医生态度沉静。

“阿谢。”殷白终于又微笑出来,高大的身躯逼近过去,“你当真是被先生厚爱着的人啊——我的所有耐性,或许和先生一样,都用在你的身上了。”

吴谢面无表情地与之平视,手往后稍别两下,把擦拭过手掌的地方悄悄翻面盖住殷送,气势极足地反逼一步,薄唇微咧:

“我是不是该说一声承蒙关照?”

“或许要的。”殷白并未后退,语气低哑暧昧,“今晚十二点以前,希望能看到吴医生的答复——让我们彼此都满意的答复。”

他们定定凝视对方半晌,吴谢先行抽身整理酒精棉,声音不复之前客气,重新变得冷硬起来:

“知道了,不送。”

这样的表现似乎正中男人下怀,对方完全没有不悦之色,而是微笑着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属于殷送的房间,甚至还体贴地带好了门。

方才还硬气十分的医生瞬间转身,刷地掀开被子,双手颤抖地按上少年濡湿的腰间……再抬手,掌心已浸染蔷薇花般的鲜血。

殷送他,中弹了。

……

意识朦朦胧胧地集中在腰侧,似乎有什么东西钻进肉里,汹涌潮湿的液体顺着冰凉的陶面材质往下淌,腰部以下的肢体仿佛不再属于他,连蜷起脚趾都做不到。

他发觉自己并未睡在床上,而是躺在冷硬的,只垫着薄薄软毯的某个容器中,这种感觉并不陌生,他隐约有种熟悉,似乎曾在其它地方做过无数次关于类似的梦,疼痛让他想要翻身,但肩膀很快被人按住。

有人隔着厚厚的水波叽哩哇啦同他说着什么,声音缥缈遥远到成为转瞬即逝的混沌云烟。

他听到医生的呼唤,他睁开眼,他茫然地搜寻记忆,想起自己叫殷送。

实际上,殷送不觉得这算是清醒,眼前的景象明明真实无比,却像做梦一样,给人以空旷的虚无。

他的的确确看到活着的医生,他叫他老师,看着这人染血的白衬衫,本该感到惊慌的心情诡异地错乱成某种微妙的不对劲——这个人没有任何问题,他却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不仅觉得吴谢少了某种关键的特质,甚至连自己也变得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