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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为后(131)+番外

作者: 鹊上心头 阅读记录

她想问邹凯他们有几分成算,可话到嘴边, 却有些犹豫了。

他们心中都很清楚, 哪怕杀到最后只剩一人, 他们也不能退缩,一旦他们守不住琅琊府, 叫鲜卑骑兵四处作乱, 那中原便完了。

邹凯冲她笑笑, 果断说:“王妃, 你把鲜卑想的太、太凶恶了。”

颜青画一愣,不解地看向他。

为了能说得利落些,邹凯反复想了好久,这才开口道:“边关毕竟连年战乱,鲜卑的骑兵、骑兵也是人,便是再勇猛,也会累的。他们刚同陈军大战,又要赶路奔赴溪岭,难道还能跟刚上战场时、时一样?”

“你说的倒是在理,只是这样一乱,百姓们就又要遭殃了。”

鲜卑手里肯定没有军粮,一路行军赶路,上哪里弄粮食?不还得靠抢!光抢粮食还好说,若是危急百姓性命,便十分糟糕了。

邹凯顿了顿,难得没有结巴:“只要早早打服他们,就能天下太平了。”

“是的……一定要把他们赶回雁门,”颜青画沉声道,“如今军中能主事的唯有邹将军,在王上归朝之前,辛苦你了。”

邹凯冲她行了个礼,匆匆退了出去。

颜青画坐回书桌前,这才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乱世之下,短暂的平静好似偷来的幸福,不过转瞬,便成泡影。

这一次,他们是否还能延续之前的好运呢?

颜青画抿了抿嘴唇,就连她自己都没有答案了。

业康,平康府。

陆氏宗族世代居于状元巷中,荣桀刚一到平康府,还来不及休息,就被带病出来拜见他的陆安舟迎回家中。

如今陆氏族长虽然还是他父亲,但族中若有大事,还是要陆安舟定夺。

陆宅正堂,此时不过坐了五人,荣桀自然坐在主位上,垂眸喝茶。

他跟颜青画相处久了,也学会了她那一手泡茶喝茶功夫,做起来自是行云流水,儒雅端方。

陆安舟略有些诧异,面上却十分平静,他面色还略有些苍白,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却已经开始着手操持业康朝中之事,毕竟政事是耽搁不了的。

“臣多谢王上搭救,大恩大德,无以为报。”陆安舟轻声开口。

荣桀抬眼冲他笑笑,轻轻把茶杯放回桌上,这才沉声说道:“本王一路从北往南,途中多经村镇,如今业康的情势显然不是太好。”

说起这个,陆安舟苍白的脸上难得飞上一抹浅红,朝廷动乱,御下不严,才会导致新旧两政杂乱,百姓生活困苦,说到底还是他的错。

“臣,难辞其咎。”

荣桀摆了摆手,只看陆安舟一面,他就能看出他身上那股清贵气,他确实是饱读诗书,满腹经纶,且又一心为民,可他到底不够狠,不能称王,若能遇明主,却可为盛世能臣。

“陆大人不必内疚,若无你早先告知,如今衡原百姓还不知如何,你是个好官,这一点毋庸置疑。”

陆安舟苦笑出声:“若不是当年我贪恋权势,鬼迷心窍同吴正合作,这两年业康百姓也不至于……不过,所幸事情已经过去,从此以后业康归顺越国,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短暂的交谈中,不光荣桀在观察他,他也在小心翼翼观察荣桀。看得出来荣桀不是个心胸狭窄的小人,且爽朗大方,客气有礼,虽是平民出身,却又有种浑然天成的尊贵之气,举手投足之间利落干脆,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他能走到今天,在中原异军突起,不是没道理的。

把业康交给他,陆安舟是放心的。

荣桀安静听他说完,便笑道:“陆大人也不用妄自菲薄,虽说业康新政无法推行,这里面的原因你我都很清楚,但新政确实是好的,也能为百姓谋得福祉,这一点就足够了。我观业康朝廷上下,文臣大多勤勉清廉,都是难得的能臣,这也说明你用人有度,看人极准。”

陆安舟这几日确实是有些苦闷的,被抓走后囚禁那么多日,救出来以后他又病了,躺在病床上反复思索这几年的对与错,他甚至对未来都有些茫然。

业康归顺越国后,自有荣桀派遣新的布政使做父母官,他又要何去何从呢?

只是没想到,荣桀到了业康,不是先去朝中,也不是体察民情,反而亲自来了陆家,坐下来与他深谈。

这一席话说下来,陆安舟心中是又忐忑又感慨,甚至还有些感动在里面,倒也是五味杂陈。

荣桀见他愣在那里不言不语,不由笑道:“以陆大人之才能,屈居一省实在是大材小用,不知大人是否愿意随本王去琅琊府,入上书房,参议朝中大事?”

这一席话,直接把发呆的陆安舟拉回现实之中。

他猛地起身,不可置信地看向荣桀:“王上,臣何德何能?”

陆安舟嗓子都有些哑了,他一双眼眸渐渐泛起红色,却还是定定看向荣桀。

荣桀冲他摆摆手,态度越发温和起来:“实不相瞒,朝中原是设立左右丞相的,只政事繁多,两位相爷夙兴夜寐,也经常无法处理完所有政事,因此侯相提议新设立上书房参议一职,有几位大臣共同商议政事。”

前朝也有先例,例如魏晋时的尚书台或宋时中书省,便是多臣并行辅理政事。

“陆大人清廉为官,勤政爱民,再者博学多才,聪慧严谨,定当能当此重任。本王此番前来业康,就为请你出山,出仕为相。”

陆安舟只觉得胸口火热一片,有什么炙热的东西在他血液里流窜着,叫他实在冷静不下来。

“王上,真觉如此?”

“是。”

陆安舟站起身来,前行两步站在荣桀身前,恭恭敬敬跪了下去,他给荣桀行了一个大礼,随即直起身来:“既王上赏识,臣岂有推辞之理,臣愿跟随王上,竭尽所能安邦定国,不负王上期许。”

荣桀起身,亲自把他扶起来:“爱卿无需多礼。”

同陆安舟谈完之后,荣桀觉得畅快极了,像陆安舟这般的能臣,困顿一省实在有些委屈,能进入上书房为国办事,才能彻底发挥他的能力。

之后两日,荣桀召见了业康的几位重臣,又命陆安舟选出新的布政使,这便准备班师回朝。

业康的政事要比他们预想的顺利许多,朝廷里的文臣大多都是陆安舟选拔出来,都是可用之才,没什么好换的。

只是武将那边倒是费了雷鸣不少功夫,两日不眠不休把他们守城军重新编队,这才看起来像点样子。

第三日清晨,灿灿日光唤醒了沉睡的城,荣桀率领五百骑兵,一路奔驰而出,往北方急行而去。

与此同时,陆安舟带着妻儿仆役,架了三辆马车,一路浩浩荡荡往琅琊府行去。

刚一上路,他的长子便问:“父亲,我们要去哪里?”

陆安舟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笑道:“我们要去今后的新家。”

或许,要在那里住上很久,陆安舟想。

而荣桀这边,因士兵人数不多,行军起来更是迅速,不过两日就赶到业康和溪岭的交界处。这时正值深夜,荣桀便下令就地安营扎寨,休息之后明早再急行军。

难得休息一晚,荣桀便摸出怀中颜青画特地给他绣的荷包,反复捧在手里看。

她原本就不太会这个,荷包上的兰花绣的歪歪扭扭,可荣桀每次看,都不觉得丑,反而觉得可爱极了。

荣桀躺在床上,目光温柔地捧着它看。

这里面放的不是别的,是两人束在一起一小撮头发。

颜青画说:“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以后你远行在外,便用这同心结发陪伴你,愿你一路顺遂,早日归家。”

荣桀一想起颜青画,巨大的思念便瞬间淹没了他,几月未见,不知她胖了还是瘦了,也不知她是否也想念他。

他翻了个身,把荷包仔细放回怀中,闭上眼睛准备入睡。

就在这时,帐篷外突然响起亲兵的声音:“王上,朝中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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