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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卦台前幕后(223)+番外

杜笙当然不可能眼睁睁看对面的混账就这么带着自己的两千多万走了,就不同意。

尚云清盯着他看了会儿,忽然就笑了,“总这么赌太无趣了些,要不要玩儿个大的?”

杜笙这会儿差不多已经丧失了理智,想也不想就应下来,又问怎么个玩法。

他心里甚至还在划算着,自己在望燕台有两处房子暂时用不到,香海也有一处,名下还有两家不大不小的公司,以及股份若干……

那天尚云清手气不错,加上自己带来的钱,差不多能有六千万上下,厚厚一片砝码叫人只瞄一眼就心跳超速。

他站起身,竟一把将那些砝码全都推过去,“俄罗斯转盘,赢的人都拿走,输的,把命留下。”

严格说来这已经不能算赌博,而是玩儿命了,一般赌场也不可能允许客人在场子里公然如此。

只是他们所在的赌场本就涉黑,每年都会有几波枪战,以各种原因死在里面的也不是少数,来的客人中不乏亡命徒,所以尚云清这话一出,非但没人喝止,反而一群叫好的,不过片刻,大半个赌场的人就都围过来了。

杜笙的心跳都有一瞬间的停止,肾上腺素激增,他本能的想拒绝,可巨大利益的驱动,以及所谓的面子,让他还是硬着头皮应下来。

看人作死最富吸引力,现场顿时一片欢呼,而赌场那边的负责人得到消息后,竟专门给清出了一片场地,主动提供了道具和一位专业裁判。

刚还有震天的欢呼和叫好声,可当裁判将上了一颗子弹的枪放到桌上,示意可以开始了时,现场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安静的可以听见身边人的呼吸声。

尚云清看上去十分轻松,轻松的完全不像是个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可能血溅当场的人。

他跟杜笙抛硬币决定先后,他选了花,然后第一个开始。

俄罗斯转盘用的是左轮,一共有六个弹孔,大家不断随着空饷声吸气、吐气,然后是带着明显失望的叹息。

尚云清很快两次按动扳机,左轮再次来到杜笙手中,还剩下三次机会,概率平均33、333%无限循环。

杜笙抬头,却见对方正微笑着看着自己,他深吸一口气,努力伸出手去。

他看见自己的汗水从额头不断滴落,砸到手背上,似滚烫,又似冰冷刺骨,沉重如山。

杜笙放弃了,在摸到枪柄的瞬间喊了放弃。

喊出放弃之后的杜笙如释重负,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好不容易扶着桌台才没跪下来。他下意识的抬头看了对面一眼,却见那人脸上非但没有得胜的狂喜和得意,竟闪过一丝失望。

杜笙突然就觉得毛骨悚然,因为他空前清醒地认识到,那人是个真正的赌徒!

赌场老板欣喜于尚云清为大家奉献了一场如此精彩的演出,主动给他换了钱,让他带着那张存有一千多万美金的银行卡走了。

尚云清并没用那一大笔钱做任何投资,反而转头就去买了一艘豪华游轮,然后带着一群人出海旅行,并在爱琴海上跟人豪赌,最后把游艇输给了别人。

他的钱来得太容易,失去的也太快,好多人都替他惋惜,可尚云清却跟没事人似的,吐出一句“愿赌服输”,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游艇钥匙抛给了对方,然后潇潇洒洒的上岸,走的一身轻松。

所以说,这就是根本上的差距了,杜笙迷恋赌博,结果到头来被赌博控制,成了赌场的奴隶;可尚云清自始至终都只是拿着赌博当个消遣的方式,玩儿的时候固然疯的天昏地暗,可什么时候真不想玩儿了,说抽身就能抽身。

这事儿还在当地引发过轰动,国内也有所报道,只是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游艇究竟是怎么来的,只是说《著名花花公子挥金如土,豪赌输掉千万奢华游艇》……

一开始尚云清本不想跟冼淼淼讲得这么详细,就含糊其辞的说,“我跟杜笙赌场相逢,然后用华丽绚烂的技术让他输的心服口服,恨不得扑倒就拜,顺便口称大哥,从那以后我们把酒言欢,他唯我马首是瞻哎呀呀好好的怎么又打人?!”

冼淼淼又好气又好笑,“你真当我傻子啊,这么糊弄我!”

尚云清摸摸鼻子,心道这丫头还真是越来越不好糊弄了,这要搁在以前,我要说鸡是扁嘴吧没准儿她也能信。

无奈之下,尚云清只好稍微细化了一点,“他磨磨唧唧的,叫人看了上火,偏又一把接一把的输,我就非常体贴的给了他一个相当友好的建议,问他要不要玩儿命?那小子一开始逞英雄,结果后来就怂了啊你怎么又打人啊!”

冼淼淼一听,登时火冒三丈,“玩儿命?你还真是有脸说啊,外公养你这么大容易吗?”

说着,又要去捶他。

尚云清一边躲闪,还不忘耍嘴皮子,“哎哎哎,那会儿还没这么大不是。”

“你再胡说八道?!”冼淼淼瞪眼,左右一看,顺手举起了墙角檀木架子上的大花瓶。

“卧槽!”尚云清眼珠子好悬没瞪出来,一个劲儿的喊冤,“我就说不讲的嘛,你非让我说;现在我说说话了,你又发疯,这日子没法过了!还有啊,我是你舅舅,你到底还有没有点儿礼仪尊卑了?”

“你还有脸要礼仪尊卑?你怎么不去吃屎!”冼淼淼给他气的都口不择言了。

家中从数年前突生变故,现在她也就这么三两个真正意义上的亲人,在她心里,大家都长命百岁还不够呢,哪儿承想这货竟然还找死!

尚云清被她的粗鲁和凶残吓得魂飞魄散,上蹿下跳的躲闪,扯着嗓子喊,“我这不没死呢么!卧槽你还真打啊,这虎妞儿,当心小任不要你!”

冼淼淼就觉得一股热血上头,抬手就把那个大花瓶照着他的脑袋丢了过去,只听哐啷一声响,造型优美的瓶子瞬间化为一地碎片,不仅吓住了尚云清,也把她给从暴怒中拉了回来。

等等,这真是我干的?

冼淼淼扶额,貌似这花瓶是老爷子的心头好来着,当初拍下来花了多少个零来着……

“怎么了怎么了,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老爷子闻声赶来,任栖桐抱着十月在后,大家都是满脸的担心。

刚还张牙舞爪的冼淼淼和尚云清这会儿都鹌鹑似的,一个赛一个老实,低着头不说话。

老爷子先看了看他们没受伤,刚要松口气就瞧见了墙根底下的花瓶碎片,紧跟着一口气就要上不了,颤巍巍道,“这,这是?”

冼淼淼刚要开口,尚云清就干笑着上前,“咳,爸,您瞧着眼熟不?那什么,岁岁平安……”

老爷子哆嗦着往原来放花瓶的位置瞄了眼,确认空无一物后猛地倒抽一口凉气,眼前一阵阵发黑,捂着胸口就晃了几下,任栖桐赶紧上前扶住。

见势不妙的冼淼淼和尚云清也忙抢上前去,一左一右的扶着,尚云清还一叠声的喊人,“赶紧的,老爷子发病了,叫医生啊!”

话音未落,老爷子就猛地跳起来,举着拐棍劈头盖脸的往他身上抽,“发病,老子总有一天得让你气死,你个败家的玩意儿!我打死你,打死你!你给我站住,站住!混账东西,小兔崽子,你给老子站住!还跑,还跑!”

老爷子这次是真给气疯了,恨不得把尚云清抓过来现场打死了,剥了皮做成标本代替花瓶杵在那儿。

那粉彩天球瓶是他的心头好,当年拍下来就花了两千多万,这会儿几年过去,价值更是不可估量。

最最关键的是,老爷子尤其喜爱这只瓶子的配色和造型,简洁大方,比绝大部分上亿的拍卖品都更能打动他,所以当时一眼就相中了,拿到手后几乎每天都要细细观赏一遍,真真儿的爱不释手。

结果现在,特么的成了一地碎渣!恐怕最小的一个渣滓都得过万!

尚云清给老爷子追着狠抽了几下,只觉得火辣辣的疼,他就特别委屈,指着冼淼淼喊,“爸,爸爸爸,这次真不是我啊,我他妈的太冤了,是淼淼,真是淼淼砸的!不行您去请人修复后做指纹鉴定啊,肯定没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