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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善(127)+番外


徐善然微微笑了一下。
含笑算起来还是沐阳侯府的人,有了徐丹青的那一回,母亲大概是实在有点怕了,左思右想着还是觉得自家女儿身旁须得放一个会功夫的才安心,便赶忙回了娘家,也不知是说了什么,再回来的时候便带着含笑到了她的院子中。
这是一个长到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但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的娇憨天真,每每笑起来脸颊上总要露出两个酒窝,又十分的爱笑,大抵是因此才被叫做‘含笑’的。这个丫头平日里似乎除了练武之外十分不懂得人情世故,也不很明白做丫头该干的那些事情,但要是论到卖力气,比如挑水劈柴什么的,李妈妈便曾与她嘀咕过,说是“比那些更年长些的小厮还好用”。
但这样一个身手不错,难得还是女儿身的丫头,徐善然怎么可能放她有事没事去挑水劈柴?恰好她早也有找个会功夫的丫头的意思,现得了母亲送来的,正是得了场及时雨,早就直接吩咐过李妈妈,叫含笑只在院中活动,也不必吩咐什么活儿,只让她自己安排时间。
“姑娘,今日既穿了那天水碧色的百花不落地裙,就再带上这珍珠网子可好?”
绿鹦的声音将徐善然分散的思绪拉回来。
徐善然回头一看,在她走神的时间里,绿鹦已经将那衣衫首饰都挑好了,整齐地挂在一旁了。她一眼看过去,便笑了起来:“我是不是大红色的?怎么全身不是白的便是绿的?”
绿鹦不由辩道:“姑娘穿浅浅的绿色最好看呢!”但随即想想,又笑了起来,“要不换个艳些的颜色?”
徐善然只笑了笑。
她的目光转回去,透过面前的镜台看见了自己。
还没有怎么长开的五官大抵只能算清秀,因而最适合浅色与可爱的打扮。
而不像后来,她得的那句“淡妆浓抹总相宜”。
她也曾经问过对方,最喜欢她淡妆还是浓抹?
那人也像她现在一样笑了笑,回答说“最爱你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观之不可亵渎也。”
这些话总是没有错的。
不管爱她盛装雍容还是爱她淡妆盈盈,总是爱她。
可若是爱她,最后的结局又怎么会是那样?现在再想,玄机其实也并无其他,不过在那笑上一笑上。
如同她现在看见花儿会笑一笑,看见鸟儿会笑一笑,可何曾真正将它们放在心底了?
可这样一想完后,徐善然又自己失笑:也不知是变老了还是变小了,这样沉浸在回忆中难以自拔,就因为一份礼单上的一个名字?
——她现在,可都还没有真正见到人呢。
“行了,就这样吧。”徐善然说。
绿鹦便知道自己姑娘懒得再换一身,闻言高高兴兴的应了是,将那些首饰与衣衫都与姑娘穿戴好,一一检查过后没有遗漏之后,才扶着姑娘往那前庭的方向走去。
今日国公府的饮宴虽说没有直言是徐四老爷为自己的小女儿庆生,但偏生选在这一个时间,满京接到帖子的哪个不知道翁之醉意何在?故此那些夫人们在赴约的时候也都带上了自家年龄相近的孩子,只交代孩子与五姑娘一块玩耍便是。
徐善然与绿鹦到达的时候,何氏正在招呼那些刚到不久夫人们。她一眼就看见自己女儿自后头走来,非常高兴的招招手,将女儿招到身边,又说:“与众位夫人们见个礼。”
徐善然清脆的答应过后,一一与那些夫人们拜下行礼,又与夫人带来的孩子们厮见,一直走到某位林氏妇人面前,她同样拜下去,被那妇人扶起来的时候,目光却落在一旁高她一些的男孩子身上。
那男孩一头乌亮亮的头发,虽年纪尚小,也能看出面孔十分的俊秀,再配上那面孔中湛然有神的双眼,一时间只叫人记起那‘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这几个字来。
这男孩见徐善然看他,便笑着一拱手:“五姑娘好。”
那林氏妇人也挽着徐善然的手笑道:“这是我那儿子,双名世宣。平日也没做什么,竟是个书呆子的模样,和他呆着恐怕只是无趣了。”
徐善然也只笑上一笑,答了一声公子好。
这一世还这样早呢。
不想我已经见着了你。
宴饮之事来来去去也是那样。
这次来的人虽比徐善然记忆中多上许多,但徐善然也早不是记忆里那个真正的小孩子了,因此与众人见过礼后,就十分从容地坐在何氏身旁,应对着周围似有若无的打量视线。
只不过她才坐上这么一会儿,便被何氏赶着带上那一群上到十一二岁,下到五六岁的孩子自去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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