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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善(170)+番外


毕竟是朝廷中的老人,老国公并没有太多时间出来,他见到徐善然就直接问:“发生了什么事?”
徐善然将徐丹瑜所做的事情及徐丹青与杨川等事情都简略地说了一遍。
老国公不耐烦地皱起眉,骂了一声:“败家的种子。”他又看向徐善然,直接问,“你庶兄为什么做这些?”
徐善然笑了笑:“孙女本来也还有些疑虑,不知道庶兄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有限的几次见面中,庶兄三番两次提到‘姐姐若再做什么对不起妹妹的事情,就是天理不容’……”
“他早就想牺牲自己姐姐了。”老国公评价。
“正是如此。”徐善然说,“还特意是在孙女面前说的。”
老国公看了徐善然一眼,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你庶姐还和你有些怨恨呢。”
“所以孙女大胆一猜,”徐善然自己倒是很平稳,“庶兄多半是想讨好于我,这才舍了自己的姐姐投个拜帖。”
老国公笑了一声:“他有什么事要求你?”
“庶兄想离开家门外出游学。”徐善然笑了笑,“不过父亲母亲俱都觉得庶兄年纪太小,应该过两年再考虑这样的事情。”
“为了离开家里不惜做出这些,”老国公转着自己手上的玉板指,“他心虚个什么劲?”
徐善然轻描淡写说:“毕竟有一个做奸细的娘亲,许是他觉得自己不是徐家的孩子吧。”
这句话就这样说出口的时候,徐善然同样在想:
这么多年来的疑惑终于得到解答了。
为什么徐丹瑜在小小年纪四房仅有他一个男孩子的时候就不敢出头;为什么最终权重一时的徐丹瑜一点都没有替国公府翻案的想法,只抱着新帝的大腿可劲地往上爬——不在乎亲情,只重视自己的小人吗?
或者可以解释后者,却说明不了前者。
而在所有人都没有对他表示出恶意——至少还没有表现出来的时候——他迫不及待地逃离国公府,放弃权势地位不惜牺牲姐姐也不惜自污都要离开的唯一理由,只有他觉得国公府潜藏着绝大的可以将他整个人都吞噬的危险。
什么样的危险呢?
一个做奸细的娘当然不构成上述危险。
对大户人家而言,姨娘不过是仆,庶子女才是主,何况这对双胞胎在刚出生的时候就交到何氏手上抚养了;有着这样一个别有用心的生母,固然是污点,却不会有人拿到明面上来对徐丹瑜说什么做什么。
而和现在的、还根本没有任何能力能够做出什么祸事的徐丹瑜相关的、又叫国公府绝对不能容忍的,也就只有一件了。
徐丹瑜以为自己不是徐家的孩子。
当他在很小的时候,或许是周姨娘暗示了他,又或许是他听见了周姨娘的什么对话,总之他以为自己并没有徐氏的血脉。所以当他长大了以后,他当然不会想着要替死得蹊跷的亲人报仇,他巴不得那些亲人赶紧去死,好不揭穿他的身世,不阻碍他的坦途……“哦,”老国公大抵是这一生都经历得够多了,他面上居然变都没有变一下,只是问,“你的想法是?”
“他想太多了。”徐善然语声清淡,“周姨娘再厉害,国公府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可以出的地方。空口白牙就说一声‘不是国公府的血脉’,孙女倒要问一声,证据何在?相反,当年替周姨娘接生过的稳婆,周姨娘何时与父亲同房,何时怀孕,这些都是查得到的。何况作为一个探子,要的就是隐蔽低调,这样才能在关键时刻全力一击,怎么可能早早就在毫无必要的地方留下这样大的把柄让人来抓?”
老国公不无赞赏:“难得你在对待这件事上,思路也能这样清楚。”实则自周姨娘的事情出来后,周姨娘一对孩子的血脉问题老国公怎么会不关注?当年不止当场问了周姨娘一声,后来私底下也查了个底朝天,要是这一对双胞胎真不是国公府的孩子,老国公早就私下派人处理掉了,怎么还可能放着一个成年分家之时能够拿到国公府财产,能够打着国公府招牌的庶子逍遥这么久?
徐善然笑了笑,并不接话。
老国公背着手走了两步。
祖孙两见面的地方并非是什么偏僻之所,倒是就在那宴席列次的旁边,周围还有各种各样的喧闹声,只老国公的侍卫环绕在两人周围,将过路的人隐隐隔开,而祖孙对话的声音又压得低,反而不虞被什么人听了过去。
只是这样虽说方便,有时也难免被人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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