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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善(43)+番外


徐佩东细细摩挲着山的嶙峋、水的波纹,还有两者之间的暗影,叹道:“夫人有大才!”
说着见那帕子不过差个最后几针,再想这绣的图案是女儿院子的风景,保不定帕子是要给女儿的,见猎心喜之下索性只做不知,撤了棚子就往自己的袖中塞去,也不还给何氏了。
何氏一见都有点傻了,忙道:“针,针还插在上面呢!”
“没事没事。”徐佩东微微一窘,随手取了针又再把帕子收起来。
说话间,他一时又想和何氏探讨这绣技与画意的结合,一时又想找徐善然继续说之前的事情。
左右为难一番,还是想起了和何氏之间的对话大可在床笫间慢慢说,才选了徐善然说话,这一次,他吸取教训,直接开口:“善姐儿最近在看书吧?”
“是。”徐善然回答。
“读什么书?”徐佩东再问,得了明确回答的他精神一振,想着自己果然就应该这么问。
“看了眼经义,主要翻些正史和别史。”徐善然说。
和他想的一模一样啊!徐佩东很高兴:“明天带书来,我看看你都看到了什么。”
没想到这话一出,何氏脸上就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有了之前的画再有了这次的绣,徐佩东对于何氏在不知不觉间关注了许多,一见何氏面露难色,他就问:“夫人怎么了?”
“并无什么……”何氏说,“不过明日我要和善姐儿回娘家一趟,已经禀了母亲了……之前也跟老爷说过了。”
徐佩东这才想起还有这一节,兴高采烈之际被人兜头浇了盆冷水,他不高兴说:“读书怎么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何氏正要说话,徐善然却先插口:“正是去找表哥读书的。”
徐佩东倒知道自己夫人的娘家有一个很会读书的孩子,只比徐善然大上两三岁,叫做何鸣的,他更不高兴了:“找他教你?”
“不,”徐善然说,“和他比比,看谁更厉害。”


第十九章 何鸣何默
沐阳侯府的书房内,何大老爷拿着妹夫徐佩东遣人送来的信,本以为有什么事情,结果展开没看两三行,就失笑起来。
云氏本是在外头陪着难得回家一趟的小姑子的,但因掌管整个侯府,不免有些忙碌,现下正好回来一趟,经过书房前时正好看见老爷看着信在笑,不由奇道:“老爷笑什么呢?”
“笑你那妹夫一如既往。”何大老爷答了一句,将后头不太适宜和妻子说的‘小儿心性’给吞回肚子里。又去看手中的信,只见上头除了惯常的四平八稳的寒暄之外,三句中必有一句说自己女儿如何如何,如何如何之中还透着一股特别含蓄的洋洋自得之气。
不就是爱看经义史记吗?值得这样炫耀!那还是个姑娘家,又不是儿子呢!何大老爷颇为不屑地想到。
不过再怎么姑娘家也是自己妹妹唯一的女儿,何大老爷见妹夫都特意写信来炫耀自己的女儿了,心里也颇为妹妹感到高兴,在房间里踱踱步后,便打算去看看许久没有见到的侄女,不想刚沿着游廊走没几步,就听见自己儿子的声音:
“子曰:‘我知言,我善养吾浩然之气。’何谓浩然之气?”
接着就有清亮的童音响起来,偏软而柔,是个女音:
“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其为气也,配义与道。伯夷,非其君不事,非其友不友,不立于恶人之朝,不与恶人言;柳下惠不羞污君,进不隐贤,必以其道;遗佚而不怨,厄穷而不悯,孰善乎?”
“皆不善。子曰:‘伯夷隘,柳下惠不恭。隘与不恭,君子不由也。’①”
这是中庭一处近水的花园,伺候的丫头正在回廊旁坐着小声说笑,徐善然与沐阳侯府里的双胞胎坐在近水的亭子里,虽说都还小,但三个人身旁也跟了婢女与总角小厮,远远看去,一堆人将不大的水亭塞得满满当当的。
何大老爷颇有些好奇后头还有什么,便驻足原地,暂不上前。
凉亭内,一问一答之间,徐善然和何鸣说得已经有了一会儿,坐在旁边的何默便有点不大耐烦。
他先支使了自家的小厮出去,手里端着杯酒,眼珠骨碌碌地转着不住在徐善然身旁的丫环上打转,手腕也不时要斜不斜的。
别说徐善然了,便是绿鹦红鹉这一对在后宅中见惯阴私的都知道何鸣打着什么主意,红鹉的位置是比较靠近何默的,她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又借着替徐善然剥瓜果的机会一转身子,便站到了何默泼不到的地方;而那本来是站在徐善然身子一侧的绿鹦被这么一挤,便有些没有位置,不得不从徐善然身旁稍退一步,站在了比较后面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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