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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善(86)+番外


绿鹦就这样关注了小半天,终于定下心来,暗笑自己胡思乱想,见桌上的茶冷了,便去茶水房重新提了热水出来,回来的过程中,正好看见徐善然将一张新写的纸又投入火盆里。
她转进屋里,那火盆中的火已将宣纸焚烧得差不多了,只还剩下散碎的几个字来。
绿鹦不经意瞥了一眼,正好看见“海禁”、“银”、“铜”这几个字样。
这一日夜幕降临的时候,何鸣的高烧终于退下去了。
他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一眼就看见何大老爷正坐在床前。
“父亲……”他叫了一声,声音干哑,发出得也较平时困难许多。
何大老爷摸了摸何鸣的头:“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何鸣有点羞愧:“虽然昨天父亲已经说了不要多想,但我还是,还是……”
“你想着的是什么?”何大老爷问,“你看见的那一幕吗?”
何鸣欲言又止。
“说说吧。”何大老爷温声说,“跟为父说说,你害怕什么。”
“我……”何鸣说话的声音有点艰难,“父亲从小就告诉我要好好读书,将来金榜高中。可是我金榜高中,就是为了与这样的人效力吗?”
原来自己儿子是在想着这个!
何大老爷一时也失了言语。
何鸣等了许久没有见何大老爷说话,也是心中害怕,不由说:“父亲,是我狂悖……”
何大老爷站起身来,背着手在屋子里踱着步,他慢慢走着,在心里思量着那些将要说的话语,还没整理好措辞,在斜背着床铺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就突地瞥见坐在床上的何鸣缩了缩间,目光闪烁地瞥向一个地方。
这是害怕惊惧的表现。
自己的儿子还在害怕什么?
何大老爷不动声色,顺着儿子的目光朝向看了一眼,只见那黑黢黢的窗户外轮廓欺负,正是一座水上假山。
他心里瞬间就有了决定,转回到儿子面前,说:“以前你还小,我也没有与你说许多。不过我们当官做事,除了与那一家效力之外,还有更重要的目的。”他看着自己的儿子,“数百年前的圣人就已经说过了,我们为什么读书?我们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又有说,君之为舟,民之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君一人耳,民千千万万也,一人与千万万者,孰轻孰重?”
何鸣怔了一会,便陷入沉思。
何大老爷只让自己儿子去想,不过等过一会,他又说:“你觉得你姑丈如何?”
何鸣怔了怔:“很好?”
“那你表妹呢?”何大老爷又问。
何鸣一时呆住。
房间外,正带着自小奶嬷嬷送药与夜宵过来的云氏听见这里,带着奶嬷嬷又安静地向外走了两步。
待走到安静处,那奶嬷嬷便劝云氏说:“看样子老爷十分中意表小姐,夫人何如就同意了这件事?表小姐也不是那破落人家的姑娘,自来十分金贵的,不说嫁妆习性,就是自己舅母当婆婆,她能和您不是一条心?”
云氏淡淡说:“婆婆和舅母能一样?她真要嫁进来,要是日后我和她起了争执,她是婆婆的外孙女,是老爷的侄女,是鸣哥儿的表妹,只怕婆媳翻脸,夫妻离心,母子不合,就近在眼前了!”
奶嬷嬷惊道:“怎会如此!”
云氏心想你不过不知道她的厉害而已。一个七岁的小姑娘有这份镇定和能力,真叫人做梦也要吓醒。
何况就是其他都不说,这样厉害的姑娘,只怕结了婚之后鸣哥儿要被拿捏得说东不敢往西,说南不会朝北。
而任何一个母亲,怎么会叫自己儿子被媳妇一辈子这样管着?
待到晚间,何大老爷自何鸣房中出来,与云氏说:“鸣哥儿看上去怕极了假山。宁王那里不会这么简单就善罢甘休。我想着心病还需心药医,只怕要叫鸣哥儿去湛国公府住上一段时间,日日对着那事发地点,等看习惯了,也就不害怕了。”
云氏沉吟:“这时候去徐国公府,会不会叫那位……”
“我们如同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才能叫那位不再怀疑。”何大老爷说,“而且再过几天你妹夫就要山上小住一段,到时候自然会带着两个小子还有学生一起出去,那两个孩子刚好趁机离开京中一段时日。”
“可在外头的安全……”云氏真的患得患失。
何大老爷叹道:“你真觉得自家很安全?我与你直说,那小李氏便是外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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