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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委计生处(33)+番外

不过容徵对于周玦的怒气并没有太多的担心,他是国师,每天的职责就是夜观星象外加合合八字,看看有没有人于国有碍,而由于周玦尚未娶妻生子,他的工作更少了,只要看看那些地方有没有灾害就行了。

虽然皇帝是他的顶头上司,但是他还能管他到哪里去呢?大不了就是不做这个国师,反正任务完成了,他只要逍逍遥遥的过完这一生就好,至于周玦的心情……

容徵沉下神色,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小孩子了。

所以周玦等了许久也不见国师来顺毛,顿时玻璃心就碎了一地。

难道国师真的想要娶妻生子不要他了?虽然从没要过但是就这么视而不见……还是心塞塞。

他还以为国师允许他登堂入室甚至同睡一榻已经有所软化了,但是现在看来,国师根本就没有在意过他。

那些曾经守望相助帝师一体的日子,自从他登基以后就遥远的仿佛上辈子的事情了,明明他们已经离得这么近,近到彼此的呼吸就已经纠缠,但是心却离得那么远,比京都到北戎的距离还要远。

周玦咽下苦涩,即便如此……他也绝不会允许,他的国师与除了他以外的人成亲,他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所以在钟家全家获罪下狱,乃至流放的时候,容徵还不知道这件事与他的联系,直到容母托关系请他归家,看着面前的钟家小女儿的时候,容徵才知道,容母居然背着他给他订了亲。

想到那天周玦勃然大怒拂袖而去的样子,容徵终于知道原因在哪里了。

周玦以为自己会成亲?

“徵儿,钟姑娘已经与你换过庚帖,甚至三媒六聘礼数皆成,钟家现今如此情况,我们容家也不能背信弃义,不需大操大办,只要简简单单拜个堂,将钟姑娘入我容家族谱即可。”

容徵看着容母叹息一声,也许是十几年未见,彼此之间恍若陌生人,让容母总有种不安定的感觉,她迫切的想要抓住些什么来维持他们之间的联系,她怕有一天容徵会像以前的国师一样,斩断俗缘,凡根皆尽。

而且现任的皇帝周玦又是个铁血暴戾之人,在这样的人手下稍有不如意又哪里有好下场?也许容母还盼望着他能够辞去国师之位,回到这个家里。

只可惜……不能。

他并不怕孤独,仙界千年,他孤独了太久太久,久到金龙的每一次吐息的时间长短,力度大小都一清二楚,久到每一粒砂石的模样都铭记在他的心中,他不怕孤独。

人世百年,他注定要回归仙界,何苦在人间留下负累,让他们在这滚滚红尘里来去一遭呢?而且还不清楚是不是害了他。

容徵跪在容母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这是生养之恩,“抱歉母亲,我不能。”

容徵的神色太过坚决,容母的幻想终于在这一刻被打碎,忍不住呜呜流下眼泪。

而容徵只是拿起帕子为容母拭着泪,对于成亲的决定却是丝毫不提。

半晌,容母终于坐在椅子上哭累了,旁边的那名钟姑娘才发出声音。

“多谢容伯母收留,小女子虽与令公子有白首盟约,但是郎既无意,小女如今家族落魄,也不敢高攀,只求伯母两件事。”

容徵一怔,原本如果容府背信弃义,名声总是不好,但是如今这钟家女孩居然自己说了出来,倒是聪明,“你说。”

那女孩抬头道,“一,我想让国师帮我查明我家的祸事真相,我爹虽然不算兢兢业业,但也守法奉公,为人虽谄媚了些,但也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还望国师帮我查查,究竟是谁想置我家于死地,当然……若是能够为我家平反,倒是我的奢望了。二,我希望容家能还回我的庚帖……但是我家已经被抄,怕是无法归还聘礼了。”

容徵嘴角情不自禁的抽搐了一下,如今事情一出,他自然知道钟家到底为什么被获罪下狱,全家流放,到底是因为他,而想要置她家于死地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呀。

不过这话就不必对钟家姑娘说了,而至于第二件事……容徵转头看向容母。

容母苦笑一声,回到寝室之内将锦盒拿出,里面正是钟家姑娘的庚帖。

钟家姑娘跪地拜谢,起来的时候身体挺直,竟是有了几分坚韧如竹的风采。

容徵温言道,“你家族那里若是我查明没有大错处,会尽力为他们脱罪,只是还需等待。”

“那就多谢国师了。”

容徵见此间事了,也不准备多呆,上一次就多留了三天就留出事来了,这次没有跟周玦事先请示,还不知道那个玻璃心要碎到什么程度呢。

而容母却是突然叫住了他。

“母亲?”

容母看了眼钟家小女,抿了抿唇,“徵儿,我知道你不欲成亲,和阿竹也是有缘无分,但是阿竹颇合我的眼缘,今日不如你做个见证,我收她为干女儿吧。”

容徵一怔,不过如果容母收了她为干女儿,那么钟家小女与他名义上为兄妹,这辈子都不可能了,倒是断绝了以后钟家借此生事的可能。

容徵不知道容母有没有想到这一切,但是他还是点了点头。

而既然是正经的干亲,那必定是要上族谱的,日后出嫁容家也需要备上一份嫁妆,而且钟家的事还不知道能不能成,此时有个保障倒好。

而钟家小女没有例外的也答应了。

而入族谱之行,就定在三日后。

容徵终于回到了皇宫,而周玦也在第一时刻接到了密报。

密探虽然厉害,但是容徵的内力已经修至先天,所以并不敢过分靠近,所以对于容母三人的对话一无所知,但是之后钟家女并未走,并且要开祠堂的事情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周玦看到情报的那刻就气炸了。

容徵!容徵!居然真的要娶那个女人!就算没有典礼,也要上族谱,难道他在他的心里面就比不上那个女人?

周玦气的将手中的情报撕得粉碎,更是恨不得立刻就去摘星楼与之再大吵一架。

而正在此时,却听到侍卫说国师求见。

周玦压下面上的狰狞,将乱成一团的桌子勉强收拾好,这才吩咐让他进来。

而容徵看到周玦却是一愣,不说周玦此时的面色有多难看,连鬓发都有些散乱,还有歪歪区区的奏折……

他似乎并没有选一个好时候。

“你来找孤有何事?”

容徵踌躇了一下,还是先把事情解决了再说吧,省着某只金龙天天东想西想的玻璃心,“我想问钟家之事。”

周玦的脸上露出一个扭曲的笑意,“怎么,国师对孤的命令有所不满?”

容徵暗暗白了周玦一眼,“没有,只是钟家的罪名似乎并没有这么严重,贬为庶人也就罢了,并不至于全家流放。”

周玦冷哼一声,“不流放难道还让他们一直留在京城?留在京城做什么?参加你跟那个阿竹的婚礼吗?”

容徵叹了口气,“我与钟家姑娘已经退婚了。”

“真的?”

“真的。”

容徵无比真诚的看着周玦,但是周玦却是怒气升腾,容徵……竟然到现在还在骗他!

是怕他搅了他们的婚礼吗?

周玦深吸一口气,看着面前依旧一身月白犹如谪仙的少年,心里弥漫起无尽的悲哀……“容徵,你死心吧,我不会让你回去的。”

“绝不。”

容徵皱眉,周玦又想到哪里去了,但是还不等他开口辩解,便突兀的闻到一阵奇怪的香气,毫无准备之下顿时吸入几口,而他最后的印象,就是某人坚定的眉眼,和熟悉的温热怀抱。

龙涎草13

等到容徵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第二天的午时了。

中午的阳光热情而炽烈,透过窗纱在床褥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容徵轻轻的皱着眉头,眼皮滚动之下,终于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