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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白皇冠(182)+番外

陆云开抬手揉了揉鼻子:“砸到鼻子了。”

江兴:“就因为刚才那句话?”

陆云开:“想捏爆对方的脑袋怎么办。不过等等,”他忽然说,“你稍等一下。”

接着两个人的视频就中断了。

江兴趁着这个空隙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等到回来的时候发现陆云开还没有上来,就拿着电脑浏览了一下新闻,这一回他没有等太久,在一篇新闻还没有看完的时候,陆云开就再次弹出了视频邀请,江兴接通,就看见刚才和面无表情的人已经眉飞色舞起来了。

江兴不由问:“怎么了,刚才出了什么好事吗?”

“你待会就知道了!”陆云开卖关子不说。

江兴也并没有那么多的好奇心,陆云开不说也就算了,他随意换了一个话题:“你中午能休息多久?”

“今天吗?”陆云开特意看了一下手机,“今天的话……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吧!”

“看来我们还能聊半个小时的天……”

工作定下来到开机的这一段时间应该算是江兴最清闲的时间。

他只需要保持基本的锻炼,然后不断的调整自己达到最佳状态即可。

不过这一天的上午——也就是江兴和陆云开视频之后的第二天上午——他在早上九点刚刚打开屋子的大门,打算前往剧团做一点基础的训练的时候,就被杵在门外头的一个人高黑影给直直靠上了!

江兴吃了一惊,不止因为突兀地立在自己房门前的黑影,还因为他已经看清楚了这黑影是什么!

“云开?”江兴这一回真的吃惊极了,“你怎么过来了?”

靠着江兴的陆云开本来是倚着房门的,门从里头打开之后他就直接靠到江兴身上,他一转脸冲对方嘿嘿笑起来:“你都说有人撬我墙脚了,我还能不过来吗?”

“……”江兴。

“其实就是想你了。”陆云开转过身,将头埋在江兴的肩膀蹭了一下,他打了一个哈欠,“有点困……”

这句话还没有落下呢,陆云开就放纵自己的身体直直地倒在江兴身上,睡了。

“……”江兴。

他哭笑不得地双手撑住了人,先把对方给扶到二楼的卧室,脱了外套塞被子里,又去门口把对方的行李——一个帆布背包给拿进了屋子里放好,接着再转悠到二楼,打算看看躺床上的陆云开有什么需要。

但刚才在门口还有点装模作样的人这回真的睡着了。

蓬松的被子拉到了他的下巴处,额头前散乱的头发在刚刚睡觉的时候就被全部给撸到了后边去,光洁饱满的额头这个时候好像承接着白日的光线,让整张面孔都被同时点亮了。

江兴坐到床沿处。

他看着陆云开的睡颜。

对方的脑袋微微歪着,神情很平静,又似乎带着一点儿满足的安宁。

他用手指轻轻触了一下对方的额角,这并没有惊醒对方,只让睡着的人下意识地用下巴蹭了一下被子。

江兴感觉到心脏都随之软了一下。

感情是什么?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答案。

但对江兴而言,不需要太多的轰轰烈烈大起大伏,就是随处可以看见的,随时能够碰触的点点滴滴。

日常的每一个细节都是情感的一次汇聚。

从一双手就能够掬起全部,到一点一滴汇聚成一个小水潭。

哪怕两人隔着无穷山无尽海,哪怕再是面对着冷冰冰的屏幕,江兴也能够感觉对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温度——这是因为情感而滋生的热量,这样的热量又刺激着情感的再次滋生。

从牵起对方的手,从送出戒指的那一时刻,他就确定好自己的感情,做好未来有一天对对方做一生中最重要承诺的准备。

他本来以为这段路会很长。

但现在看来——也许会比他想象得更短。

因为在不久的将来,这样最初能够一眼看得见底,一粒粒数的清的感情也许会变成谁都预料不到的汪洋大海。

一望无垠,深不见底,让人再也走不出去。

晨光中,江兴俯下身,在陆云开唇上轻轻压了一下。

将自己的笑意压在了对方的唇角。

两个人的外套都脱掉了,蓬头上的水很快打湿陆云开身上仅有的T恤,白色T恤吸足了水后湿哒哒的黏在身体上,将陆云开上半身的身材勾勒得纤毫毕现,连胸膛上的两点都清清楚楚,陆云开的头发也被打湿了。水珠顺着粘成一缕缕的发梢打在肩膀和锁骨上,在上面溅出小小的水花,视线再往下看,陆云开身上的T恤已经在水的浸润下变成了半透明,人体的肉色就从这一层薄薄的布料之下隐约透出。

花洒的范围就只能容纳一个人站在水帘之中,正对着花洒的陆云开已经全身湿透,而站在几步之外的江兴还从头到尾都干干爽爽。

水线不停歇地从半空中落到脸上,不止身体被水幕所包裹,连眼前都像是蒙了一层水雾似的含糊。

有过在大雨天不撑伞行走的人都知道,湿衣服黏在身上难受的感觉就像是罩了一层紧扣着皮肤的盔甲,一般是冷的,就算这时候是热的,也不叫人喜欢。

陆云开扯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朝几步之外的江兴伸出手。

对方在邀请自己。

江兴很自然地辨别出陆云开的意思。

他本来打算直接上前的——至少在陆云开穿着衣服进入蓬头底下之前是这样打算的——但他现在有了一个更好的主意。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陆云开的号码。

另一部手机的铃声在浴室内响起,陆云开茫然了一瞬,才略有点费力的从表层被打湿的牛仔裤中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他接通了这个来自几步之外的人——来自江兴——的电话。

江兴侧头对着手机说话。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以至于虽然两个人就在一个空间之内,陆云开也要通过手机的听筒才能听见江兴所说的话。

像耳语一样。

像对方正用手压着他的脑袋,用嘴唇压着他的耳郭窃窃私语。

可这样的碰触实际上并不存在。

声音的力量就在此刻凸显出来了。那些字句就化为饱含着魔力的言语,通过耳道,转过耳蜗,一个一个,沉甸甸地砸在胸口上。

先是这样的感觉让陆云开身体发热,紧接着,意识到江兴在电话里说了什么的陆云开捏着电话的手抖了一下,真的因为对方的话语而面红耳赤。

陆云开定了一下神。

说完了话的江兴已经挂掉电话,他也拿掉贴在耳边的手机,随手搁在浴室的金属架子上边。

他看着江兴。

还是只有几步的距离,只要他抬腿跨出去,不用两三步,他们就在一起了。

但是……

陆云开很短暂的犹豫了一下。

尴尬和羞耻,期待和兴致勃勃,两种并不相似但又有所牵涉的感情在他脑海里噼里啪啦地打了起来,在它们分出胜负之前,在陆云开的理智做出决定之前,他的本能已经先一步给了自己和江兴一个答案。

他抬手拉起自己的T恤的下摆,向上直接脱了衣服。

皮肤直接暴露在空气之中,哪怕水温足够,在另外一个人的视线之下,陆云开身上也忍不住冒出了一层疙瘩。

这只是肉眼可见的,而肉眼不可见的,还有更难以启齿的反应——

在上半身的束缚脱去之后,他的身体好像突然回味苏醒起和江兴在一起,对方的手碰触到自己的皮肤,甚至对方入侵自己身体的感觉。

他并不知道自己脸上的红晕已经漫到了脖子上。

他在脱掉上衣之后,双手落在裤头。

照例是一点点的犹豫。

犹豫之后,他已经打开纽扣,拉下拉链,将自己的牛仔裤脱了下去。

厚实的牛仔布一旦脱离皮肤,刚才被阻隔的热水就如同积蓄已久的洪流似地纷纷滚下,陆云开打了一个寒噤,感觉上半身的紧绷随着衣服的减少已经直接递延到了下半身——还不光只是皮肤上。

男人的欲望相较于女人,总有不可遮掩的地方。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男人在欲望方面总比女人表现得更加直白。

反正衣服已经脱得只剩下一块三角布,什么都遮不了了,陆云开这个时候反而没有了之前的轻微犹豫,开始显得特别坦坦荡荡,直接就把最后的布料给顺手脱了。

再没有什么东西阻隔在人体的皮肤上。

他赤裸地站在水流之中,任由热水洗涤自己的皮肤。

他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像是摆在展台上的展示品,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要被人观赏咂摸,看是不是符合买主的期待。

而现在的我——

符合对方的期待吗?

陆云开这样想着。

他发现自己有轻微的紧张,他忍不住舔了一下嘴唇,然后在水流中露出自己从没有再别人别处露出的,充满了邀请与魅惑的笑容。

他冲江兴张开双臂。

不知道什么时候,浴室的上空被白雾给笼罩了。浅色的木头吊顶在白雾中若隐若现,明亮的镜子也被蒙上了一层细密的水珠,只能约略照出一些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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