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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起来很甜(51)

“那严筝会不会遇到危险?”童琪想到那个敏锐懂事的孩子,不由担心起来。

“十有八九。”夏初也很急,“你是不知道那些追债的有多恐怖,找不着严天华惹不起严穆,严筝落在他们手里妥妥被扒下一层皮。”

“那……我们能怎么办?”童琪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我能做什么?”

“你密切注意一下严穆的手机。”夏初想了想说,“有陌生号码你先接,要债的人目的不是把严筝怎么样,就是要钱,看拿严筝当筹码能管严穆还是严天华谁要到钱。严穆要是把电话接了百分之百让撕票,那边不至于真撕票,但孩子肯定得遭罪,你接的话管着要多少咱先答应下来,钱我这边有。”

“好。”童琪答应下来,一边在围裙上擦手一边往厨房门那边走,抬起头来发现严穆正站在门口,不知道站了多久。

童琪脑袋当机了一瞬,不知怎么想起了之前看过的《前任三》电影,怕女朋友发现自己和其他女人有染,男二把响铃的手机扔火锅里的桥段,二话不说把自己已经打完电话的手机下到了身边的鸡汤锅里。

严穆:“……”

顿了顿,道:“你说中午吃糯米鸡汤是手机的机?”

童琪也是下进去才意识到似乎哪里不对,于是又伸勺子进去把手机打捞出来,正好捞在严穆面前的碗里。

严穆:“……你就算盛出来我好像也不能吃。”

“不是给你吃的了!”他似笑非笑的模样一看就是听到了她和夏初的那通电话,现在是特意拿话逗她呢,知道他没生气她也不怕了,“夏初刚才和我说……”

“大致情况我了解。”严穆把自己的手机扣在桌面上,“有追债公司的人联系我了。”

“已经联系你了?严筝怎么样,你和他们怎么说的?”童琪生怕严筝遇到危险。

严穆在餐桌前坐下,拿已经上桌的银耳红枣糕吃:“我直说让我帮严天华还钱这辈子没戏,严天华不来赎他儿子就撕票。”

“喂!”童琪打他的手。

严穆立刻“嘶”了一声:“你老公现在就这一只手,打残了下半辈子全靠你养。”

“本来也是全靠我养。”童琪没闲心和他逗壳子,不过“你老公”三个字还算顺耳,“没和你开玩笑,到底怎么说的?”

严穆把嘴里的糕点咽下去:“和追债公司谈没用,我那边先说会拿钱稳住他们,关键是我得知道严天华到底欠了谁的钱。”

严穆让夏初联系严薇薇,问她知不知道严天华这两年都和哪些人有往来。

严薇薇在叶娟没被严穆送进监狱,自己也没被严天华发配到北欧前就是个飞扬跋扈的富家小姐,对严穆的态度从小被她妈耳濡目染,尤其是亲妈进监狱后一度觉得是严穆太过分才逼得她妈走投无路雇凶杀人。如今独自在异国他乡生活两年后虽不至于对严穆衍生出什么亲情,倒是识时务了很多。

她老老实实地报了几家资管机构,知道夏初没那个想权宜之计的脑子也没直接和资管机构对话的本事,幕后的人肯定是严穆:“帮我告诉严穆,这次算我欠他的,他救小筝用多少钱我会加倍还给他。”

这话夏初可不敢转达,严穆一向喜欢拿钱砸人,要知道有人想拿钱砸他估计严筝就凉了:“严大小姐你现在这么有钱了?我估计严天华应该有些日子没给你生活费了吧,是不是买了回国的机票都买不起返程?”

“夏初你……”被戳穿生活现状的严薇薇气急,另一边的夏初已然挂断国际长途,把资管机构的名字同步给严穆。

严穆选了其中一家资金最吃紧的打了电话,毕竟雇人追债乃至把人扣下来深究起来都是犯法的,如果不是急着用钱应该做不到这种程度。

他直接对话了对方老总:我知道是你的人扣的我弟弟,把我弟带着,我不差钱,咱们约个地方好好谈谈。

严穆这些年比严天华做的还大这件事在投资圈不是什么秘密,而且严天华的天行集团过去的主要业务都集中在房地产商场等传统产业,压钱多回报率低。

严穆不一样,他是做风投和媒体的,说拿钱是真的能拿出大量现钱,对面的资管机构只是要钱,没必要为此得罪他,当即应承下来,约严穆在他们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厅见面。

“待会儿夏初来接我,应该很快就回来。”严穆知道童琪会担心,“该严天华还的钱我没打算便宜他,我就是去和他们讲讲道理,轮不到我还的更报复不到严筝身上。”

童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相信严穆会处理好一切,之前他可能不在乎会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中,但现在他有家有老婆,他们说好了要一辈子的。

严穆也确实如此,放在过去他指不定带着夏初做出什么不愧对他们当年一中校霸称号的事,但现在他们居然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和对方谈。

“按照现在中国法律来说,父债子偿不存在,别说严天华没死,就是他死了也是把他的遗产拢一拢,有多少还多少,他欠的债我和严筝没义务替他还,而且我说句不中听的,你们现在扣下严筝属于犯法。”

对面听说他不打算拿钱瞬间变了脸色,刚要开口严穆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听他说:“但我今天就带了夏初一个人,没打算来硬的也没报警,就是希望双方能各退一步。你们公司的困难我略有耳闻,可以给你们提供五千万资金周转,但钱不是我送你们的,我是以融资的方式入你们的股,以后享有公司决策权,什么时候钱赚够了我再撤。至于严天华欠你们的钱,能不能要回来能要回多少,我可以和你们一样拭目以待。”

第42章

严穆说这番话的时候漫不经心地站起来走到严筝的座位后, 在他肩膀上按了一下。

有力量透过手心传递到严筝身上,让他也得以镇定下来, 回过头轻轻叫了一声“哥”。

“方总认为我的提议怎么样?”严穆微笑着问。

对面的方总琢磨了一下, 又出去打了个电话,回来之后似乎认可了严穆的处理方式:“行, 那就照严总说的办。”

严穆满意地点点头,双方又把融资的具体事宜详细敲定了一番, 然后严穆踢了踢严筝的椅子, 示意他跟着走。

等上到严穆车上,严筝才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完整的话:“哥, 谢谢你和夏初哥愿意过来。”

他声音沙哑, 夏初从驾驶座扔过去一瓶水, 严穆也没有理他, 兀自把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整整一路都没有人说话,直到夏初把车开回严穆家里,严穆下车前顺便叫了严筝的名字。

“严筝, 下来。”

他的语气很平静,严筝却愣住了,因为这好像是哥哥离家出走后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他愣神的工夫又听严穆继续说道:“走了,和我回家。”

……

严筝是跟着严穆走进家门才多了几分真实的感受, 自从母亲因为那件事进监狱, 姐姐被父亲送去北欧,家这个名词对于他来说就变成了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也正是这时他才理解了哥哥还在家时每一天过得有多煎熬,是他的妈妈夺去了哥哥原本幸福的家庭, 他和姐姐都不该出生……

这次父亲破产跑路,他其实也并没有多怨恨父亲,他只是想尽可能地把事情担下来,不想把姐姐卷进来,更不想破坏哥哥来之不易的幸福。

可他还是太高估了他自己,他什么都担不下来,最后还要哥哥拿钱把他赎回来。

“哥,童姐姐,我……”局促不安站在门口的男孩子鼻尖红了,想踏进玄关,又不敢。

童琪把拖鞋给他拿出来摆好:“家里就我和你哥两个人,进来随便坐就行。对了,你吃过饭没,我和你哥中午的饭还剩了很多,不介意的话我给你热一热。”

严筝自从昨天被扣下就喝了点水,十七八岁正是饭量大的时候,这会儿早就饿了,可他还是顾虑严穆:“哥,我真的可以在这里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