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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VE IN 之古风篇(46)+番外

作者: 黄德罕 阅读记录

是梦也无所谓,即便是幻影,也能给人眷恋与希望;如果是真的那也无悔,即便是鬼魂,那也是玄的鬼魂,这怕是今生最后一次见面了。

钱温回想着一个个梦境,玄一次次与他不辞而别,生怕这个梦又突然醒来,于是忽然有了勇气,一下子踮起脚尖,猛地吻上玄的嘴唇,在唇瓣与牙齿之间胡乱舔舐着。玄用手扶住他的腰,不敢用力,怕弄疼他,又不敢不用力,害怕他站不稳摔倒,即便满脸泪痕,也知道回吻面前的人。

不知是悲伤还是喜悦,两行泪从钱温眼中落出。

alpha的信息素吸引着Omega,Omega的信息素吸引着alpha,仅仅是呼吸,就让人情动而不能自恃。互相宽衣解带,既是因为本能,也是因为多年的感情,长久的相思所导致的,二人的动作并不野蛮急躁,反而像是完成某种仪式一般,对对方,仿佛是对待天神一样的恭敬小心。

面对面地躺在床上,床幔中alpha和Omega的气息融合在一起,相互撩拨着对方。钱温用手指一圈一圈绞着玄随意散落下来的发丝,玄将他压在身下,默不作声地注视着,忽然,眼中又溢满了泪水,眉眼之间满是悲切,带着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将脸埋在钱温脖颈边,下巴贴在他的肩膀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轻轻吻上那片皮肤,唇齿间溢满了雨后竹林青涩的芬芳。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师父占据了百八十年的那片竹林,和自己蹦蹦跳跳、模模糊糊的童年......

——楼下——

钱媛端着个空茶碗,皱着眉头,一副为难的样子在石桌边踱来踱去。

其实她也是很纠结的,她比任何人想象中都要纠结,甚至到了优柔寡断的地步,然而在外人面前表现出的永远是一副相反的模样,甚至在家人面前也常常强装坚强。不装又有什么办法呢?她想不出除了坚硬地活着,自己还能怎么样。

不久前,她坐在这个石凳上,心烦意乱。

时而考虑着钱温的未来,莫名后悔放玄进他的房间,让一个alpha和一个Omega二人独处,这样的错误她已经犯过一回了,好在没发生什么,不过这次......现在的钱温,恐怕没有一个alpha能挡得住他的诱惑吧。

于是她端起茶碗,一口气饮下大半碗茶水,被烫的五官都促成了一团。

看着逐渐见底的茶水,她又忽然想起玄来,带着点侥幸心理,总觉得他那么怕自己,肯定不敢造次;又想起他的泪水,被自己擒住,压得跪在地上,他说,他死的时候很痛苦,一直都想见钱温一面......还有!还有,钱温那么喜欢他,得知他的死讯之后,虽然故意装作一副平静的姿态,但明显没有往常那么有精神了,不论玄是死是活,他一定很想见玄一面吧。

其实,二人也不过是只想着看看对方而已......这么想想,她忽然又不忍心将玄这么快就撵出来了,于是,又拎起茶壶,将茶碗满上。

如此重复数次,直到茶壶都空了才纠结地站到了楼前,纠结地进了楼,一步三回头地上了二楼,悄悄地立在了钱温房间门口。房间里一片静谧,没有一点声响,贴着门反而听见的都是屋外“吱吱”的虫鸣,钱媛反倒不好意思进屋了,就静静地站在那里,偷偷听着屋里的动静。

静谧,静谧,之后仍然是静谧,钱媛站在门口,无聊的头皮发麻,焦躁的踱来踱去,脑子里乱七八糟地闪过一大堆破事,跟钱温有关系的,跟钱温没关系的;跟生意有关系的,跟生意没关系的;跟江湖有关系的,跟江湖没关系的;跟世道有关系的,跟世道没关系的......脑海中一团乱麻,几乎都要把自己都搅晕了的时候,屋里传出床板“吱呀”一声轻响,恰好被她忽略了过去。

“啊!......长孙大哥!嗯......你有点,有点着急了。”

床板吱呀作响,伴随着床上二人的喘息声、呻.吟声、低吼声,夹杂着轻微的淫.秽水声,盖过了窗外阵阵虫鸣,钱媛听到这声音,只觉得自己仿佛被砸了当头一棒,竟脱力地差点就站不住,霎时间头晕眼花,熟悉的木质走廊晃成了一片暗淡。扶着墙壁,缓缓地蹲在了墙角,把头闷在宽大的衣袖中,恍恍惚惚地就回想起了不久前的事——

早春,天气逐渐暖和起来,漫步在大街上都似乎是带着些许醉意,闲杂人等仍然是聚在茶馆、酒楼、或者干脆是自家门口,悉悉索索地说个没完,和金陵城的喧嚷混成一团,清风拂面,听上去似乎与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但钱媛仍然觉察到四个字——

“长孙宵玄”

长孙宵玄是谁呀?他是开国将军的后人,朝中权臣的儿子,听说武艺高强,行走江湖,十分侠义。长孙宵玄怎么了?他通敌叛国,甚至将秘密行军的路线都透露给了敌人。这么可怕!长孙宵玄会有什么下场?明日,在京城会搭起一个断头台,专门是为他准备的。

钱媛呼吸一滞,顺手抓住了一个离自己最近的路人,将身上的大包小包统统解下来,塞进他怀里,吼道:“把这些东西送到钱家去!告诉他们!钱媛有要事在身,来不及道别了!”说罢转身冲出城门。

金陵城距离京城,即便没有千里,五六百里也总是有了。钱媛一秒都不肯停顿,拼命地赶着路,或是徒步、或是骑马,星夜兼程,没有丝毫的休息,终于在那天上午进了城。

飞檐走壁,顺着沉默的人群,远远地,远远地就望见了一把大刀明晃晃地立在空中,她伸手,似乎想要触碰,但却遥不可及。漂亮的杏眼圆睁着,咬紧牙关向前几个箭步,刽子手紧握着的刀几乎都慢了下来,闪出一个一个的虚影。

快了,快了,应该能够赶上。

但是猝不及防的,只在离长孙宵玄几步远的地方溅了一身血。

“啊啊啊啊啊——!!!!!”

那天,有人跪在断头台上,抱头痛呼。

雨后竹林,生涩的芬芳与落雨桂花的清香丝丝缕缕缠绕着,逐渐融为一体,漫出局促的卧室,随风飘散在金陵城中。钱家门外,围着一大群豺狼,本是纠缠不休,闻到这股清香后也各自散了,只是心里觉得不服气——

“啊,没戏了没戏了,可惜了这么好的Omega。”

作者有话要说:

我开始军训了,下周正式上课。这俩人的小破事也不知道哪辈子才能写完......

PS:我自认为自己是清水向,但肉山说我是老乌龟。

PS的PS:我写肉一般都拉灯的,细节以后会捎带着提一下,一次不超过一百字(溜)

第40章 所谓渣男的七夕

雨后的竹林,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生涩的芬芳,吸入体内,再排出浊气,忽然感觉身心通透,从头到脚似乎被贯穿了一遍。

玄以为自己还小,身心依旧清洁,提着个破烂的空桶,站在初春时节、雨后竹林松散泥泞的地面上,磨得毛毛的草鞋沁在泥中,没有穿袜子,白白的脚上沾满了泥点。提着个破烂的空桶,蹦蹦跳跳地行走在坑坑洼洼的山路上,下山又上山,讨水又讨饭。

啊,现在再想起,那是多么美好的日子。

恍惚间似乎醒来了一次,但看到窗外天色仍然昏暗,也就翻了个身,再次沉沉睡去了。

屋里不冷,暖暖和和的,还稍微有点热,玄恍惚间冒出个念头,想要下床把炉子里那些多余的炭拿出来,但却迷迷糊糊地在梦里完成了这个动作。床睡的很习惯,不软也不硬,很宽敞,枕头不高也不低,是最舒服的角度,身上裹着个被子,软软地包围着自己,身边有一个很温暖的东西,自己不由自主地抱紧了他。

玄以为自己才刚出生,在梦中睁开眼睛,看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带着一层不自然的光影。听着妇人口中温柔的哼唱声,他总感觉自己被软软的,暖暖地包围着,轻轻地摇晃,像坐着艘小船,在平静的湖面荡来荡去,迷迷糊糊的,又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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