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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路(康熙胤禛)(19)+番外

作者: 轻轻扬 阅读记录

她忘了自己发的不正眼瞧他的毒誓,回转头,泪还悬在睫毛上,一副你想怎样的委屈表情。

“帮朕把袍子换了!“

方才李德全哭着喊着要替他换,他不要,原来等着寻她难堪,她严词拒绝:“这不是我的差事。”

“怎么不是?是你弄湿的,就该你换。“

此人心肠极坏!既然如此,她也没什么可怕地,不就换件衣服吗,完事走人。举起衣袖,抹了把泪,直接上前,解他的领扣。

第15章 一心人

泪眼迷离的人儿,穿着件半干半湿地泛着奶腥气的蓝褂子,举着细白双手,为他宽衣。因为心中不平静,她的动作很快,被他的牛角扣子戳着了手指尖上的被碎瓷划破的伤口,刚凝结的血珠子又淌出血来,她心道不好,嘶一声,手指却被他抓住,衔在口中,轻轻地吮。

她急抽动手指:“你做什么?“

他连她的膀子一起拽过来,道:“别急,一会子就好!唾沫是疗伤的良药。”

“什么疗伤,我不要。”

他索性把她整个人抱住。

“你放开!”

“ 为什么放开?又不是没抱过。”

多么厚颜无耻的人啊!洞房花烛夜,等新娘的工夫,拉着别的女人搂搂抱抱。

“你到底要怎样?”

“不怎样,帮你疗伤,顺便抱抱!” 把她的手指搁唇边又舔了舔,举起粘着他的唾液的手指,说:“你看,这不又凝起来了。”

她脸色一红,收回手指,推开他去。

就喜欢看她脸红的样子,让人心思徜徉,他睨眼瞧着,拉着她的手:“还要换袍子呢!“

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脸红心跳,给他取笑她的借口,让自己更下不了台,但是无法自控,背转身去,试图甩他的手:“换袍子找别人去,别找我。”

他攥紧了,一刻不肯放,道:“ 没你不成!”

隔了一会儿,听得他又说一遍:“没你不成。”

一切都静止了,只有心砰砰地跳,他从身后拥上来,在她的耳畔轻语道:“想你,想得快不行了!”

李德全掀帘入帐,见皇帝背对帐帘,打千禀报:“皇上,和碩土謝图親王携女…!” 话说了一半,却见皇帝手边多出一个人来,原来是在皇帝怀里的女人正拼命挣脱。

“明日吧!” 皇帝把女人牢牢地抱住,说。

“你放开…”她愤怒地叫。

他迅速把她的嘴捂住,回过头,见李德全在门口失措彷徨,想来土谢图的女儿此刻正等着进来洞房。

“你对亲王说,今日联姻已成,但婚姻大事,不能草率从事。得拟个章程,看个好日子,挑个合适的名号,礼法不能费,虽不是结发,毕竟公主身份尊贵,需隆重处之。明日朕与亲王好好商议商议,今日乏了,就不见了。“

李德全得了令飞速退出去,皇帝回头看,洛英在他怀里扭成了麻花。

把捂她嘴的手又放回腰里,他笑道:“劲头挺足!要不是朕每天练布库骑射,不一定拧得过你!”

差点又上他的当,说什么:“没你不成,想得快不行了”,转眼一本正经地商议娶亲,虽然不是今晚,也够恶心人的。她不是排队等他临幸的女人,她要忘掉他,马上离开。

““别惹我,让我走,我要走。“

他哪里肯放,一针见血的点明要害:“她是不相干的人。 ”

“什么不相干,我们才是不相干。你个骗子,你玩弄女性,你…” 她有限的骂人词汇用尽了,争也争不过他,他两只手擒获她绰绰有余,眼泪又要掉下来,可是为他哭,不值得。

“什么骗子,什么玩弄女性,莫名其妙!”他不气反笑,对谁都不曾有这样的好脾气:“谁都不相干,唯有你相干。若是她相干,干嘛还缠着你?今儿她在那儿跳舞,朕却远远地只瞧见你,那哈达什么时候戴在肩上的,朕都不知道。朕问你,你后来去了哪里?让朕好一阵担心!”

急风骤雨到风平浪静,他几句话就能抚平,她停下来,泪眼婆娑地看他,他一脸的正色,没有任何调笑的意思。

他扳过她的身子,正面对着她,第一次呼唤她的名字:“洛英!你在吃她的醋吗?可她长什么样,朕都没记住。这样的女子,娶回去,有跟没有都是一样的。为了她较劲,多么不值当!”

她又扭了扭腰,他放松了搭在腰间的手指,她迟疑一下,毕竟没有离去。

“ 可你还是要娶她!”

他笑了,问:“ 娶她与你我有什么关系?朕有三十二嫔妃,多一个,三十三个,也没有太大区别。”

三十三,比三千少一百倍,也够多的,这些只是登记在册的,那些在野的,一夜情的,不知道有多少?自己不知道属于哪一类此时应该走,可是为什么腿脚迈不开步。

他凝视着她:“只问你一句,你想不想朕?”

不敢看他的眼睛,深怕陷进去,说些真心的胡话,她垂下眼睑:“我…”

“看着朕的眼睛!”

她扑闪着眼睛,看一眼避一眼,颊上红霞飞起,眉梢眼角俱是风情。

“呵!“ 他欣喜地拥她入怀,把称谓都改了:“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打头儿我就知道。”

她充满了矛盾的欢喜,是啊,的确是爱他的,不计条件地爱,在船上遇见的时候就把他记住了,只不过,这一切太不应该了,他是那样一个人。

“可是,你并不真的在乎,你只是一时…”

“怎么样才算在乎呢?难道你要我罢黜后宫?就娶你一人?这我没法做到。“ 他坦率地说。

她低下头,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她也恍惑了,有时自己要些什么,自己也不清楚。

他抬起她的下颏,深情地望住她:“朝思暮想算不算在乎呢?我当日想,既然你有顾虑,那就算了。但是后来,这二十多天,没法不想你。这在我是很少有的。你说愿得一人心,我现在整颗心都是你的。”

横次在她心中的梗,如脆弱易碎的麦杆般地被拦腰掐断,他现在是爱她的,哪怕一天,一天也是好的。她知道自己完了,无可救药地陷下去了,明知道是毒鸩,也要饮下去,她的眼里布满水雾,玫瑰般的嘴唇剧烈颤动。

“我怕!”

“怕什么!“ 他说,伸出食指,指腹在抖动的唇上摩挲,她瑟缩又要后退,被他的手托住了后脑,面对这灿若星河的脉脉双眸,她的思维断了片,闭上双眼,什么都想不了,什么都不愿想。他低下头,把薄唇轻按在她的唇上,那清香的味道啊,刺激着他的感官,他视若珍宝小心翼翼地轻撬她的唇齿,又尝到了,甘甜的津液,胜过玉液琼浆,她今天如此温柔顺从,由不得人要发挥本性,侵城掠地,四处乱闯。

“万,万岁爷,西北来的八百里加急!” 顾顺函粘帐帘而站,做好了迅速后撤的准备。他喜忧参半,喜的是他撺掇的姻缘终于峰回路转,忧的是,刚才李德全撞了忌讳,所以这次的差事交给了他,西北来的军情,不报是不可以的,报了,皇帝正在兴头上,虽是明君,不见得记恨,总也不见得好。

皇帝放开手,洛英掩面扭身躲到后帐去了。

皇帝没有回头,声音听着倒和悦:“搁桌上,下去吧!”

洛英红着脸等在后帐,听得顾顺函出帐的声音,又等了等,再没有人声,刚想去前帐看他,没料到康熙掀开珠帘入后帐来了。

“要处理公事吗?”

“看过了,西北来的喜报!”他负手走近,笑意酽酽。

她顾左右而言他:“还有好多奏章呢!”

“是,是要处理!”

“怎么还不去?” 她没来由地紧张,心跳如雷。

“你去磨墨,朕就去!”

逃也似要走,他扯住她的衣袖,指指自己身上溅了奶茶的长袍,道:“先把这身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