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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男神又怎样(8)+番外

傅雪挑了一条无人问津的幽深小径,青石的板,踏起来还有些微的回音,隐隐传荡在山谷中。

她透过松树针叶,向远处的山顶眺望过去。

清晨初到的时候,山尖还有云雾缭绕,此刻全然散去。光洋洋洒洒地散着亮,像碎金。

她的心情随着这山景大放晴好。缓缓地踏上往上的台阶,视野也越来越开阔。

走到一半,口干舌燥,傅雪干脆坐在青石板上,打开小背包,掏出一瓶水来。

大概很久没有出来爬山的缘故,她腿脚有些酸软,掌心也微湿。

她用力,没开,再用力,还是没开。

她在这边和水奋力作斗争,那边拐角处怡怡然出现一道颀长的身影。

傅雪看清来人,连忙把水别在背后,撇过头假装没看见。

贺冼凉单肩斜斜地搭了一件衬衫外套,不急不慢地抬腿向上走。

傅雪眼尾扫到的只有他骨节分明的手腕,上面戴着一块黑色的手表。

贺冼凉越过她径自向上去了,就在她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手中的水被猝不及防地抽走。

手心空落落的,她下意识转头,就看到他轻轻松松地一扭,瓶盖开了。

傅雪:“......”

贺冼凉绕回来,长腿跟着一弯,在她旁边坐下,把水递到她眼前。

“吃这么多连瓶水都打不开。”

他眼尾上挑,是熟悉地向下睨人的样子。

傅雪愤愤地接过水瓶,毫不客气地灌了几大口。

咕咚咕咚咽下去,“吃你家大米了?还是喝你家水了?”

静谧的山林间,女孩腮边两侧的发丝微湿贴在白嫩小巧的耳廓边,微微勾着。

贺冼凉喉结微动,轻轻吐出一句,“啧,笨死了。”

傅雪一脸生无可恋,率先起身,往上走。

谁?说谁?笨??呵呵。

后面贺冼凉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傅雪停下,他也停下,傅雪往上几步,他也往上几步。

忍无可忍!

她转过头,“你幼不幼稚?”

“你在我前面走!”

这回贺冼凉倒是没再逗弄她,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往上爬。

·

很快就到了山顶,不少人也已经在了。

往下睥睨,乡间田野概览无余,一波波金色的麦浪浮动,云像是油墨画泼上去一般,如绵软的棉花糖。

周围环绕的不仅仅是他们学校的人,不少身子强健的老爷爷老奶奶也穿着登山装,驻足在山顶,感慨这一场自然盛宴。

而更多的人还是直奔一个古寺而去。

望山,要说最引人入胜的,还是隐愿寺。当地人供奉神庙,以此来祈祷风调雨顺。

红棕寺外的百年老樟树,挂满了红色的姻缘结。

傅雪选了两个护身符袋,一个给哥哥,一个给自己。

她和傅瑾,从小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来,哥哥的不易她都默默记在心里。

如今哥哥留学在外,她祈愿他能够一帆风顺,学成归来。

对于自己,她也在心里默默念着。

踏出寺门,傅雪就看见一窝蜂人围在传说中的姻缘树下。

有人看见她,朝她摆了摆手,“哎——傅雪!这里!”

待她走到树下,一群人撺掇着让她绑姻缘结。

“我暂时还不想考虑这个呢,”顿了顿,傅雪补了一句,“不过该来的总会来的嘛。”

有人听到她这话,调侃道,“也是,你追求者那么多,挑都要挑花眼了,哪儿还用得着天赐呢。”

傅雪笑笑没回应。

短暂逗留了一会儿,大家先后下山。

天气渐渐阴沉下来,像蓄势的老虎,伺机出动。一滴雨落了下来,直直砸在傅雪的鼻子上,湿湿凉凉。

“啪嗒啪嗒”,两滴三滴,渐渐地,雨滴汇聚在一起,青苔路面很快被浸湿。雨势大起来,雨帘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迅速扩散开来。

傅雪用背包撑起遮在头上,却还是抵不过雨水溅起,她两臂湿透,狼狈不已。

这突如其来的雨没在天气预报里啊!

突然,一件衬衫套在她头上,冰凉的手拽住她就跑。

到了一个亭子里,两人停下。

她拨开衬衫,就看到贺冼凉把体恤两边的衣袖卷了上去,手臂肌肉贲张。

他抬起右臂,侧着头把湿哒哒的水珠蹭掉。

这个角度,傅雪正好瞥见水滴从他眉骨划过,黑发几根垂在额前,薄唇紧抿。

贺冼凉保持侧头的姿势不变,视线直直扫过来,

“愣着干什么,湿的地方赶紧擦掉。”

语气硬邦邦的,还带点不悦。

“就用我的衣服擦。”

傅雪讷讷的,头一回没顶嘴,倒是乖乖地开始擦。

雨丝毫没有要停的趋势,两人没有再说话,亭子里安静得诡异。

贺冼凉的衣服带着他独有的青草气息,干净清爽。此刻混合夹杂着雨水的盐味,倒也不难闻。

“你———”贺冼凉盯了她一会儿,颇有些不自然的别开眼,耳垂红得滴血。

傅雪顺着他视线下移———

胸前曲线毕露。她今天穿的是雪纺纱裙,湿的地方都透了。

谁尴尬都没她现在尴尬......

要是有遁地术,她绝对立刻!马上!逃之夭夭!

“再看挖你眼!”她恶狠狠地。

第8章

两人在凉亭里呆了有一会儿,雨却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天色暗沉,四处晕染的是暗黄朦胧的世界。

还好信号是满格的,贺冼凉点开微信,果然负责人正在群里担忧地询问。

一部分人已经在山下汇合,然而还有一部分人也正被在大雨中。

为了安全着想和对时间的顾虑,活动发起人建议他们自行回学校,否则一行人干等着聚集也不是办法。

“怎么说?”贺冼凉挑起嘴角,目光直直地射过来。

“等呗,我觉得这雨应该蛮快就要停了。”傅雪蹲在亭子中央,浑身无力。

腿脚本就酸软不已,此刻裤腿又浸了湿,两者混杂在一起,此刻的她觉得身体都不是自己的,脱骨一般。

贺冼凉看她垂头丧气的样子,问,“不舒服吗?”

傅雪望眼欲穿,“现在还好,不过马上就要了。”

“等会儿你和我一起回去,负责人说了不用集合。”先到山脚的人已经有人有事先走了,大家都各自安排。

“我知道,刚刚看群了。”她眨了眨眼,想了想,有点懊恼,“你说......咱俩是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不然为什么他倒霉,她也跟着倒霉,或者两人一起倒霉。

“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呗。”她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像是听到她内心的哔哔之音,贺冼凉也跟着她蹲下来,视线与她平行交汇。

“大学四年,这条绳可有点长。”

“明明是铁杵磨成针......按你说来,四年的时间,绳子也早可以被磨平好不好。”

他懒懒散散,回应了一句,“只要抓得够牢,那还怕什么。”

傅雪:“......”

上了贼船当然想着下了,谁还去管手抓得牢不牢。

.

等了近一个小时,雨声渐渐微弱起来。天空中只飘着点毛毛细雨。

“走吧,下山。”

傅雪听话地跟着他,快步追上他的步伐。

她戳了戳他的手臂,仰眼望他,示意他把衣服拿走。

刚想把衣服还给他,衬衫就被塞回怀里。

“女孩子少淋点雨,你把衣服遮在头上。”

傅雪讪讪的,但也没拒绝他的好意。

雾雨帘中,前面那人带领着她,往山下去。

“现在雨小,我们轮流着挡一会儿,你这样一直淋会感冒的。”

贺冼凉转头看她,她的头顶只到他下巴。

这样望着他,头发湿哒哒地搭在胸前,眸子湿漉漉的,像雨雾中奔跑却偏偏朝你回头的小鹿。

他笑起来,贺冼凉的笑鲜少这么不带有攻击力,声线都带点愉悦的味道,“管好你自己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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