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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丫鬟极度社恐(10)

作者: 不羡酒酒 阅读记录

宁诺突然回过神来,才想起眼前这位江大人有正事要找自己,面上闪过一丝懊悔之色,赶紧转身进了藏书阁。

“坐。”江覆玉为宁诺折了杯茶。

宁诺有些紧张,也不知见到这种大人物该如何反应,自己这般呆愣着,一定让他觉得很无礼吧。看着递到自己那方的热茶,宁诺一咬牙,俯身便对着江覆玉鞠了一个大躬,而后便端起茶杯一口气喝到了底。

“咳咳……”宁诺手忙脚乱地放下杯子,白皙的脸颊被呛得微红,这茶也太苦了吧。

江覆玉还吃惊于方才行的那个超大礼,见她这模样,也是十分无奈地笑了:“怎么这般毛手毛脚的,不得不说,你与倾许,就是那个温世子,你们还真挺像的,难怪能走到一起去。”

宁诺明面上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羞怯地笑了一笑,内心深处可就不满了:我都这么卖力地表达敬意,居然还要说我毛手毛脚,长这么大杀鱼卖鱼,收拾家务还没遇到过强于我的人呢,这些大人物果然都很难相处。

江覆玉接过宁诺手中的杯子,又为她换了杯清水,说道:“倾许也不爱喝这茶,也是嫌苦,他那人啊,更爱酒一些。”

宁诺低眸望了眼手中精致小杯里明净的水面,心里有些松动和愧意。低着头端端正正坐着,双手暗戳戳地从腰间取出纸笔墨,摊开置上桌,宁诺把自己额前散下来的发丝往外拨了拨,露出一个小心翼翼的微笑,表示愿意配合一切正事。

“这个东西,是你的吗?”江覆玉将一张方正端秀的手帕放上桌面。

看着桌上跟随了自己数年的熟悉之物,宁诺轻车熟路般拿起它,放在太阳底下抖开瞧了一眼,就放在了自己身前。

江覆玉颔首,表示意料之中,继而说道:“这东西,是谁给你的?什么时候给你的?”

江覆玉问完这个问题,对面却久久都没有回响。

宁诺也很想回答他,但事实是,她已经不记得了。

“怎么会不记得?”看着递来的纸张上的文字,江覆玉眸中划过一抹失望。

宁诺提笔写道:“我失忆过,十岁以前的记忆都很模糊。”

“那你身边有其它的亲人吗?”

宁诺想了想,写道:“只有师父,但她不是大人要找的人,她也不知。”不知这张手帕的由来,只是说既然一直都在身上,就留着吧。

江覆玉轻咳两声,问道:“那你可有找过大夫,这失忆症,有的治吗?”

“不知,看天命吧,或许在未来某个时刻,就全部想起来了。”又或者,就这样浑浑噩噩一辈子,什么也想不起来。宁诺放下笔,心间突然涌起一阵酸涩。

虽然如今这样平淡过活着也不错,失去的那段经历或许无比糟糕,但是,宁诺还是想要忆起它,做梦都想。

人怎么可以没有过去呢?

“抱歉,是在下失言了。”江覆玉觉察到她神情上的异样,觉得惭愧,方才一心想要顺着她这条线索摸索,却忘记考虑她的感受。

宁诺唇角轻轻扯出一抹苦笑,摇了摇头,写下:“不关你的事。”

把这张纸条递过去的时候,宁诺方才仔细打量起桌上的这一副精细的画像图。画像上的是一位极其美丽的女子,身着一袭紫罗兰广袖长裙,柔软细长的青丝垂至腿边,被风拂起几束,更显清丽,女子怀中抱着一个小巧精致的花篮,正弯腰采撷着墙尾处的点点迎春。

真美好的一幅闺中小姐赏花采花的图景啊,宁诺不经意间看入了神,她好像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纯美恬淡的经历。

“这是我母亲。”江覆玉唇角带着笑,缓缓开口。

你母亲的画像,为何会在温府的藏书阁啊。

似乎是看出了宁诺心中的疑问,江覆玉解释道:“倾许是在下的表弟,在下的母亲未出阁前,家就在武康王府。”

江覆玉轻手细腻地擦拭着画像上的灰尘,不放过一丝一毫。看着他眼中流露出的温柔和亲昵,那种毫无疏离的光芒是区别于对待其他人的,宁诺顿时欲言又止,犹豫片刻后,还是将心中疑问写下了:“既然舍不得,为何不带走?”

“这里放着的几乎都是在下母亲出阁前的画像和手记,本就是属于温府,也只有这里,还能寻得相似从前的温暖和平静吧,带回江家又如何,那里已经是物是人非,母亲在天之灵瞧见了,也是徒增伤悲。”

江覆玉不再开口,宁诺也不再多问,再挖下去就挖到人家伤口深处了,这番话宁诺虽听得云里雾里,但隐约着觉得是与十一年前,发生在江府的纵火案有关,不过那场纵火案自己只是听人谈论过,其中内幕也无从了解。

也不知沉默了多久后,江覆玉小心翼翼卷起画像,唇角勾了勾,提醒宁诺:“其实这藏书阁里,也有很多倾许的画像和手记,若你感兴趣,翻一翻说不定能翻到些惊喜。”

……谁对他感兴趣啊。

“在下还有事,先走一步了。”言罢,江覆玉便将画像夹在臂弯里走了出去。

宁诺紧紧抿着双唇,望了眼他的背影,内心无奈,不是自己亲口说的不会把这些东西带走的吗?果然,师父说的是对的,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江覆玉走后,整个藏书阁就又沉静了下来,宁诺半趴在桌面上,两个圆亮亮的眼珠子不停地在书架上扫荡着。

真的会有惊喜吗?

作者有话要说:温珩:小诺儿是知道自己正在面见男方亲戚,所以紧张到行直角大礼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温珩扬天哈哈大笑,宁诺一怒拂袖走人。

温珩:屌注孤.jpg

☆、第十章

夜初静,月流光,寂静的石板路上,只闻雨点般落下的脚步声和两旁窸窣悦耳的秋蝉鸣叫。

宁诺恍惚中听到身后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声音愈拉愈近。转身看清来人,宁诺倒抽一口冷气,慌手忙脚地把怀里捧着的东西藏到了身后。

“哎哟哎哟……”小包人还没彻底跑来跟前,一阵吃痛声就接连不断地飘了过来。只见他手里端着一盘点心,另一手扶着小腹,神色痛苦,额角还冒着几滴冷汗。

小包焦急说道:“宁姑娘,我这本来是想把这盘点心给世子送去的,我家世子他每晚都有吃宵夜的习惯,可是你看我这……”

他殷切恳求地望着宁诺,一边眼神示意着茅厕的方向,仿佛宁诺只要一个不答应,他就能直接躺死在路上。

“宁姑娘你行行好,帮我这个忙吧,没关系的,只是送盘点心而已!”小包也不等她答应,就把盘子整个塞进了她的怀里,接着便转身就跑,跑了一会儿发觉不对,自己似乎跑得太健康了点儿。

“哎哟哎哟……”于是赶紧又捧起肚子艰难而行。

看着手里的这盘红豆糯米糍,香甜软糯,芳香四溢,宁诺舔了舔下唇,肚子敲锣打鼓地抗议了起来,方才在藏书阁一待就是几个时辰,晚膳都还没吃呢。

这个温珩,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小包见自己终于走出了宁诺的视线范围,这才伸直了自己的胳膊腿,大步迈开走了起来。

“世子也真是的,替他磨墨这种事,不是一直都是交给我来做的吗?非要让我绕个大圈子把宁姑娘给他叫去,难道世子嫌弃我了?”

“房间也要她收拾,墨也要她来磨,等到以后,衣服也要让她来帮穿,人也要靠她来哄……”

小包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手中细嫩的小草也被扯成了两截,他觉得自己的人身价值受到了严重威胁。

宁诺敲开温珩的门时,温珩正端坐在书案后,提着袖子专注写字,浓墨在雪白的宣纸上描摹晕散,笔走龙蛇,行云流水,一笔一划像是勾勒出了那重峦叠嶂,悬河泻水。宁诺自小就没怎么接触过这些风雅之事,每每见着,都会心生羡慕,入迷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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