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威远亲王(12)

作者: 草韵 阅读记录

然後对着所有人说:“山坡上有马,一人一匹,你们立刻出发。”

又叫过剩下的四百多名士兵,将自己的地图交给一个小队长後,就着地上的大地图说明了状况。然後,下令他们所有人往洛城出发。

☆、皇族无情

随着士兵们离去,整个树林变得冷冷清清的,只剩下夜鴞的叫声陪伴着秦慕两兄弟,秦慕苦笑着说:“你真的一个兵也不留啊~”

秦恪瞪了秦慕一眼问说:“只剩下五匹马,两个人和五个人差多少?”

然後揽着秦慕的肩膀往山坡走,愁怅地问说:“父亲真的...去逝了吗?”

秦慕抬头看看天空,把眼泪压回去,然後叹口气点点头说:“他不愿意退,我们甚至没机会去替他收尸。”

这已经是他闷了几个月的心结,这半年来无论他说好说歹,用数据分析,据理以争,还是耍脾气,动之以情,父亲的心意都不曾改变。父亲让自己安排居民的退路,让大哥早早就带走一些大将和大多数的士兵退到冀城。甚至在城破之後,除了亲兵外,其他各队人马,父亲都帮他们安排了退路.但他就是不走.

秦恪了然地点点头。秦慕由秦恪的动作意识到了问题,转身抓住秦恪的肩膀,激动地说:“你知道他为什麽不退!是不是?”

秦恪深深地看了秦慕一眼,再次点点头。

秦慕眼泪流了下来问道:“为什麽?只要再一年多,我就有机会可以对抗西羌,暂时的退守有什麽关系?我算过火山的喷发率跟雨量有关,去年底到现在火山都不再喷发了,所以今年的北部冰封期变长,但夏天以後雨量应该会下降,种一些短期作物和牧草应该是没问题了。为什麽他不愿意等?失去的土地再夺回来,难道不足以将功补过吗?我们不是开国功臣的後代吗?这些土地都是我们的祖先用鲜血打下来的,为何暂时性的退守都不行?”

秦恪拍拍秦慕肩膀,拉着他继续往前走说:“你知道徽州本来也是有守边郡王的吗?”

秦慕摇了摇头说:“多久以前,为什麽没有记载?”

秦恪叹了口气说:“你小时候不是看着祖谱问过父亲说,□□当年身边不是有八大将,为何外姓郡王只有七位?“

秦慕点头说:“你们那时候跟我说,是因为没了後代,王位无法延续.”

秦恪不削地嗤了一声说:“三十几年前,上一个皇帝在位时,扶南国入侵,玄南王不敌,退守一城两县後才在赭江北岸成功阻挡扶南入侵。得到的结果是拔番,诛九族。“

秦恪深呼吸了一口气才继续说:“祖父在位时,每年新年或寿辰,都会告戒所有子孙,劳记此事。你太小了,没有机会听这些,这几年,父王和大哥也没有想让你知道。只是,我觉得或许你才是能将此事,传给小昱他们的人。”

秦慕看着秦恪说:“你什麽意思?”

秦恪叹了口气说:“按照规矩,我应该死在镇北城,但我担心菱菱,我必须把她送出来。”

秦慕抓着秦恪的领口说:“不许乱来,我答应二嫂带你回去的,而且,如果我们可以打败西羌,甚至再多拿下几城几县,你们就不会有问题。”

秦恪摇摇头说:“我们不能冒这个险,皇族是不讲道理的。你知道平阳王的爵位并非世袭罔替的吗?下一代就降为公爵了,因为他们也退守过,只是老平阳王战死卢城,所以家族没事。二十五年前,他们一样失去一城两县,结果却和玄南王不同。皇族无情,他们只懂得控制。但你不用担心,我会跟你回冀城,我跟大哥换。下一轮是我的。”

秦慕无力地说:“你们为什麽都这样?会有其他办法的。给我时间,我会找出办法的。”

秦恪拆开绑在树上的马缰,分了两匹马给秦慕说:“先处理眼前的事吧!我会跟大哥请罪的。反正他直接砍了我,也可以解决问题。”

秦慕生气地抢过马缰,策马狂奔,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哭喊着说:“最讨厌你们这群老顽固。”

秦恪赶紧上马跟上,只是秦慕的骑术一直是三兄弟中最好的,一下子就跑得没影了。秦恪只好仔细辩认马蹄痕,顺着正北的方向跑去。走了几里,发现秦慕正有气无力地趴在马上等着自己,但刚刚靠近,他又一路狂奔而去。如此走了约二十里,秦恪在一个高地上看到一群骑兵,一半的人席地依马而睡,另一半则在外围守卫着,整个营地没有火光,几乎和暗夜融合在一起,非常的寂静,连马蹄声都很轻微。有十五名卫兵,在看到自己的一瞬间就举着强弩,骑马围了上来。直到看清楚自己身上的军服才放下武器,行了个军礼。

秦慕正在跟楚轩交谈,交带老王妃和芷夫人可能进入千峋山脉的事,请他天气好转後,无论有没有消息,都送信鸽告知。楚轩在完成打开洪水道的闸门的任务後,将前往洛城做为守将,主要目标是将士兵训练到达到秦慕的骑术要求。

交代好事情,秦慕在营地中找了一个地方躺下来,将手枕在脑後,闭上了眼睛。秦恪跟了过来,躺在他旁边看着乌云中露出的半个月亮问道:“之後的计划呢?”

秦慕翻了翻白眼,後又闭上眼睛说:“本来想留一队人给你玩的,现在我不放心,你还是跟我一队吧!我走哪,反正你都跟着。”

秦恪看着秦慕难得像个会赌气的正常少年,笑着把他拉近自己,让他像小时候一样枕在自己的肩窝上。两人虽然相差九岁,但秦慕自小就鬼点子多,又古灵精怪的,每次自己闯了祸,秦慕都能出主意帮自己圆回来,让他躲过不少次惩罚,所以秦恪很喜欢这个顽皮的小弟弟。只要在镇北城的时间,秦恪都会带着秦慕到处玩,露营丶观星丶狩猎丶骑马和射箭等等技巧,都是秦恪教给秦慕的。而这个姿势,也是秦慕最喜欢的。以前秦慕夏天时都喜欢拉着他,或躺在草原,或躺在屋顶,看着星星聊天,直到睡着。

果然,秦慕不再赌气了,满足地面向自己,卷曲着身体说:“先睡一个时辰,楚轩会叫醒我们,明天和後天都不会有睡觉时间了。”

☆、乌泥後的猎手

乌云微微地亮了起来,就在即将出现日出的朝霞时,一片厚重的云朵飘来,微亮的天空又暗淡了下来。西羌军第十四骑兵营营长,拓拔驹正坐在椅子上,看着东方咒骂着说:“又没有太阳,进入这个鬼地方後,我的鞋子从来就没有乾过,泡得我脚都发痒了。”

他的副官呼延尉拿着在火边烤了一个晚上,却仍然有些潮意的皮靴讨好道:“昨晚没有下雨,状况有比较好了。”

拓拔驹拿过鞋子,潮湿的感觉让他不满意的皱起眉头问道:“昨天那群留下烤肉痕迹的夏崽子们呢?找到了没?”

呼延尉端过卫兵送来的早餐,在桌上安排好,同时点头说:“在东南方找到一个营地,都是骑兵,放哨放很远,侦查兵不敢打草惊蛇,没有看清楚人数。”

拓拔驹拿起烙饼说:“骑兵?竟然动用骑兵到这里接人,那群人逃难还要吃烤肉,非富即贵,一定是镇北王的家眷,抓到肃州就等於打下来了。告诉士兵们,立刻准备,一刻钟後上马集合。”

清晨醒来,北国的春天还有些冷,秦慕吃着乾粮,忍不住咳了几声。秦恪担心地问:“你身体还没有完全好吗?“

秦慕摇摇头,带点鼻音说:“只有清晨会这样,韩伯说不用再吃药了,平时多运动,再多喝热汤热茶就好.“

秦恪递给他一壶水不满地说:“那大哥还让你到处乱跑!“

秦慕接过来喝了口水,先在口中含了一下,让它变温,再徐徐吞下,如此慢慢喝了几口,压下咳意,然後笑着说:“你等等见识过我的陷阱,也会放心让我乱跑.“

楚轩过来行了个礼报告说:“两位将军,前方的伪营已经发现敌军,约是骑兵十万,但前军只有一万,其他分为三队,由南至北相距三十里并列往东前进,应是准备扫荡全区.“

上一篇:为伊撷取海棠花 下一篇:初时原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