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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远亲王(137)

作者: 草韵 阅读记录

唐琰挥挥手说:“只是集思广益,岳祖父请畅所欲言,无需担心。”

董庆喝了口茶,压压心情,吸口气说:“兵部尚书怂恿二皇子窜位,依律当斩。二皇子篡位後未兴一兵一卒对抗,念及弑兄不详,建议流放。朝中官员人格有损,但念及国家稳定,建议罢免即可。”

唐琰没想到董庆选择这样宽容的处置,虽然这和秦慕的想法不谋而合,但是一直以来,董庆的表现都是又圆滑又小人。但今天他一改常态,不推拖,不打官腔,直接给中肯的建议,让他很意外,不禁仔细地看了看他。

董庆看唐琰盯着他看,担心所言不合圣意,紧张地看向秦慕,希望能透过秦慕的表情,猜到几分皇上的想法。秦慕也很意外董庆的直言不讳,本来以为还要绕上几圈才能直指主题。对董庆微微一笑说:“国丈公果然见识不凡。不知国丈公能否辗转告知二皇子,以安其心,以免狗急跳墙?”

董庆手抖了一下,秦慕是什麽意思?挑播离间?还是真的觉得他人脉能够广到影响二皇子?

董庆苦笑着说:“老臣无法转告二皇子。”

秦慕叹了口气说:“本王一直守在通州,不动一兵一卒,就是在等二皇子自行认罪。一但领兵进京,可能就要坏了皇上兵不血刃的名声了。国丈公有何好方法吗?”

董庆苦笑地说:“我可以将皇上的仁心传出去,但二皇子信是不信很难说。”

秦慕诚恳地说:“为了身不由己的无辜将士,还请国丈公尽力而为吧!”

董庆叹了口气,秦慕先捧後问,几句话就让他乱了心神,今天所有的话题都由秦慕取得主导权了,已经不适合再试探秦慕了,因此起身告辞说:“皇上和亲王仁慈,老臣回去想想法办法,若有进展再来商议。”

送走了董庆,秦慕拉芊芊坐下,然後靠在她身边的坐椅手把上闭眼沈思。想了好一阵子说:“陛下,目前边境安定,且日蚀之象已现,我想二皇子应该忍不住要打出最後一张牌了,我们只能尽力提供二皇子选择的机会,但如果我们用尽方法,他依然冥顽不灵,请恕我不能饶他,否则天下难安。”

唐琰望着杯中茶,叹口气道:“秦大哥,我明白的。只是想到皇家无骨肉,而有些感伤罢了。”

秦慕点点头,望着窗外的阳光说:“为君为将者,都会有很多的不得已。有些决定会让你在午夜梦回之际,心痛难忍,而渐渐变得优柔寡断。”

感觉到芊芊关心地握住了自己的手,秦慕低头亲了亲她的手背,然後看着唐琰说:“未来你会需要谏臣丶亲信丶后妃的支持来顶住这些压力,但这里面又会有多少的人情是非层层叠叠呢?我可以明白历史上为何有些君王由明智转昏庸,前後判若两人,但我自己的经历也不足以教你克服这些。只能共勉之吧!”

☆、对你的承诺

芊芊抬头看着秦慕,她是最能感受到秦慕这些压力的人,而唐琰其实没有秦慕勇敢耐压,自己更是做不来这些。感觉到芊芊的目光,秦慕低下头,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温柔地说:“想到要怎麽惩罚我了吗?”

芊芊摇摇头,靠向秦慕。唐琰看着两人的样子,起身说:“我去看看纪峋的训练状况。”

待唐琰离开,芊芊抬头说:“我想去县城外的州军训练营看看,如果那边没有问题,我们就搬过去,各地郡王也快到了,那边才能容纳这麽多人。你...在房中休息好吗?”

秦慕扶着椅背,弯下腰,将芊芊禁固在自己和椅子之间,一手穿过她柔软的发丝,轻轻地支撑着她仰起的头,低下头绵绵密密地吻她。然後在她耳边轻声说:“通州的木棉其实不多,我记得哪些路段有木棉,木棉絮多成团,飞行距离不远,绕过那些路段就行。州军训练营应该没有问题,我跟你去,顺便抽查楚寒的进展。”

他的温柔让芊芊忍不住落下了眼泪,秦慕脱掉胸甲,让她可以靠在外衣上,拥抱着她,亲吻她的头顶说:“对不起,吓到你了。我知道你怪我说那些话,但我不忍心让你像我嫂子们那样生活。对不起。”

芊芊却是心很乱,她不认为那是秦慕错,也不知道该怪什麽,但她明白秦慕的心情,只能一直摇头,说不出话,也无法停止哭泣。秦慕静静地抱着她,让她尽情的发泄,能让芊芊恐惧的事情不多,而今天这件正好是她最恐惧的事。

芊芊直到哭累了,快要睡着间,才猛然警醒,还没有帮秦慕准备挡木棉棉絮的东西。擦了擦眼泪,抬头看向秦慕,才发现他依然保持刚刚弯腰,将自己包裹起来的姿势。秦慕亲了亲她的额头说:“原谅我了吗?”

芊芊摇摇头说:“我没有怪你,我只是没有办法失去你。”

站起身来,让秦慕可以直起腰。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然後靠在他身上说:“我该先帮你准备防护用具的,明天再去州军训练营好了,我们回房间好吗?”

秦慕笑着说:“遵命,娘子。”

夏季的申时阳光依然璀璨,斜斜地自窗棂穿入,在圆桌上映出呆版的直条纹。芊芊选了起块通气性佳的布料,先放在秦慕鼻前测试,确定他不会过敏後,开始裁剪,然後拿出针线缝成脖围的样子,需要时再拉起束紧。秦慕坐在桌边,以手撑头,看着芊芊手指舞动的韵律和脸上的温柔表情。手却不自觉地摸出几个铜币,习惯性地往墙上打去。芊芊听到声响转头看去,忍不住噗哧一笑说: \"你娘怎麽能忍受你这样搞破坏过几天州军会来抗议的。”

秦慕愣了愣,看看自己的手笑着说: \"好久没有这样做了。没关系,修补费我钉在墙上了。”

芊芊低头继续缝脖围,嘟了嘟嘴问道: \"你给我的那本预言未来的小册子,你一直都准备着吗\"

秦慕挪动椅子,靠近芊芊,一只手环着她的腰,一只手撑着头,看着她说: \"我的习惯,十四岁开始,我就会写这些。当初进攻平禹两州时我也给了阿桓一本,去年入京前,我也给了你哥和阿文各一本。”

芊芊眼中有些泪光地问说: “是遗言还是预言”

秦慕亲了亲她的额角说: \"不冲突,只是世事难料,为雨绸缪罢了。”

看着芊芊睫毛上的泪光,秦慕叹了口气说: \"这个习惯跟我身上的伤痕有关,你想听吗?\"

芊芊滴下一滴眼泪,默默地点了点头。

伸手轻轻擦掉她的眼泪,秦慕说: \"都是过去的事了,怕你伤心,所以不跟你提。 \"

芊芊擦掉眼泪,抬头看着秦慕说: \"我不哭,你说。”

秦慕笑着说: \"在我面前不要压抑情绪,想哭就哭,想闹就闹。什麽招式我都接着。”

芊芊被他说得破涕一笑说: \"你到底说不说\"

秦慕亲了亲她的眉心说: \"当然说,娘子的命令,不敢违背。只是怕你扎到手。”

芊芊亲了亲他的脸颊,然後低头继续缝衣说: \"不会,你不要弄我痒,就不会。”

秦慕倾身更靠近她,几乎是用两只手臂将她环在自己的气息中,却又留下空间,让她能继续逢衣,然後说: “我十四岁那年,西羌大举进攻,当时因为水患严重,粮草缺乏,马匹受损严重,我们其实已经没有骑兵了。我的大伯和三叔在一天内相继阵亡,西北军和凉州州军持续退守,我父王决定驰援西北王府的领地。”

移动手臂倒了两杯茶,一杯递到芊芊口中,然後继续说: “我知道父王是想救下我堂哥他们,但他自己也没有把握。”

喝了一口茶後,秦慕继续说: \"当时我担心父王的安危,所以设计了一套枪阵,就是我前几天带禁卫军练的那套的原型,用枪法限制马匹行动,以步兵围攻骑兵。”

吻了吻抬头看他的芊芊,继续说: \"当时相信我能以步兵抗重骑兵的人只有我的前任副官许勋一人,但不战也是死,所以我们说服了两万愿意和我一起冒险的士兵,用这个战阵搭配陷阱,成功地歼灭了两万重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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