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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华色(14)

作者: 和烟绿 阅读记录

皇帝起身,抬步走到谢皎月身边,轻声唤道:“阿皎。”

谢皎月拉着魏熙往后退了一步:“你过来作甚,如今我这幅丑样子,我们母女也只配让你欺负了。”

皇帝拉住谢皎月的手:“胡说什么呢,朕不过就是看了一支舞罢了。”

谢皎月眼睛一红:“看舞还要有美人在侧倒酒说笑?”

“你和一个奴婢计较什么。”皇帝说着摇了摇谢皎月的手:“朕可没和她说笑,是她不懂规矩,自个凑上来的,朕早已将她发往暴室了。”

“你若是不准,她怎么敢上前。”谢皎月说着,甩开皇帝的手:“你是皇帝,我又能对你怎么样,你何必再将错都推给人家。”

皇帝点头,好言相劝:“是朕的错,往后只和阿皎说笑,只喝阿皎倒的酒。”

“谁要给你倒酒。”

皇帝笑道:“那朕给你倒酒。”

谢皎月看着对她百依百顺的皇帝,心中竟生出些哀凄和惶恐,她低低一叹:“你将那个舞姬放了吧。”

皇帝没料到谢皎月这次如此好说话,他顿了顿,道:“既然阿皎说要放了,便放了吧。”

他说罢,扶着谢皎月往殿里去:“你如今可是有孩子的人,怎么能生那么大的气。”

“我何曾生过气……”

二人一个小意讨好,一个故作无事,相携着往殿里去,顺理成章的又一次将魏熙抛在脑后。

魏熙立在原地,小小一个,裹在身上的单薄衣裙被风吹起,好似从枝头落下的桃花瓣,看的含瑛心疼,正欲上前带魏熙去玩,却见魏熙回身从宫人手里拿过方才塞过去的风轮,迎风举着,风轮被风吹的晃动,发出一声声欢快的脆响。

魏熙展颜,举着风轮迈进了殿中。

作者有话要说:定情信物一号√

明天让小公主的弟弟登场~

走过路过点个收藏呀~么么哒~

第13章 小桃奴

翻了年,正是春风送暖的时候,魏熙送走了来教她读书的女官,打了个呵欠,起身往窗边去。

先前魏熙的书案就是在窗边的,是教授她的先生见魏熙总爱往窗外看,分了心听课,才让人将书案挪到里边来的。

“我也想去崇文馆读书。”魏熙扯着玉佩上的绦子,道:“那个鸡皮老媪真是惹人烦,自个讲的无趣,还不许人往外看。”

擒芳低声道:“公主可小声些,她本就是给您启蒙,教您规矩的,您若是想去崇文馆,也得学好了她教的东西,您方才的话便很是不妥,若是让陛下知道了,别说崇文馆,让她多教您几年都有可能。”

魏熙抿唇:“我知道,可是她讲的东西我都会。”

擒芳劝道:“公主天资聪颖,可崇文馆的先生身上都兼着职务,几位殿下也是知了世事之后才去的,您年纪太小,现在去了先生不用心教您,平白让他们糊弄。”

魏熙撒开扯着绦子的手:“我想让六哥教我。”

擒芳蹲在魏熙面前,按住她的肩膀:“六殿下便是对您再好,也是别人肚子里出来的,终究是隔了一层,心里是怎么想的还未可知,您以前年纪小和他亲近也就亲近了,眼下您大了,也快有亲兄弟了,你们才是该最亲近的,再和六殿下那么要好,陛下不高兴,您兄弟也觉得委屈。”

“他还没出来,哪里就会委屈了。”魏熙说着将擒芳的手从肩上拿下来,继续往前去:“再说了,他会不会对我好还两说,因着他远了六哥,我还觉得委屈呢。”

魏熙说罢,趴在窗台上,只见殿外几株桃花灼灼其华,正是开的烂漫的时候。

魏熙拿手支住下巴:“什么时候才能结桃子?”

擒芳道:“等花落了之后。”

魏熙松手,将胳膊放平,直接趴在胳膊上:“为什么不能即开花又结果?”

擒芳好笑:“仙桃都不能如此。”

“真讨厌。”

魏熙话落,便见谢皎月寝殿哪里喧闹起来了,她忙起身往外跑去,边跑边喊:“怎么了?”

一个宫人扶住她:“娘子要生了。”

“那么快!”魏熙说罢,推开宫人往谢皎月寝殿的方向跑去。

宫人拦住魏熙,面色为难的看向擒芳:“擒芳姐姐,抱公主去玩吧,别吓到她。”

“我才不去,有什么好怕的。”魏熙说着抬手去推宫人。

方说完,便见皇帝行色匆匆的过来,魏熙见状喊道:“阿耶,阿娘要生了。”

皇帝点头,拍了拍魏熙的头,对擒芳道:“带公主去寻六郎玩。”

魏熙闻言忙回身抱住柱子:“我不,我要守着阿娘。”

魏熙说罢,便听殿中传来谢皎月的痛呼。

皇帝神色一紧,也顾不得魏熙,向前跨了两步,贴着殿门道:“阿皎别怕,我在这护着你呢。”

谢皎月又是一声痛呼:“三郎……疼。”

皇帝也没办法,只得不停的安慰道:“不疼,一会就好了,等这小子出来后阿皎打回来。”

魏熙到底是个小孩子见了这般阵仗也被吓住了,却不敢出声,只怕一出声便被皇帝赶走。

她想在这里守着阿娘。

魏熙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心中想着,定是要将那小东西狠狠打一顿。

不知过了多久,却见殿门开了一条缝,魏熙拿红彤彤的眼睛看过去,却见是两个内侍拖着一个妇人出来。

皇帝看向妇人:“怎么了?”

内侍抓着妇人的手给皇帝看:“她想给娘子的参汤里添东西。”

皇帝对谢皎月的安危可谓是百般防护了,他自认万无一失,可没想到却有人敢直接在汤中添东西,这乱哄哄的时候,若不是安排的人眼尖,怕是真会让她得逞。

皇帝看着那指甲盖里毫不起眼的褐色粉末,怒火高涨,抬脚就踹在妇人身上,将妇人踹的扑在地上,只余了出气的力气。

皇帝恨声道:“是谁指使你的?”

妇人不语,抬手就要将手指往嘴里伸,意图吃了指甲盖里的毒,内侍见状,忙拦住妇人,将她紧紧看住。

魏熙气急,上前对着妇人狠狠踢了几脚,指着她的手道:“把她那根手指头砍下来让太医验去,我倒要看看她还能如何。”

内侍闻言,看向皇帝。

皇帝听着殿中谢皎月痛苦的呻|吟,活剐了这人的心思都有,他一甩袖子,道:“手砍下来,让人去验,她拖下去审问,给朕好好的审。”

陈士益应是,命人拖起妇人往外走,便是要将妇人的手砍了,也不能在这里,产房前可是不能见血的。

魏熙的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落,她扯住皇帝的袖子,仰头看着他:“阿耶,阿娘不会有事吧?”

皇帝弯腰轻抚魏熙的发髻,沉声道:“不会有事,朕不会让她有事。”

魏熙哭的越发厉害:“可是刚才就有人害阿娘,阿娘那么疼,还有人害她,那些人怎么那么坏。”

皇帝抬手给魏熙擦眼泪,指腹上的茧子磨得魏熙脸颊发疼:“朕不会饶了他们。”

魏熙泪眼朦胧,狠狠点头:“不饶。”

谢皎月此次生产虽有波折,但也算顺当,不出一个时辰,一道婴儿啼哭便从殿中传来。

“恭喜陛下,母子均安。”

皇帝心下一松,从含瑛手中接过孩子,笑的合不拢嘴:“好好好。”

皇帝说罢,便抱着孩子往殿中去。

正伸着脖子要看孩子的魏熙:“……”

魏熙见状,也顾不得闹脾气,抬步便要跟去,擒芳担心殿中血气重,冲撞到魏熙,忙拦住她:“您等会再进去,奴婢先伺候您洗把脸,要不然娘子见了得多心疼。”

魏熙不依:“阿耶就进去了。”

“因为陛下没有哭呀。”擒芳说着,轻轻碰了碰魏熙的脸颊:“您瞧您哭的,总不能第一次见自个兄弟便是这么一副样子,当心他笑话您,往后您该如何树立阿姐的威严。”

擒芳好说歹说,总是将魏熙给诓去洗漱了,这个时候皇帝和谢皎月自有许多衷情要述,怕是也不乐意魏熙过去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