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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请克制(45)

作者: 小秦王 阅读记录

周璟听到小金枝讲这般绝情的话, 那张狂的纨绔心就像是被狠狠捅了一刀, 憋闷夹杂着愤怒,他冷冷的斜睨着小金枝,半晌, 却极力压制怒气道:“哦?两清?敢问公主,你打算如何与臣两清?”

说完,那张阴沉的俊脸就直接顶到了甄明玉的鼻尖,不过片刻,就见那小金枝呼吸有些絮乱,一张红唇也为难的咬着。

周璟清润的眉一挑,“不是要与臣两清?为何不说话!”

甄明玉自觉方才话说的有些过,可是又受不得他那语气,当下便发恼道:“驸马想怎么两清,便怎么两清!大不了我把这条命给你,左右这条命也是你从吐蕃蛮子那里抢回来的,我不要便是了!”

周璟听到这句话,那怒气再也压制不住,“好!你不要,阎罗王等着收你。”

说完,一把抚掉桌上的白玉茶盅,外面伺候的丫鬟听了,忙提着裙子走进来,待看到周璟那阴沉气急的脸色后,便急忙想退回去。

“慢着,人家公主想抛了这条命,你且把徐郎中请来,徐郎中一针就能送公主登极乐。”

过了半个时辰,就见徐郎中提着一个方方正正的药箱,弓着身子进了内殿,在桌上乒乒乓乓的磨着毫针,桌旁的烛火一跃一跃的跳着。

甄明玉没料到周璟竟然在这个时候就抛弃了自己这枚棋子,说还他一条命,直接就请郎中来一针扎死自己了。想必自己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只是,既然没了利用价值,为何不在她流落罗州时,就像父皇说自己被黑旗军戮到西突厥去了?脑中有些乱糟糟的,刚一抬头,就见徐郎中挑着四寸长的毫针,一步步朝自己逼近。

周璟紧抿着薄唇,睨到三公主看到毫针往后退避的模样,徐郎中刚坐下,就见她红着眼盯望着自己,“本宫长到十五岁,就成了驸马和父皇的棋子,本宫自问无功德,但是有一件事还望驸马允我,否则本宫便是下了九泉也断断不能明目。”

周璟环胸静静的看着她,那万丈的怒气待看到她这幅娇怯可怜模样,瞬间就化作了戳心的怜惜,但是依旧冷着俊脸道:“哦?公主且放心,本将不是那等小肚鸡肠的男人,宋参将和林雯,本将自会送到大理寺。公主素来是非分明,可是要违背西唐律法,护着那两个废物?”

他修长的手端着茶盏,静静的等着她接下来的话。他甚至想直接捏死那两个废物,那两个在她心里比自己还重要的废物!

小金枝伸手推了推徐郎中的银针,指了指说桌上那张有些蜷曲的小布条,小声道:“本宫想最后办完那件案子,驸马……可否给本宫取过来……”

周璟一口茶喷了出来,他清了清嗓子,把茶杯放在桌上,睨了三公主一眼,捏起桌上那个纸条轻描淡写的递给了三公主,“半个时辰后便是黄道吉日,宜送行离别。公主自己算好了时辰,在黄泉路上也能走的顺畅些。”

小金枝耐心的看着字条,拿着毛笔安安静静的写着字,写完字后便伸出手让徐郎中施针。那银针又细又长,扎在百会和神门上,只觉得身子酸麻疼痛,脑袋昏沉沉的,脑袋往拔步床的边缘倒去,还未坠到地上,就见自家驸马大步走过来,手指揉着她的眉心。

呵呵,还真不愧是薄情纨绔,弄个乡下的赤脚郎中扎死自己,还故作一副心疼的模样,这心肠要多狠,才能这般熟稔的玩弄情绪。

最后一丝意识散去,一双手也堪堪跌在锦被上。

垂首看着枕上的小金枝,周璟将她抱起,轻轻放在了一旁向阳的软榻上,随后转身朝徐郎中道:“你祖上是鬼医,她口唇皆生疮,本将担心她染了罗州的疫病,你且过来,好好瞧瞧。”

徐郎中不由的摇了摇头,明明在乎非得嘴上不饶人,如果真的嫌弃,又何至于亲她……随后摇了摇头便捋了捋白胡子慢条斯理的走了过去。

头里昏昏沉沉的,整个身子也像是发烧一般的烫,脑中不时还有些零碎的被人杀的场景,待缓过神儿来,微微侧头却见周大将军趴在软榻上,手里还攥着一块半湿的锦帕。

甄明玉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强睁开眼睛,却见自己身上扎着十三根毫针,那毫针并不像初初徐郎中手里的那般,而是绿色的,像是用什么药草制成的。

她一放胳膊,不小心碰到了手三里上的毫针,不由的一股子钻心的疼,她倒吸了一口气。

谁知这微弱的声音,却被软榻下趴着的男人听到了,那男人起身将她小心的安置在软榻上,“公主可是想小解?臣为公主取夜壶。”

甄明玉不由的眨了眨眼,这倒好,这十八层地狱没成想直接拉着自家驸马来了,她咬着唇想要笑,一转眼却看到自己身上的衣物都被剪的短短的,“这是那个郎中剪的?”

“为夫会让郎中碰你?我剪的!”周璟眼底似乎有一圈儿黑,倒像是守谁守了三天似的。

“驸马为何不回府歇着?”甄明玉觉得身子舒爽了许多,便看着周璟随口问了一句。

周璟起身松了松筋骨,扫了她一眼道:“公主火气甚大,且是个专门朝微臣发作的主。微臣虽说恼怒,可是又不能瞧着公主染罗州疫症崩逝,索性守了公主三夜。”

其实,有奴才守着,但是奴才终究比不得自己,这小东西睡觉又是个不安分的,万一压到银针伤了筋骨那就不好了,所以便在软榻旁照料她几日。

其实以前瞧见男人衣不解带的照顾女人,就觉得好笑,可是从没想过自己竟也为了一个女人守了三日。

这女人先前装腿疾,涮他个干净,还拐带个侍卫逃到罗州,想到此,心里的火儿就蹭蹭的冒,可是当初未找到她时,心里的确是着急的。

那林雯吊在树上晒得嘴唇起了泡,坚持说她不知道三公主的去向,若不是拷问宋兴贤那个至交,他还真不知道自己绿云罩顶呢。

他问出是罗州后,心里就一惊,罗州刺史刚把罗州瘟疫的折子递上来,他着急上火的带兵赶赴罗州,人家小金枝可好,跟那狗侍卫你情我浓的,灵巧弱柳的身子在圆石一跳一跳的,还娇滴滴软绵绵的跟那狗侍卫一起去后山。孤男寡女,月黑风高,去后山能做什么?!

看到那一幕,恼火的真要带兵踏平那个蛮荒的部族,把狗侍卫剥干净了绑在石柱上,一刀砍断他的命根子,再把那小金枝绑在椅子上,饶她哭天喊地,也要做个地老天荒。

意念一动,便要下山,谁知一眨眼的功夫,就见吐蕃人伪装成西突厥的黑旗军抓捕了部族的女酋长,还说要上都河道图。

一出好戏,他断然没有不看的道理。

他睨着不远处的山,狗侍卫守在山脚下,那小东西慢悠悠的上山纳凉去了,看到这里心里的火气稍稍减了些,若是真的营生出荒淫公主奸.淫狗侍卫的破事,保不齐他会一手捏死那小瘸子。

待听到小东西和吐蕃左相的对话,他的手猛地攥成了拳,这丫头还真是一肚子弯弯肠子,就是九尾白狐也不及她一分,自己还真信了邪了,怎么就把她当成了乖乖的小呆瓜。

他也是有意看看那小东西着急了会有何行动,所以才一直抻着没有出手,直到那小东西向自己求救,这才御马带兵汹涌而至。

虽说生气恼怒,但是万幸她还在。就是那张嘴,张嘴便气人,出去一趟还染了罗州的疫病……

治这疫病倒也不难,针灸三日,饮用些芍药汤,就可以消掉嘴里的毒疮。就是她说的秃头这件事,的确有些棘手。

本来以为这小东西是撒谎,因为听起来太荒诞了,可是在施针时,徐郎中却突然皱了眉,“将军,有句话老朽还是要说,公主脉象冲撞逆行,倒像是邪风入了足太阳经,加上有脑逆之症,一旦行房,邪风流窜,到时风毒行诸脉俞,散于分肉之间,必会头顶生疮,落尽青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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