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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请克制(57)

作者: 小秦王 阅读记录

甄明玉蹙着眉,将地上的金笼捡起,里面的金丝雀似乎被惊到了,张着黄黄的小嘴儿啾啾的叫着。她微微叹了一口气,其实她和这金丝雀又有何区别

她虽是个公主,可是却是个不怎么受宠的公主,如今嫁给个权臣,父皇似乎多看了她几眼,可是男人的情能维持多久?

世上的男人,但凡江山美人做抉择,必先遭到放弃的便是女人,嘴里的恩爱痴缠不过是情浓时抹了蜜的鸩酒,虽然甜丝丝,可是一旦咽下去就万劫不复。

如今周璟对她的宠,就像是抹了蜜的鸩酒,看看就好,若是真的傻乎乎的饮下去,那离着被毒死就不远了。所以,趁着他给自己抹蜜的时刻,多为自己谋算些,也不至于到时笑着哭……

如果他真的做了那等金屋藏娇的打算,那么她倒要提前备好去西域的金银细软,到时哪怕是在那里开个小酒肆,也能自由自在的,总比被父皇和相公拿着当博弈的棋子好的多。

不过,她等了三日,却听礼官说周大将军向父皇进言,说沈元贞早年为西唐立下汗马功劳,有功勋在身……父皇便削了沈元贞的官爵,赐了他一个全尸的绞刑。

甄明玉微微一滞,她倒是没料到周璟会为了她妥协,便乘着撵轿去了陵王府,让老皇叔别再煽风点火了。

老皇叔是个以天下正义为重的大叔,他握着被子,沉吟顿挫道:“虽说不至于五族,但是此事不严惩,将来必出乱子!”

甄明玉微微叹了口气,天塌下来有周大将军顶着,可是老皇叔执意扩大此事,自己就真成了笼子里的金丝雀了。

老皇叔专程进了一趟宫,可是自家父皇却连称病三日,气的老皇叔直接下江南散心去了。

老皇叔一走,宁王那边儿的人拿着沈元贞做文章的劲儿头也小了不少。

倒是上都的大雨,让朝廷十分头疼,从进了春日,这连绵的春雨就下了月余,田里的种子都被淹的发了霉,一时间上都的米涨到了一千文,不过今年倒是没有饿死的,因为户部那散漫的爱睡觉男,一个法子拯救了天下苍生。

户部的人大多是宁王那派的,本来就脑满肠肥的没什么本事,如今遇到这米粮涨千文,更是慌了手脚,被周将军那边的人连上了一百封折子,被皇帝骂的狗血喷头,还罚了半年的俸禄。谁都不想再接这件案子,如今果郡王世子来了户部,他们便操着油滑的脑子给这年轻人下套,把他一阵猛夸,然后把米粮的调控直接划到了徐长缨名下。便是罚,他们果郡王府家大业大,也能出得起。

不过这徐长缨倒也是个有本事的,瞧着平日里除了睡觉,却不想上了一次街道,就摸清了米粮疯涨的道道。

到了四月末,暴雷击穿了皇帝的寝殿,皇帝惊惧的不得了,匆忙的放了宫女数千人来消灾,四品以上的官员全部到泰山祭祀祈福。

泰山是五岳之首,西唐的皇帝每年都要带着朝臣来祭拜山岳,祈求西唐风调雨顺,国运亨通。

皇帝倒是个会生病的,前阵子装病,这阵子倒是真病的爬不起来了,所以这祭拜山川的重任就落在了皇亲子弟身上,就连那深受娇宠的四公主都被赶去泰山祈福。

本来周璟担心山东境内的流匪,正好借着三公主腿疾,让她在府里歇着。谁料山东境内的百姓却听说三公主生的菩萨相,写了万民祈愿书,务必请菩萨相的三公主来泰山。

还专门把自己出征时的第一谋士彭季同调了过去,彭季同自恃耳力过人,便一路埋怨,但是在半路上逢见唐门嫡长女莲花后,就安分了许多。

唐门医术冠天下,就是皇帝都不一定请的到,可是将军却让唐门嫡长女一路照料三公主,想必三公主是有大用处的,想到此,便紧紧跟在三公主的马车后。

马车走了小半月,途径大明湖畔和趵突泉,倒也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大明湖波光粼粼,里面又有许多野生的鲫鱼,搬个小板凳垂钓,不到片刻功夫就能钓许多鱼。

甄明玉看到那跃出湖面的游鱼,不由的眯了眯眼睛,山东物阜民丰,也难怪是兵家必争之地。

皇室的马车都是双辕大车,且四周垂挂着正黄色的琉璃珠,在后面的便是四品诰命夫人们的车马,甄明玉转身看了看身后的马车,本以为自己的马车后是诰命夫人,谁料自己的马车竟走在最前面,就连备受娇宠的四公主车架都排在她之后。

待到了泰山,就见泰山山脚下围着一些穿着粗布麻衣的百姓,每个人手里拿着一张写着红字的布条。

她有些不明所以,倒是周大将军一双懒洋洋的眸子微微的眯着,朝着户部尚书道:“徐长缨大有可为!”

户部尚书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便朝身边的主簿吩咐,把徐长缨请过来。跟前这位阎罗惹不起,那位徐世子也是个难缠的,自己虽是他的顶头上司,可是自己说什么,那混小子都当个屁放了。

主簿急匆匆的跑到了山脚下,见到徐长缨躺在树上睡觉,便竖了个梯子小心的爬了上去,“我说世子爷,您也忒不注意了,若是掉下来可怎么好,不去咱们到山上瞧瞧?”

徐长缨半睁着眼,抬脚蹬在主簿的肩上,挑了挑眉道:“你跳下去,我就和你去山上。”

主簿两条眉毛耷拉着,拧头看了看地,正哭丧着转身跳,就见徐长缨一身白衣一跃跳在了地上,款步朝着山上去了。

一到山上的斋房就见周大将军坐在正座儿上饮茶,他扫了扫衣上的褶皱,倒是朝着他一鞠,“瞧着咱们圣上老爷子又装病了。”

周璟听后,薄唇一弯,倒是投脾气的一笑,“这次不用装,直接起不来了。”

徐长缨听到周大将军这般随性,倒也意气相投了不少,他坐在下首听户部尚书在那里说官话,正无聊时,却透过那博古格看到一抹紫色的身影,像是伏在桌案上写什么。

周大将军直接忽略户部尚书,打量徐长缨道:“听闻你和三公主儿时相识?”

徐长缨凤眼微垂,沉默了半晌,“相识倒算不上,儿时尽是扭打了。”

周璟听到这话,心气儿倒是和顺了不少,“上都米粮上涨千文,你不过半月时间就解决了,的确不一般。”

徐长缨抬起眉眼,倒是认真了几分,“上都米粮上涨千文,一是种苗腐烂,二是商人故意抬价,在下派人给农户发了种苗,且给商人出售米粮收重税,倒是商人如果雇佣农户,则奖励十两,这般一来,商人雇佣农户务农,农户无饥馁……”

周璟欣赏的点了点头,“难怪方才山脚下商人给农户发米粮,你这小子竟能从商户手里抠出钱来!”

商人的钱可都是穿在肋条骨上,珍贵的紧,徐长缨用了不到半月就让那些商人屈服,倒也是为官的好手。

徐长缨起身出了门,微微转头看着雕画木窗,看到两人坐在软榻上,手里执着棋子……

“驸马且住手,本宫这步棋摆错了,本宫要把棋重新放在这边儿。”那声音娇滴滴的,虽说悔棋这个行为比较无赖,可是饶是哪个男人,听到这句话,也忍不住宠溺的由着她悔棋。

当年,这个三公主一身的娇蛮任性,他总是有事没事的呛她两句,看她生气就觉得好玩儿极了。

上次在马球场上,他看到她小手捏着一只白瓷杯,白莹莹的倒是比瓷杯还要白上几分,以前经常听那些长舌说三公主只是汾王府的一个摆设,是周大将军决计看不上的人。可如今他觉得这些话水分很多。

他是个任性的人,那些世家子选拔到朝中为官,他最不屑一顾,甚至想直接在树上一觉睡过去,可是那张小字条上的话,却让他一瞬间有了兴趣,能说出这般话的,能直接戳到他的只有那个臭丫头。

待到了院子,徐长缨伸手抚掉肩上的落花,世人都说他我行我素,能力也是一等一的强,可是他如今瞧见这小丫头,可是真正的高手却在那深府内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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