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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请克制(98)

作者: 小秦王 阅读记录

僖宁公主虽说口不择言,可是这句话却是真的,当时在城头,甄明玉百般告诫自己要收敛刁钻脾性,不要与那些吐蕃后妃争长短,可是在那等荒僻的地方,若是一味的软弱,那不仅是自己受欺负,连带着整个西唐都被人瞧不起。

她拉着甄明玉的手,再次告诫道:“当时你教我御夫术,可是如今我也要说说你,这男人总归在床上有两把子力气外,也没什用。你莫要整日守着那些陈府的规矩,要知道人生不过百年,及时行乐才是。”

甄明玉静静的看着这个满口狂言的丫头,可是一垂眸却觉得这丫头可怜,天生一副要强的性子,又被娇宠到大,一个人在荒僻的吐蕃,受了多少委屈?虽说她明白国家大义,可是同一血脉的姐妹,瞧着心里却十分不是滋味儿。

先前这僖宁公主是为了好奇去的吐蕃,可是如今已经厌倦了那个勾心斗角的地方,她是个赤诚的性子,若是吐蕃赞普不欺负她,她如何就剪掉了那子孙根?!总归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

心里正想着,谁料一柄长剑却顺着僖宁的脸飞了过来,“哦?男人只在床上有两把子力气?本将为何听说僖宁公主不仅迷恋赞普的床计还为了赞普吃醋拈酸呢?!如今不好好守着你那帝王,倒是挑唆起别人的夫妻感情了!”周大将军一把扔掉弓箭,眼底墨色翻沉。

第67章

周璟一箭射过来, 惊的刁蛮任性的僖宁公主一下跌在地上,僖宁公主一声刁纵, 饶是皇帝她都能顶撞三分,可是独独这个行事不羁的周璟,她自幼就躲着他。

僖宁想起自己方才说的,用小银剪剪去周大将军的脐下宝器……还说让甄明玉二嫁,另择新鲜的驸马, 不由的心里一抽抽。

甄明玉看到僖宁像个战败了的兵, 不由的睨了周璟一眼, 左右这丫头就是口无遮拦的,说这个也不过小女儿家的悱恻,也做不了真, 如今黑着脸一箭射过来, 带着嗖嗖的狠风,饶是谁也怕。

不过她倒是可以理解周大将军的处境, 便温和道:“今儿个和僖宁去逛了几家胭脂铺子,赶巧瞧见了一个话本子, 说的是个公主择婿的事儿, 看到了难免嫁接一二,再说本宫这等性子, 哪有气力剪你那……”后面什么宝器、尘根的, 她是说不出来的,但是有些事总归要把其中的道理讲清了。

小女儿家看家什么折子戏,私下议论且稍稍嫁接一下, 也没什么不可,这般讲话也散了那挑唆别人夫妻感情的定论轻了些。

周大将军可是在朝堂上翻云覆雨的人物,如今这小金枝讲这等歪理,他如何不知?就是听那僖宁公主的话来气,都多大个人了,讲话直接是用脚后跟的,男人只在床上有两把子力气?胡扯到了地狱里,当年西唐疆土被吐蕃蛮子打的屁滚尿流,他率三千兵马用奇兵击退了吐蕃两万铁骑。若是男人只在床上用力,那不是男人是鸭子!她男人只有在床上有两把子力气就是了,还在小金枝跟前败坏自己,真的是该一箭射穿她的脑浆子,看看里面是不是装的浆糊。

甄明玉将一个紫檀绣墩儿递给了僖宁,随后又掏出帕子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今个儿在金银铺子瞧见一个孔雀石腰扣,觉得很适合驸马,便随手带了过来,驸马戴上,本宫瞧瞧好不好看。”

周璟本来是在朝里忙荆州刺史举兵南下的事儿,忽然想起僖宁那个刁妇性子不稳定,怕她发起疯来伤了自己心尖儿上的小宝儿,便急匆匆的来了,这倒好,那刁妇满嘴胡扯,自家小金枝还笑着点头,简直是……

他紧握弓箭那一刻,满脑子都是西唐公主那些荒唐事儿,他们甄家本来就有广纳面首的虐根,自家这个小金枝又是个薄情的,也多亏自己有些军功、谋算,要不这小东西怕是早就收了那破侍卫和疯世子了!指不定也效仿玄宗时的安宁公主那般,专门找些刚猛的秃.驴和尚办事儿!

本来对女人那便是逢场作戏,如今终于为了一个女子收了顽劣的性子,甚至他都把命直接塞到她掌心,这倒好,直接成了床上有两把子力气的废柴了!想到此,心里那火儿就蹭蹭的冒,那孔雀石的腰扣“咔擦”一声,上面的珠子四溅在青石路上。

一向刁钻的僖宁,却被惊的一抖,撩起拍子哆里哆嗦的要拉着甄明玉逃走。

甄明玉知道自家那纨绔,是个按压不住的荒唐性子,若是不及时带走,怕是下一秒就能割了僖宁那多话的舌头,便深吸了一口气,弯身捡地上的珠子,“她自幼娇生惯养,讲话自然是口无遮拦,再说在吐蕃那等偏僻寒凉的地方,若是本宫去,也会被逼的一肚子牢骚。驸马是西唐的名臣良将,这把子怒气,还请驸马不要发作在我等女流之辈身上。”

听到他这些话,周大将军的眼底就差冒出火星子了,这等弯腰捡珠的苦肉计可是故意唱给他看,让他的心疼的?!他沉着脸一把将她从地上拽起来,一路东走,穿过一个南北的穿堂,作势要将她扔在后院的铁板玉床上。

“驸马,本宫的手腕子疼。”甄明玉被他攥的紧紧的,便抬手拍了他的手掌一记。他静静的受了,看她停下后,周大将军却是松了松手,随后将她抱了起来。

甄明玉本以为是要到哪间厅房受折腾,却不想竟被自家驸马一下抱在马上,一路顺着花草绿荫奔去了母妃的陵寝。

陵寝已被修葺好,前面是黼黻的青松,在陵寝的御道旁还有清清的溪水,周璟下马朝着那陵寝一鞠,随后伸手指着马上的三公主,冷沉道:“公主是甄家的血脉,又是个能言善辩的,臣虽说善领兵,可是却治不住公主的心性。公主委身与臣,说起来也算了了彼此间的亏欠,如今在岳母跟前,还望公主给个准话儿,到底是一生爱惜微臣还是和离?!”

甄明玉看着周璟纳黑沉的脸,自然知道自家驸马是为了那句剪短宝器,另择新驸马的事勃然大怒,不过看着他那双修长的手,一时间脑中就浮现出桃花玉面的世子妃满脸带笑的将女儿家的荷包按在他掌心……这可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

想到此,甄明玉便抬眼望着母妃陵寝上的幽幽小草,淡淡道:“你我本是政治姻亲,原本也是皮面上的情分,驸马对本宫情深意重,每月的俸禄和田租全都送到本宫手里,本宫理应知情识趣。驸马当时深陷河北,本宫亦是想随驸马去了的……就连鸩.酒都是斟得满满的……”

陵寝上的宝珠熠熠生辉,两旁清冽的溪水也叮咚作响,听到那句生死相随的话,周大将军心里顿时间就敞亮了许多,想着终归小心肝儿心里是有自己的。

谁料那不要命的小混蛋竟胆大妄为起来,敛着一双细眉,幽幽道:“本宫想着,日后能得驸马一封休书,到时身居庙宇枯禅,日日为驸马念经祈福百遍,保佑驸马能多子多孙,流芳百世……”

这俯首低眉的小模样却恨的周大将军牙根子痒痒,恨不得磨的尖尖利利的,一口吃了这薄情的小混蛋,他一把勒过马缰绳,捏住甄明玉的下巴,“你要休书?你要到庙里当姑子祈求我多子多孙?!”

甄明玉下巴被捏着,身子快要从马上跌下来,便抬手紧紧抓着他的小臂,娇娇软软道:“本宫虽说贵为西唐公主,可私下觉得是生不逢时的,若是生在寻常百姓家,也能做些随心的事儿,而不是被自己父亲当成棋子推来推去……本宫嫁给驸马后,才知道人世的温暖,可是本宫是个性情顽固的,动不动就冲撞驸马,所以盼着能削了这一身的爵位,日日为驸马祈福消灾……”

“再者,驸马是风流俊雅的男子,世上的千金贵胄总是盼着能得驸马的垂青,可是这驸马爵位却总是束手束脚,本宫既是体恤驸马就该舍去这些束缚,让驸马大展手脚,得意尽欢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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