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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姐(2)

陈澄淡声:“嗯。”

骆佑潜:“不是等会儿,定位不是前面那个小区吗?”

陈澄偏头看了他一眼,勾了勾唇角,眼角轻轻弯了一下,在他面前转身立定。

“弟弟,这幢小区的月租得七八千呢,吃不了苦就回家去吧,别赶着体验什么生活了。”

骆佑潜一愣,冷哼一声,靠着身高优势俯视她:“带路啊。”

纵使这时候拽的跟个二百五似的,骆佑潜在到了屋子后还是十足得愣住了——21世纪竟然还有这么破的地方?

陈澄从简易架子桌上拿出一个搪瓷杯,倒上早已经烧好的凉白开,仰头喝尽,而后随意地抹了把嘴。

从墙上取下一串钥匙扔给骆佑潜,被他稳稳接住。

“黄的那管是大门钥匙,银色的是你卧室钥匙。”

骆佑潜手指捻过钥匙,皱了下眉:“南北通透?”

“嗯。”陈澄不要脸地面不改色应了声。

所谓南北通透,就是走廊尽头两端那小得跟灯泡似的小窗。

“交通便利?”

陈澄看了他一眼:“外头都是ofo。”

骆佑潜气笑了,重重摸了把头发,大剌剌地拉开椅子坐下来,陈澄靠在墙边抱着胸,面对他。

“那无爬梯烦恼呢。”

“有吗?”

骆佑潜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还真是没有——这在地下室,只有下梯烦恼。

“邻里和谐?”

陈澄走上前,拍了拍骆佑潜的肩头,他这才看清了她手腕上的那一处纹身,是不知名的什么鬼画符,像极了什么邪/教组织的秘密符号。

她慢悠悠回:“你这样的小孩啊,还是该多吃点苦的。”

骆佑潜长舒了口气,压下快要喷薄而出的怒气。

长腿搭在桌子腿上,他起身,桌子腿发出在地面摩擦的刺耳声音,接着便头也不回地走了,把那本就不堪重负的门摔得快要就此英勇就义。

他低着头一边发短信一边走出那幢破楼。

【胖儿,晚上出来。】

【怎么,你那女室友对你的吸引力还不如本胖?】

【嗯。】

手机那头的贺铭笑得跟狗一样,口水都快流出来,边笑边回。

【丑女啊?那晚上请你吃饭,我洗个澡就出来。】

放下手机,骆佑潜又抽出一根烟放进嘴,一只手虚拢着点了烟,在暮色四合的背景下亮起一簇光。

他掸了掸后背的白灰,揣着兜便走了。

第2章 暴雨

出租屋里是典型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陈澄懒得再烧饭吃,便用迷你小电锅煮了一锅的泡面,还是淘宝上销量上万的“宿舍神器泡面锅”,只要49.9。

泡面汤在小火烧炙下咕咚咕咚冒起泡泡,金黄的浓汤,看着油渍渍的。

香味溢出来。

“咔哒”一声关掉火,陈澄用湿毛巾裹着锅柄把泡面倒进一旁的汤碗里头,热气猛的冲了一脑袋。

额头出了一层薄汗。

“嘶,烧多了。”陈澄嘟囔了句,从架子上拿了一双筷子,就这么站着在厨台边开始吃,吸溜吸溜的。

滚烫的面条滑进胃里热乎乎的很舒适,过几秒才后知后觉烫到了嘴。

陈澄用舌尖顶了下上颚,被烫到后有点滑溜溜的奇怪触觉。

手机铃声响起来,陈澄一边伸着脖子把那一口面条咬断,一边从屁股后袋里掏出手机,余光瞥了眼。

——摄影网站,范

她迅速抹了把嘴,把沾了汤的手背伸到水槽下冲了一把,接起电话。

“喂,范经理?”

“哦,小澄啊,你上次投到网站的照片我看过了,拍的很好啊!你知道新区新开发的度假村吧,那里也需要几张风景照什么的。”

陈澄应了几声,手里拿筷子搅着面条,想着一会儿挂掉电话可以凉得快点。

她手指修长,指尖泛着不大健康的苍白,不像现在很多女生那样做了美甲,指甲上涂了一层透明的护甲油,在白炽灯下翻着淡粉的光泽。

“哦,行啊,我知道,照片什么时候要?”

“明天就要,你可以吗?”

“明天?”陈澄拿筷子的手顿了下,微微侧头。

“这事本来找了别人的,但是那人拍的都不满意啊,这不看你拍的照获赞挺多的就想让你试试。”

“范经理,不好意思啊,明天我有考试。”

陈澄是电影学院的大三学生,表演专业,明天是舞蹈课考核。

她试过几次镜,也演过几个龙套角色,但奈何没关系没手段,始终没有出来。

在本专业混得不怎么样,在摄影上却是有点小名气。

陈澄有一个微博号,七八万粉丝,不为她演得那些龙套角色,单纯因为喜欢她拍的东西而关注她。

她也靠着给网站提供一些素材赚点钱。

“这……”范经理为难。

陈澄顿了顿,又说:“这样吧,度假村应该需要夜景吧,我今天晚上去拍一点,如果急您就再找个人拍白天部分,如果能等我明天中午一结束就去拍。”

范经理痛快地应下来,语气爽朗得陈澄觉得自己的肩头似乎都被他重重拍了拍。

“行!行!要是明儿我找的人还拍得通不过我再给你打电话。”

陈澄应下来,挂断电话。

她飞快地把已经凉了点的面条吃完,泡得太久面都有点坨了,不过看陈澄吃面的模样似乎毫无影响。

她把碗筷放进水槽里头,决定晚上回来再洗。

便转身进了卧室挑衣服化妆。

她把身上的宽大短袖脱下来。

卧室里拉了窗帘,窗帘是粉色的,是上一个租客留下来的,阳光照射进来使整个房间都泛着粉。

陈澄莫名觉得有点像红灯区。

没正经地想了会儿,她从衣柜里拿出一件酒红色的连衣裙,v领,背部若隐若现开了个叉。

接下来就是化妆了。

一般来说漂亮姑娘素颜和化妆应该相差不大,但是对于陈澄来说相差挺大的。

也许是小时候营养不好的原因,她气色很不好,唇色也淡,一点妆都不化时显得脸色苍白,许久未见天日的惨白。

而一旦化上妆,抹上腮红和唇膏,就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夸张点来说,就是从白骨精变成了狐狸精。

化完妆,陈澄随意地把头发在脑后挽了个啾,又扯下些额角的碎发,在镜子前照了会儿,满意地笑了下。

拿起相机,从鞋架里拿出了一双绑带式凉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穿了双简单的白色板鞋。

***

骆佑潜勾着贺铭的肩从网吧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夜里十点了,这座城市的夜生活正要开始。

来来往往的车流,来来往往的人流。

转眼即逝,只留下一阵难闻的汽车尾气味和各色香水味儿。

他掏出手机看了眼,安安静静的什么信息都没有。骆佑潜勾了勾唇角,把手机塞回去。

“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宾馆?”

“宾馆?”贺铭扭头看他,“你不是租房子了吗?”

“太破。”骆佑潜手里拿着一个打火机,在黑夜里一下一下地拨动火苗,百无聊赖。

“那你还要换地方住?”

“再说吧。”骆佑潜叹了口气。

他其实不算那种娇生惯养吃不了苦的人,那样的屋子也不是不能住。

毕竟从小到大到处野惯了,有时候直接在网吧睡一夜也不是没有过,只是这样从家里出来后,紧接着就住进这样一个地方。

落差实在是大。

今天下午从出租屋出来时他的确是打算换地方住了,但是现在静下心再去想,无非是个睡觉的地儿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骆爷,你又不像咱们,你其实不用担心钱的问题啊。”

贺铭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见他没反应,又补了句,“不靠你爸妈,你也能挣。”

身侧那人,这才慵懒散漫地直起身,微扯嘴角:“跟你说过,别提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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