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当戏精遇到影后[快穿](39)

别是个傻子媳妇啊,万一将来生的孩子也是个小傻子怎么办?

“小花啊,你要不出去走走?”罗老婆子听信了她胡诌的名字,叫的相当亲切:“在这村里到处转转,傍晚再回来?”

苏绒示意二狗子把那本《伦敦塔》打个书签,扭头看向她道:“出去转转?”

罗老婆子点了点头,看起来倒真像个朴实又亲切的农妇。

“我想洗澡。”苏绒看向她,又重复了一遍。

“给你洗洗脸,擦擦身子也好。”罗老婆子摸了摸她的脸,转身去吩咐罗伟劈柴烧水了。

苏绒听着屋外一下下的劈柴声,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二狗子,既然你这里有网,我也有金手指,为什么不直接给市公安局报警,让他们来接我?”

“再不济也可以给这宿主家里打个电话,总之能留点讯息啊。”

二狗子沉默了一刻,慢慢解释道:“如果这么做,案件会按照规定流程转到当地,由县公安局受理,再转交给乡镇派出所。”

而当地人对这种事情心知肚明,谁会得罪自己老乡。

苏绒还想争辩一句,自己也跟着反应过来了。

给家人打电话,哪怕他们带着一群人过来,都未必能把自己带回去。

这全村的人为了互相照应,势必会扛着锄头镰刀过来阻拦,甚至叫上隔壁村的人。

如果发展成大范围械斗,只会增加更多的悲剧。

法律不一定能保护自己的家人,却有可能会轻易的伤害到他们。

“水烧好啦,小花,你起来走走吧。”罗老婆子站在门口,亲切的喊了一声。

苏绒扶着墙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任由脚踝间的链子牵绊着自己,磕磕绊绊地往门口走去。

“还带着这玩意干嘛,”罗阳虽然仍然怕她跑掉,但相较于之前,还是放心了许多,低头便把她的脚铐都摘了,示意她去隔壁屋里自己刷洗。

一小盆热水,既要洗头洗脸,还要用来擦遍全身。

这肥皂是老牌子的搓衣皂,像是上个世纪生产的。

苏绒见门关上,松了口气,飞快的擦洗了半个小时,恨不得把脚指甲缝里的灰泥都洗干净。

这一身的尘垢很快将清水染得如同泥浆,但人倒是终于精神了起来。

等她换上老婆子准备的衣服,推开门走出来的时候,罗家两兄弟都愣了一下。

城里姑娘就是不一样啊。

她原本就眉目精致,鼻子挺翘又眼眸明亮,哪怕穿着农家的花衣裳披散着头发,都比隔壁村嫁过来的几个姑娘好看的多。

——那些女人都要收天价的彩礼,动辄几十万的价钱,祖孙三代的全部家产都搭进去都未必够用。

而买城里的女人,有时讲讲价钱,可能只要五六万。

“好了。”苏绒心平气和地拿过石磨上的一篮子玉米,慢悠悠道:“我帮你们干活吧。”

“你真好看啊。”罗阳痴痴的看着她,心里突然有点怜惜:“长得好白。”

苏绒抬起头看向他,语气冷淡:“可是这衣服太丑了。”

“丑!是丑!”罗伟一拍巴掌,看向哥哥道:“哥,过两天咱们去镇里赶集,给嫂子买点衣服啊!还有发夹什么的,嫂子肯定喜欢!”

罗阳愣愣的点了点头,还傻站在那里看着她。

一听到赶集,罗老婆子脸色都变得阴沉起来。

这被卖进来的媳妇,有好几个都想借着去镇里跑掉。

有的连孩子都五六岁了,还半夜藏在牛车的筐子里,差点就跑了出去。

“我喜欢白色的。”苏绒倒完全没有跟着他出去的念头,低头剥着苞谷闷闷道:“我要洗澡的肥皂,还有洗头发该用的东西。”

罗阳一看这女人肯跟他说话,什么都肯应下来,心里全记着了。

他们兄弟两在买媳妇之前,还是问了一圈村里的情况。

这附近几个村子,这几年陆续买了接近十来个女人。四十多的老女人也有,童养媳也有。但是最后能当夫妻过日子的,只有那么三四个。

其他的要么是寻死觅活,还有自残的,最后疯的疯伤的伤,跟牲畜一样纯粹当个生娃的工具。

要么就一声不吭,死活都不跟男人说话。

“嘶……”苏绒忽然怔了下,呆呆的看着指尖冒出来的血。

她没想到这苞谷还能把指头伤到。

“不用你来,你歇着去。”罗阳一把把那篮子玉米捞下来,憨厚道:“我妈都说了,你可以在村里到处转转。”

“这衣服太丑了。我不出去。”苏绒扯了扯身上的老人衫,语气低沉。

她并不打算表现自己聪明的那一面,若是显得呆板而好满足,反而还能降低他们的警惕。

罗家二兄弟外出赶集的那天,她跟着罗老太太去了趟田里,又跟着走了很长的山路,到处都看了一眼。

这里比她想象的还要荒凉。

山沟间只有长着尖刺的小叶灌木,四处都是黄沙与高山,左右一瞥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一处处人家如同鼠洞般分散在山间,太阳毒辣的让人多晒一会儿都汗流浃背。

罗老太太原本估摸着这媳妇是不是想找出去的路,眼睛时刻都盯在她的身上。

可还没等她们两走完一半的山路,苏绒已经喘的不行,连腿都开始发抖起来。

“坐车上吧,别走了。”罗老太太看她虚弱的扶着岩石喘气,指了指帮忙运谷子的骡车,倒也没有为难她。

苏绒半晌说不出来话,倒是老太太开了话匣子,跟她讲这里是谷场,那里是村长家。

等罗家兄弟赶回来,洗发露和白长衫也带了回来。

都是七八十年代的审美,但总比皱巴巴的老衣服好多了。

他们对她相当客气,还把之前的房子重新打扫了一遍,铺了床软点的褥子,让她好好住下来。

苏绒看着这家人憨厚老实的模样,忽然心里觉得有些好笑。

一个个看起来都慈眉善目的,却不知道帮了多少亲戚教训买来的女人。

他们村中的人便都是人,城外来的就是牲口吗?

“这里有学校吗?”苏绒见他们没有听清楚,比划道:“小学?”

“没有小学,只有乡里有,”罗伟用手背抹了把嘴,大大咧咧道:“娃娃们都是十岁能自己走远路了,再去乡里小学读书,上一年级。”

苏绒愣了下,意识到这附近交通太过艰难,村庄里小孩又只有十几个,不可能单独再建一个小学。

她叹了口气,看向罗阳道:“你们也知道,我不会干农活,力气也小。”

“嫂子你先把身体养起来,别的都好说的。”罗伟忙不迭道:“我们来打谷子就行了。”

“我是说,”苏绒试探道:“要不,我来给小孩子们上上课?”

罗阳放下了筷子,欲言又止地看向了他妈。

“先不急这个,”罗老婆子挥手道:“吃饭。”

在二狗子的补充中,苏绒才了解到,这村子之中,不是没有人试过这个法子。

有个拐进来的女大学生,一开始也乖顺踏实,好好的给娃娃们上着课。语文数学都教,还给他们唱歌画画。后来等大家都熟了一周,她开始给大一点的孩子普法讲道理,听的娃娃们都开始哭,一个个心疼这个老师,有的小孩还私下收了她的贿赂,去镇上给她的家人打电话,直接带了一大帮的人来村子里闹。

派出所的人都被惊动了,过来和稀泥的帮忙镇场子,然而一点用都没有。

要不是隔壁村的两拨男人都扛着刀过来了,这女大学生可就真的被接出去了。

这件事后来成了这个村子不能再提的秘密,这些老婆子们便额外警惕这些女人和孩子的接触。

苏绒摸着下巴想了想,索性每天在门口搬个小马扎剥豆子,不再跟他们讨论这个念头。

村子里原本就娱乐活动颇少,往来串门都成了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