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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撞仙(82)

昆吾想了想,确实是。看他们掌门如何对门下弟子的暴戾做答!

这若是掌门授意,他们就将此事禀报南离境天的剑宗,让剑宗收拾了他们!

“那只幼鸟呢?”

昆吾这才想起来,如果这只幼鸟也被朱旭山的人发现了,恐怕小命不保。

“在这儿呢!”路小蝉指了指自己装黄豆的袋子,那只姣思幼鸟直接就在袋子里吃了个昏天暗地。

他们回了客栈,给这只幼鸟洗去了身上的尘泥,昆吾又施了医咒,治疗了它受伤的爪子。

路小蝉一边哼着不着调的小曲,一边用干草编了一个小筐子,可以将这只幼鸟放在筐子里,外人看不见它,它也不至于被憋死。

路小蝉的手指在幼鸟的脑门上戳了一下:“你说你,怎么那么喜欢吃炒黄豆啊!你干脆就叫‘小黄豆’吧!”

幼鸟听见“黄豆”二字,立刻“咕咕”地叫唤了起来。

路小蝉将幼鸟捧起来,放进草篓里面:“我跟你说,整个霖州疫病蔓延,种黄豆的生病了,炒黄豆的也生病了,卖黄豆的也回家了!你啊,是吃不到黄豆了!乖乖待着吧!”

说完,幼鸟的尾羽忽然抬了起来,放了一阵风,路小蝉才嗅了一下,差一点被熏的晕过去!

“你竟敢打屁!你吃我的!喝我的!还给我放屁!”路小蝉故意把草篓的盖子放下来,要砸幼鸟的脑袋,幼鸟立刻缩起来。

昆吾将一个药囊放在鼻间,一脸嫌弃:“果真是什么人养什么鸟!你可知道昨晚的被子,都被你熏到让我辗转难眠!”

“这难不成还怪我么?我有把炒黄豆分给你,是你不肯吃!不然我熏被子,你也熏被子,那咱们俩不就扯平了?谁也不用嫌弃谁!”

“滚!滚!滚!”昆吾打开窗透气。

昆吾故意在草笼里放了一株“酣睡草”,幼鸟立刻睡着了。

路小蝉将草笼背上肩:“师兄,我们可以出发了!”

两人前往朱旭山,来到山门下,就看见守山的弟子抱着剑,坐在台阶上。

“大白天就偷懒睡觉,朱旭山的弟子比师兄你都不如!”

昆吾在路小蝉的脑袋上又拍了一下:“你胡扯什么?明明师父叫你看着药炉,你倒好睡得天昏地暗,结果把千年的灵药都烧没了!”

路小蝉摊了摊手:“我不记得了!”

昆吾作势又要打路小蝉的脑袋,路小蝉往守山弟子的身后一躲,谁知道守山弟子“哗啦”一下子摔趴在了地上,手中的剑也落在一旁。

路小蝉赶紧向后一退:“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这时候,昆吾的眉头蹙了起来,他一把将守山弟子翻过身来,探他的颈间,发现他早就没了呼吸脉搏。

“他死了?”路小蝉也在一旁蹲下。

“嗯。”

“怎么死的……”

“你看不出来吗?”昆吾反问。

路小蝉学着昆吾,将自己的灵气探入这名弟子的体内,与其五脏感应,得出的结果让他一下子跌坐在地。

“他……他是感染疫病死的!他的五脏六腑都像是融化了一样,在肚子里变成一滩脓水了!”

“可是这名弟子面色安详,真正感染疫病的人往往会经历高热、虚脱、经脉衰竭的过程。从染病到身死,少则三日,多则半月!但你看这个人,他哪里像是曾经衰弱过?”

“就……就好像是睡着的时候忽然病发……而且是即时病入膏肓了一般……”

路小蝉抬起头来,望向朱旭山的山门台阶。

整座山都很幽静,听不到任何虫鸣鸟叫,就连风都静止了一般。

现在是白天,可山顶却像是笼罩在某种凝沉的黑气里,视线越往上,就越觉得死气沉沉。

“师兄……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能上去探探虚实。朱旭山也算是南离境天之下的名门了,如果出了事,就是大事。”

“那好吧,我们上!”

路小蝉吸了吸鼻子,整了整裤腰,正要大跨步向上,却被昆吾一把拽住了。

“你且等等,我先青鸟传书,向师父说一说这里的情况。免得我们两个出了事,师父也不知道上哪里寻我们。”

昆吾的灵气化作一只青鸟,展翅而去。

路小蝉也闭上眼睛,幻化了一只青鸟,在心里默默说:“师父啊师父,我要跟着师父上朱旭山了!我看这山门不像仙门,更像是鬼门关!师父你若是得了空,一定要来救我和师兄!”

说完,他的青鸟也跟着飞走了。

昆吾走在前面,路小蝉跟在他的身后。

一边走,石阶两旁的古树枝桠就越是低沉浓密。

原本大片的日光变成一簇一簇的光斑,然后越来越稀疏,过了半山腰的时候,就几乎见不到什么日光了。

路小蝉看着地面上自己和昆吾的影子,总觉得那不像是影子,反而是一大团跟着他们的黑雾。

路小蝉扯了扯昆吾的衣摆,小声道:“师兄……”

昆吾回过头来,小声问:“怎么了?”

“我觉得不大对劲。”

这一回昆吾没有拍路小蝉的脑袋了,而是拉住了他的手。

“我也觉得不大对劲。按道理朱旭山这么大的门派,怎么可能从山顶到山脚下,连个巡山的弟子都没看见?”

“不然,我们还是下山吧,等师父来了再一探虚实。”

路小蝉觉得朱旭山的弟子如果出了事,应当已经无可挽回了。他们就算到了山顶也挽回不了,如果把自己都给赔进去了,那就真的不划算了。

昆吾也担心自己护不住路小蝉,点了点头说:“明知山有虎,我们就不要偏向虎山行了。我们回……”

回头的那一刻,昆吾忽然发现下山的路上一大片黑色的雾气弥漫,暗涌起伏。

而古树的枝头,闪烁着无数暗红色的光点,就像无数心怀杀意看着他们的眼睛。

“这里是不是有邪灵?估计这邪灵并不想我们离去。”

如果是邪灵作祟,也就不难解释那位守山弟子的死因了。

“如果是邪灵,应当是魔君疫怆的手笔。对付其他的邪祟魔君,我们太凌阁也许并不擅长,但是对付疫怆,我们可是行家中的行家。”

说完,昆吾就凝神结咒,咒念泛起灵光,冲向那团黑雾。

但是当咒念散去,黑雾没有消散,树上无数双血红的眼睛也没有变化,相反愈加密密麻麻,像是要滴出血淹没整座朱旭山。

“难道不是疫怆?”昆吾愣在那里。

还是自己的修为不够,对付不了这邪灵?

路小蝉咽下口水,拉了拉昆吾的胳膊:“师兄,你看上山的路还没被邪灵封住。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就干脆上山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许能找到原因,也能闹明白到底是什么邪灵作祟!”

“事已至此,也只能这般了。”

说完,昆吾结了一道医咒,在自己的肩头点了点,瞬间他后背的衣衫上出现了一个灵气化形的医道咒文。

路小蝉有样学样,也在自己的背上画了一个。

这样如果邪祟从身后袭击他们,医咒也能抵挡。

他们一路向上,来到了朱旭山的正门,上面写着三个字,因为树影太重看不清楚。

路小蝉点燃了火折子,火光晃过,是“朱旭派”三个字。

这三个字就像是被爪子挠出来的,隐隐有血要流出来似得。

昆吾拍了拍门:“在下太凌阁弟子昆吾,路过朱旭山,求留宿一宿!”

路小蝉吸了一口气。

但是半天都没有听见有人来应门。

昆吾又拍了拍门,声音也比之前大了一些。

但还是无人应门。

昆吾呼出一口气来,看了一眼路小蝉,路小蝉点头向后退到了门的侧面,昆吾的手摁在门上,正打算推开,门“吱呀”一声开了。

路小蝉已经结好了一道咒,正要将咒推进门去,却发现门内根本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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