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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窗朱户(77)

作者: 李禾苗 阅读记录

结果,怕啥来啥。

前厅的桌子刚摆好,几位大人刚上桌吃饭,门房就到花厅来找珍珠,说周夫人到了。

珍珠正在花厅和云骏玮一起用膳,几位大人一起用膳怕是会聊些朝堂中的事,而云骏玮非主非仆也轮不着和他们一起用膳。

珍珠便主动和裴昶然说了声,来花厅这边用膳。

她一筷子菜夹到半空,幽幽地叹了口气,交代门房道:“带着她去前厅找爷吧,这事我帮不上忙,让她自己去和爷说!”

云骏玮赞道:“娘娘可以啊,就该如此!”

他一边扒饭一边道:“男子汉大丈夫身而为人,断断没有让女子操心的道理,有事就该自己顶着,最多就是心情郁结倾诉几句,即便如此也该当断则断。”

珍珠觉得他这话里话外听着,好像很清楚内里缘由?

可他怎么可能知道,就是胡乱感慨几句吧?

珍珠正沉思着,又听他道:“小生来府上有些日子了,每日就只陪着娘娘进学了,午后也从没见您问过小生什么,这不是吃白饭吗?不如今日您把刘管家叫来问问府上的账目,小生在一旁帮您听一听有无问题可好?”

珍珠便明白了,他这是一片好心,怕她空坐着会胡思乱想。

于是,她派王大福出去把刘管家给叫来。

刘管家捧着厚厚的账本进来,轻手轻脚地放在珍珠身边的桌子道:“娘娘打算叫奴才从哪里说起呢?”

珍珠皱皱眉道:“府里头的事情就先不说了,你不如先说说王爷在外头还有什么产业吧,都是什么人在管着?”

刘管家便从一摞子账本里头,挑出了一本递给她道:“京城郊外有田庄五处,京城中有酒楼三处,另有布庄首饰庄八处,除此之外在太原城外有一处田庄如今是在娘娘名下,其他在江南另有二处别院。”

“呃。”珍珠傻眼道:“这么多啊,那爷都不过问吗?都叫我看着,哪里能成?!”

刘管家笑道:“娘娘切莫忧心,奴才有事自然还是会问过王爷,那些掌柜的定期也会上门找我说事儿,烦心事王爷不会让您过于操劳,主要还是看看这些地方的收益,看看银钱都入库了没有。”

“看来五千两对裴王爷来说真是区区一笔小数目啊!”云骏玮忽道。

他的语气中夹杂着的酸意连自己都不曾察觉。

珍珠闷笑地逗他:“我要说如今银钱多得没感觉,云大哥会不会想打我?”

“小生哪敢动手打娘娘啊,娘娘您说笑了!”

云骏玮这才醒悟到,自己的语气怕是有些不对。

珍珠想起一事又问刘管家:“对了,屏风,还没说找没找到。”

刘管家回话道:“找到了,有两个,一个大些却有些时日了;另一个看着小些却精美些,娘娘哪日有空可去看看?”

珍珠托腮苦闷地道:“那就选小的那个好了,真不想去宫里吃寿宴,又闷又无聊,且太后也不喜欢我,差不多就成了。”

“也是,就她那个样子谁会喜欢,那张可怕的脸令人永生难忘。”

珍珠抬起头来,直愣愣地看着云骏玮,甚是困惑地问道:“云大哥,你和我说的是同一个人吗?你又没见过太后,怎么就知道她惹人讨厌了?”

云骏玮浑身僵硬,沉默了好久,才道:“不是啊,我怎么可能见过太后,我说得是小时候隔壁住着的人,那老太太也甚是令人心烦。”

“哦。”珍珠道:“吓我一跳,我说你怎么就见过太后了。”

她转头去看刘管家,笑道:“刘管家,今日我说的话,你可别告诉王爷啊,我不想他听了烦心,左右着还是得去见见世面不是。”

“是!”刘管家应道:“现下,不如奴才跟您说说咱们王府今年的收成吧,先从京郊外的五处田庄说起…”

珍珠一边听着,一边打量坐在她对面的云骏玮,只见他托着下颌愣愣出神,一双眼睛全无聚焦点,不知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明明刚才还是他说要听账目的。

第69章 跟踪

裴昶然原本并没有打算请客吃饭。

他下了朝和林大海严一恒一起走出宫门, 就看见了一个人。

张禹行依旧坐在轮椅上, 大冬天的一身白色绣金丝云纹的棉袍, 外罩一身白狐大氅, 一眼看去活像出现了一个大型雪人。

裴昶然一脸嫌弃,深觉此人越发矫情了。

说好了第二天来王府结果没来, 第三天却跑到宫门外堵人来了, 还穿成这模样,打算给谁看?

他扫了一眼身边二位, 都是一身官服,怎么瞧怎么不好看,忍不住连自己这身官服都嫌弃起来,哼, 明儿非叫人做两身新衣裳,不信还比不上一个坐轮椅的家伙。

他一边往前走,一边心里暗暗嘀咕,张禹行出事到现在已经半月有余,他的伤怎么还没好,这是故作娇弱给人看?

裴昶然目视前方,正准备从张禹行身边走过,冷不防厚脸皮的人就叫住了他。

他道:“王爷不请下官去府上用膳?”

裴昶然瞧瞧身边二位, 便道:“如此, 各位大人今日都去我府上用膳吧,请一个也是请,请三个也是请, 二位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吧?”

这还能说不去?

林大海和严恒一互相对视一眼,连连点头道:“去,去!这还是王爷第一回请我们去府上用膳,也算是托了张大人的福。”

裴昶然冷笑一声,带头往马车那里走。

四人在王府的前厅坐下,丫鬟们先上了茶,又端了几样糕点进来。

严恒一捏了一块绿豆糕,吃了一口便赞道:“王府这糕点确实做得比我府上的好多了,吃着香滑入口却不过分甜腻,两位大人不妨也试试。”

张禹行冷哼一声道:“王爷果然是日子过得太舒坦,如今连眼前的重重危机也瞧不见了,下官却觉得不太好。”

裴昶然猛然间被他堵了一句,忍不住反驳道:“大冬天的是谁一身白衣,府上大概请了数名丫鬟替你洗衣赏吧,上头还绣了金丝云纹,瞧着倒是比本王还华丽几分。”

林大海笑出声,缓缓地道:“张大人风.流倜傥,京中无人能比,如今休憩在家,下官瞧着脸色却不甚好,又是为何?”

严恒一道:“难不成是为了那个秉笔太监?张大人尽可放宽心,我瞧着没几日皇上就该宣你上朝了。皇上没你在一旁帮衬,也尝到滋味了。”

“哦…”张禹行冷冷地道:“本官身体不适,还没那么快能为皇上分忧。”

裴昶然忍不住了,问道:“张大人,你既已来我府上,明人不说暗话,不如老实告诉本王,你的伤势真有这么严重,这么多天还不能站起来,非得娘们唧唧地坐个轮椅?”

“你!”张禹行气得不轻,半响怒道:“既然王爷如此看不起本官,那我就回去了,免得扰人清净。”

裴昶然道:“如此说来,张大人真是身体不适了,本王这里有上好的金创药,回头叫人拿些给你使,真想不到皇兄会下此狠手,他明明就是离不开你啊!”

张禹行道:“他不一样叫人刺杀王爷,您心里就没有恨意,没想过取而代之?明明就是个没本事的昏君,山西经过战事民不聊生他说国库没钱,江南盐商互相争斗迟迟不交盐税也不派人去查,只靠本官一人上推下推,这官当着心里不是滋味,这些你们不是不知道!”

“是啊!”林大海一声叹息,“户部陈大人数次和下官说,这官他当不下去了,这不眼看太后的寿辰又快到了,还叫他挤出银钱来大办寿宴,真不知道皇上他是怎么想的。”

严恒一先是被裴昶然和张禹行简单粗暴的对话给吓住了,接着听了林大海一番感慨,忍不住也絮叨了起来。

他道:“说起来我刑部也甚是令人无语,前有颜绪林莫名其妙放跑了曲文钧,后有周文耀贪赃枉法被捅出来却一直压着不办,下官甚是不明,都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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